山岗之中突然涌出了许多的周军士卒,将扎拓木一行人团团包围。
在山岗的后面绕出一个手提九股叉的年轻周将。
“陈不超!”之前交手过一招的扎里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领兵之人。
之前在骑越岭上,陈不超和扎里木简单地交了一次手。当时的陈不超体力耗尽,勉强接了扎里木一刀,就被王德胜救了下来。
“几位是束手就擒,还是我受点累,亲自把你们拿下!”看着这一网大鱼,陈不超感觉自己要发达了。
扎里木抽出了腰间的血刃,不由冷笑道:“手下败将也敢口出狂言,那天没杀你,今天就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我死难的犬戎勇士。”
看着扎里木抽出的血刃,陈不超丝毫不惧,略带玩味地笑道:“那天的我连斩你犬戎三个大将,体力消耗巨大,这样的胜利你也好意思说,风水轮流转,现在你体内还有多少体力和玄力啊?哈哈哈!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在陈不超说完之后,周围的几个副将和校尉都一脸便秘地看着这个不学无术的主将。不少人在腹诽:为什么要骂自己是狗呢?
陈不超的身边一个副将终于没能忍住,说道:“陈将军你自己找骂能不能别带上我们啊!”
原本严肃正经的伏杀犬戎高层的场景气氛变得有一点点奇怪。
“杀!”不过还在扎里木还是很关照陈不超的,在这种时候直接就跃起一刀斩向了陈不超。
陈不超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手上也一点没有松懈,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架起九股叉挡住了这一刀。
在这样的丛林之中,在马上反而施展不开,在简单过了两招之后,陈不超就跳下马来和扎拓木打作一团。
剩下的人马也在副将的指挥下,上前围杀剩下的犬戎人马。
副将看见其中一个衣着华丽,被一众亲卫包围着的犬戎大将,一看就是几个之中的首领。便指挥人马上前围杀。
一众犬戎将校亲卫,趁着扎里木拦住陈不超的机会,合力向着河岸边杀去。
扎拓木一行人数虽然少,但是个个都是好手,虽然之前在水中消耗了大量体力但是依旧不是一般的周军士卒可以阻挡的。
陈不超看着即将杀出重围的犬戎一行人,心中一急,手中的九股叉挥舞得更急了。
但是面对扎里木这样聚神境的高手,急从来不能解决问题,看似越加快的九股叉之中,反而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了变化。扎里木手中的血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斩入了陈不超的叉影之中。在刀叉相交的一刻,原本陈不超幻出的叉影尽数破碎,陈不超手中的就九股叉被这一刀斩得脱手。
待到陈不超回过神来,扎里木的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太弱了!即使你体力充沛也不是我的对手!”
陈不超,一愣之后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玄罡境和聚神境果然还是有差距的。
“下令放人!让我们离开,不然我保证你的脑袋不会再长在你的脖子上!”扎里木架着刀威胁陈不超。
“我很下令放人啊!我可惜我不是这里的主将,我下了令也不会有人头听!”陈不超耸了耸肩,一副我很想下令但是我无能为力的样子。
“什么?你不是主将?!”扎里木有些不信陈不超的话,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陈不超应该就是此地周军的统帅,“你蒙我?!你不是主将那谁是?!”
“我是!”一道刚猛无铸的刀罡随着声音一起斩来。
扎里木在到刀罡靠近还没斩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一刀的威力。脖颈上的汗毛都因为刀罡带动的气流而立起。
原本想要直接割断陈不超的咽喉,但是扎里木能感觉到,如果自己执意要先杀陈不超,那么自己同样会被这一刀砍下头颅,尸首分离。
在最短的时间内,扎里木做出了决定,回身挡刀。
在扎里木回身一瞬间,斩来的一刀顿时变招,改斩为横拍,击在了扎里木血刃的刃身之上,震得扎里木双手发颤,踉跄地向一次踏了几步,才勉强化解了这一拍之力。
“你又是什么人?!”扎里木看着眼前来将身如渊渟岳峙,势如江河涛涛。就知道这个人的武功远在陈不超,甚至远在自己之上。
“钱正世!”
钱正世,字澄宇,越州军镇军中郎将,越州军第一高手。
其他的将阶官衔或许与功绩、谋略以及统兵有关,但是镇军中郎将和镇军将军的职位必是一军之中武艺超群者才能担任,取义武镇三军。而钱正世正是越州军中毫无疑问的第一高手。
钱正世提着一把墨色的大刀,但是刀柄确实白玉色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扎拓木和萧讷对峙了许久,对于对手的情报也是从余伟文那里了解到了许多。特别是关于越州军的情报。
扎里木作为犬戎右大将,扎拓木的胞弟,对于这些情报也不陌生。在报出名字的时候,扎里木就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握着血刃的手更紧了,眼中之中也充满了凝重之色。
“你应该就是前血狼骑的统领扎里木吧,我听天赐说过呢,上次他和你交手的时候,你是玄罡大成,这么快就不如聚神境了,看来你的武功进境不慢嘛!这有了什么奇遇啊!”钱正世也没有急着动手,反而和扎里木聊了起来。
一旁的陈不超在钱正世出手,就立刻拾起了落在一旁的九股叉,向着扎拓木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越州军的镇军中郎将怎么有这么多的废话!”扎里木握紧血刃向着钱正世喊道,“动手吧!周狗!”
