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文见娘要揍他,为了保住颜面,忙招供了:“娘,思宁想把小意布庄的生意接手过来……”
他话还未说完,苏氏便瞪大了眼睛,怒道:“你说啥!”
正打算进厨房的孙良礼也听到了这话,顿时气得脱了一只鞋子,就要上前抽孙景文。
“你个臭小子!还敢惦记你外甥女的生意了是吧?幸幸苦苦供你去念书你念的啥玩意?念得你脸都不要了!看老子今个不揍死你!”孙良礼黑着脸冲了过来。
周意见状忙过去拉着外公的胳膊,说:“外公,又不是小舅舅惦记的,你打他干啥?”
“你别拉我,要不是这小子纵容着,那丫头敢说这话?她前两天都没嫁进门就能惦记你生意?肯定是这小子指使的!”孙良礼觉得王思宁再不要脸,也不能没过门就跟外孙女说这话,这事肯定跟他儿子有关,所以被气得不轻。
他还要去打孙景文,却惊讶地发觉外孙女的力气好大,他又怕使大力了伤到外孙女,一时之间竟被周意拉住动弹不得。
孙景文也被吓了一跳,他爹娘脾气都算好的,从他记事起就没怎么打过他,打也最多拍一巴掌他的胳膊或背,今个爹都对着他用鞋底子了,肯定是被气狠了。
他连忙解释:“爹,真不是我,当时吃饭的时候是分开的,我真不知道她会说这话,不信你问小意和大丫。”
周意知道孙景文是真冤枉,王思宁在和她一起乘马车的时候就说过,要让她教其做生意,当时孙景文说给她找个轻省的活干,显然都没弄明白王思宁的意图。
她也忙跟情绪有些激动的外公外婆解释:“是真的,外公外婆,小舅舅真不知道这事,你们先冷静一下。”
两个老的这才狐疑地看了孙景文一眼,到底给了外孙女面子,暂时不去打孙景文了。
周意见孙良礼还没打算放下鞋子的意思,又说道:“外公,你先把鞋子穿上,我再跟你解释这事。”
孙良礼瞪了孙景文一眼,这才听话地穿上了鞋。
“外公外婆,我感觉那个小舅娘心眼子挺多的。她一见到我就说我厉害,让我教她做生意,但吃饭的时候却说我有好日子过都是靠着刘大哥和小舅舅。她压根就不认为我有本事,却提了几次让我教她做生意,我就觉得她奇怪,那我就问她是不是想要我布庄的生意,不然我把布庄的生意给你们,她立马就同意了。小舅娘的心思小舅舅肯定不知道,小舅舅一开始听她说让我教她做生意,都没往这方面想。”周意心平气和地跟两个老的解释道。
孙良礼和苏氏听了周意的话,既感到震惊又觉得愤怒。
他们这到底是作了啥孽,娶了个这么恶心人的儿媳妇回来?
孙景文则内疚地垂下头,原来外甥女一眼就看出王思宁打坏主意,而他要不是大丫跟他说,压根就看不出来王思宁的真面目,他咋就这么傻呢?
周意又接着说道:“外公外婆,我眼下在让刘通帮我找铺子,昨个我问他,他说找到了两间,让我回头去看看合不合适,往后我打算做别的生意,手头的事情就有点忙不过来了,这布庄的生意要不就给你家接着做。”
孙良礼和苏氏知道周意如今布庄的生意是交给王大壮在做的,哪里有忙不过来一说?说把布庄生意交给他们做肯定是想帮衬他们一把。
苏氏顿时肃着脸说:“丫头,这生意你自个接着做,我跟你外公家里的农活都忙不过来了,哪有功夫干这事,你别听那女人瞎说,她算个啥玩意,就敢插手你生意的事了?”
苏氏本不是个刻薄的人,如今却骂王思宁算啥玩意,显然是被气狠了。
按说王思宁嫁到她家就是自家人了,但如今知道这女人这么贪心,苏氏还能惯着她?
周意摇头说:“外婆,马上战事要停了,今年小舅舅的老师估计要上京,到时候一个进士准跑不了,肯定是要做官的。小舅舅的老师能推荐小舅舅去晋城最好的书院,那肯定是看重小舅舅,我打算把布庄的生意交给你们,也是想让小舅舅安心念书,别辜负老师的期望,让他以后别再干抄书的活了。”
虽说抄书可以练字也可以加深印象,可那抄书是有限制的,雇主要啥书才能抄啥,太耽误小舅舅学习时间了,所以周意觉得只能孙家有额外的收入来源,小舅舅才能安心念书。
再则小舅舅的老师若先做了官,到时候小舅舅争点气,他老师才能更看重他,日后也能带着小舅舅在官场混啊。
见外公外婆还想反驳,周意又说:“外公外婆,我如今手里又不止这么点生意,并不是听了小舅娘的话才这么决定的。我这是孝敬你们的,给也是给到你们手里头,跟那女人没关系,你们可别觉得不自在。”
孙家三人看着周意,面色有些动容。
说实话他们真觉得刘通把活给周意跟他们没多大关系,还不是这小丫头自个能耐,才能入了刘通的眼,如今周意要把已经经营顺当的活交给他们,这对他们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而周意对孙家越掏心掏肺,孙景文越觉得内疚。
外甥女对他这般好,他娶来的媳妇却算计外甥女,还说周意没良心,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周意知道孙景文心中肯定很内疚,若不昨个也不能喝醉了酒大哭,还说对不起她。
怕他别有啥心结,周意便又对着孙景文说:“小舅舅,你可别把啥责任都往自个身上背,这事说起来,你也是被人计算了。咱们都是自家人,我肯定希望你好好的,今年的童试不定啥时候就开考了,你若真觉得内疚,就努把力,到时候考个功名回来,我说出去有个秀才小舅,面上也有光啊。”
孙景文能跟王思宁这么快定亲成亲,周意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王思宁步步算计,孙景文一个毛头小子哪经历过这些,他心又软,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能不觉得自个应该负责任吗。
孙景文闻言红了眼,吸了吸鼻子说:“小意,谢谢你。”
周意拍了拍孙景文的胳膊,又对着孙良礼和苏氏说:“外公外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若不同意,我可就不开心了。”
孙良礼和苏氏还能说啥,只能应了。
但二老心中到底是有了个疙瘩,这儿媳妇还没进门就搞出这么多不要脸的事,咋能让人对她心平气和得起来,也就外孙女大度,才没跟这女人计较,但他们日后要跟这女人生活在一块,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