在扎里木喊出周狗的时候,钱正世原本如湖水般平静,如岳临渊的眼神也闪过了惊人的杀机:“本来想让你多活一会儿!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成全你了!”话音未落,钱正世掌中的宝刀,就亮了黑色的微光。
刀名墨泉,是由大周的铸造大师,苏破坚所铸。乃是天下闻名的神兵利刃。
墨泉散发了微微的墨色光华,带着钱正世的玄力,连绵不绝地砍向了扎里木。
扎里木在钱正世动手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明明是刚猛无铸的刀法,但是钱正世每次斩出之后都留有余力变招,刀势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一刀胜过一刀,给人的压力越来越大。
看着扎里木手中的血刃竟然在和墨泉的接连对砍之中丝毫不落下风,钱正世的眼中也有一丝惊奇,看来这把刀也不是普通的兵器。
陷入了钱正世刀法之中的扎里木苦苦的支持着,钱正世的刀法打得扎里木太难受了。是那种真的想吐血的难受,自己诡异莫测的刀法在钱正世面前根本无法尽情施展,扎里木就像陷入了蛛网的猎物一般,越陷越深。但是想尽一切办法却无法挣脱,明明是走刚猛路子的刀法,但是刀势却如此的奇诡绵长,充满了一种矛盾的和谐。
在两人交手到第二十八招的时候,扎里木只能凭借着诡异的身法腾挪闪躲,来勉力招教钱正世的攻势。
在钱正世碾压扎里木的同时,前往追赶扎拓木一行的陈不超已经将他们追到了河岸之边。
其中七名亲卫,一看周军紧追这犬戎高层不放,立刻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这些周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犬戎的首领。他们继续跟着,只有死路一条。
陈不超看见前方的犬戎人分开跑了,但是分道的都是亲卫打扮的人,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出了一支人马分道追击这些逃跑的亲卫。而他继续追击前面的那个犬戎首领。
终于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犬戎一行人被陈不超围在了河岸边上。
“大汗!怎么办!?”
“大汗!跟他们拼了吧!”
被包围的一行人纷纷询问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犬戎领导者。
“杀!”只见此人从腰间抽出了象征犬戎无上权威的宝刀,天狼牙!
“给我上!生擒犬戎族长!”陈不超一看这些人还要继续做困兽之斗,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客气。提起了九股叉就亲自带着人马向着犬戎诸人发起了攻击。
原本就已经精疲力尽的犬戎众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体力都已经见底了。在杀伤了一些周军士卒之后,就被配合紧密的刀盾手和长枪兵联手击杀,有几个人,因为看到反击无望,纷纷硬着头皮逃水逃亡,但是周军紧追其后,也跃下了水中,想在越州军的好手面前跳河逃亡,这些人还是太天真了。
很快,陈不超目光所及之处,还站立着的,就只剩下那个劝人的首领了。
只见此人奋力杀出了周军的重围,跑向了河边。
正在陈不超以为这个犬戎首领也要跳河逃亡的时候,他扑通的跪倒了河边。
“犬戎的诸位祖先,我扎拓木无能,让十万犬戎勇士尽数葬身此地,实在是犬戎的罪人,我实在无言面见犬戎的诸位祖先,长生天在上,请宽恕我的罪孽!”说完,犬戎首领就举刀自戕,斩下了自己的头颅。他的尸体倒在了河畔,首级却落入了滚滚的河水之中。
陈不超见到此人自尽,立刻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
“可惜!本来还想着活捉这个犬戎族长,异族联军统帅的!现在只捡了个尸体!”陈不超有些无奈地说道。
一旁的副将,看着一脸遗憾的陈不超说道:“陈将军你要是在中军大帐说这句,可能现在已经有一堆将军要找你单独练练了,特别是安南都护府的王将军!你能围杀犬戎族长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要想抓活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陈不超这话实在是让人觉得欠扁,要不是因为陈不超是他的上官,武功又远高于他,这个副将都要忍不住揍他一顿了。
在岸边的士卒收拾尸体的时候,几个跳下水的犬戎将校已经被下水追击的越州军士卒给提溜回来了。一个个肚子鼓胀,生死不知。
陈不超不由好笑地拍拍被扔在地上的犬戎将校得意地说道:“你说你们是不是傻,不会游泳还往水里跳,还想在我们越州军面前从水路逃走,你以为你们是鲤鱼成精啊!”
在陈不超结束了战斗之后,钱正世也驱马赶到了这里。
“师傅!!”陈不超看见了钱正世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钱正世没好气的白了陈不超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师傅看,我没有你这样的厚脸皮的徒弟。”在吐槽了陈不超之后,钱正世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无头尸体。
“这是扎拓木?!”钱正世打量了一会儿问道。
“正是扎拓木本人啊!师傅!”
“不要叫我,师傅,我没你这样的徒弟!”钱正世再次强调了一遍。
陈不超满口就答应了下来,“好的师傅!我都听您的!”
钱正世一看扎拓木已经伏诛,也不在停留,开始简单在周围看看,陈不超又硬贴了上去,“师傅,刚才那个犬戎右大将,您应该轻松就处置了吧!”
钱正世先点了点头,没等陈不超反应又继续摇了摇头。
“我也不确定,刚才,扎里木用一枚血狼牙作为暗器,打我。他趁我避开之际,抢了一匹战马就走。我追了他一会儿,就以飞刀射中了他的后心,将他打落了河水之中,他不会游泳,体力耗尽。加上又被我的刀罡震伤了肺腑,应该是过不了了。”钱正世虽然知道扎里木存活的概率不大,但是还是没有把话说死。
“师傅果然厉害,那个扎里木应该也是聚神境的高手吧!”
“那是自然!”
陈不超一看自己麾下的人马已经在副将的指挥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也就在钱正世身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和钱正世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