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确认了林殊的头发已经干透,顾宸才将林殊放了出来。
只不过,顾宸并未跟着林殊前来,而是叫了一名侍卫将林殊带到了一处接近城墙的院落。
这处院落十分隐蔽,里面的设施也十分齐全。
侍卫直接将林殊带到了正厅,才去叫其他人前来。
正巧,第一个进来的,正是第一眼便看上了林殊的那位!
见到林殊,那人眼睛一亮,往前走了两步。
重新站到林殊身后的侍卫便冷眼瞪着男子。
男子微哂,停了下来。
“殿下竟然让你来的这么快?”
说着,男子上下扫了林殊一眼,目光在林殊的衣物上停留片刻,便再次定在林殊的脸上。
此时,林殊的头发仍旧只有一根发绳束着,发帘随着细风,带着发丝拂在她的脸颊。
“再次见面,在下名邢申!”
男子冲林殊拱手行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林殊微笑回应。
出了大牢,这人便似乎披上了一层理智的外衣,所作所为皆合乎常理。
邢申虽然十分高兴见到林殊,但是对于要说的事是闭口不言,只是同林殊闲话家常。
他不急,林殊也不急,她笑着同邢申天南海北的聊着。
“若不是有苦衷,我们何必要去大牢受苦呦!”
说着,邢申便苦了脸,将椅子往林殊的方向拉了拉。
“说起来,在下还不知你的名号,可否告知在下?”
“林殊!”
林殊抿了口茶水,润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
她并未隐藏自己的名字。
她既然来了晏城,早晚都会有人来调查她做了何事,要是她此时还要用假名,到时便不好解释了,还不如一开始便如是告知。
“好名字呀!”
邢申眼睛一亮。
他嘀咕了两句,这才往前倾了倾身。
“你是不是特别受宠?”
“嗯?”
林殊挑眉看他。
虽然知道邢申误会了她的身份,但是此话是如何出来的?
“不然,爹爹怎地会保留你的真姓名?”
邢申来了兴趣,一副想要同林殊探讨一番她受宠情况的模样。
“或者,这是爹爹亲自为你改的名?”
林殊哭笑不得。
她真的那么像一名小倌?
“你好!”
闲聊间,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到了正厅。
见到林殊,这些人纷纷同林殊打了个招呼,加入了闲聊之中。
同他们聊天,林殊也十分轻松。
这些人透露出来的学识程度不一,但是他们并不固执,而是十分喜欢变通,也见多识广,和同样喜欢走南闯北的林殊十分聊得来。
只是,聊的越久,这群人脸上的疑惑越深。
这位可不像是一个常年待在镐京的人呀!
随着最后一人进到厅中的是一名侍卫。
他仔细点了一遍厅中的人数,才冲林殊拱了拱手。
“所人已到齐!”
“回去吧!”
林殊点了点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卫。
“你也是!”
两名侍卫同时退出正厅,顺便为他们关上了门。
“现在,诸位可以告诉我,叫我前来所为何事了吗?”
林殊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笑着扫了众人一眼。
“为了证明诚意,阁下可否告知在下,您的真实身份?”
坐在林殊下首的一名十分儒雅的男子抿唇看了过来。
“我名林殊!”
林殊将一直系在腰间的令牌拽下来放到了桌上。
“......”
所有人皆将目光放在那面令牌上。
虽然那枚令牌十分纤薄,众人却全都沉默了下来。
家住镐京,与安王关系非凡,十六七岁的年纪,还拥有令牌...
众人一点点排查,这才确定了林殊的身份。
“不知世子驾临,我等对世子大人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这句话,像是一滴水滴入油锅,厅中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悉数站起身来。
在男子叫破这个名号之时,林殊那不否认的态度,让众人心下一跳。
“望世子见谅!”
道歉声此起彼伏,林殊颔首。
“先坐!”
此话一出,众人才纷纷落座,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紧张,厅中原本轻松的分为小时的一干二净。
这也不可避免!
林殊暗叹一声,冲众人拱了拱手。
“本来便是我先隐瞒在前,你们何须道歉!”
见众人仍是一副有些紧张的样子,林殊便也打消了恢复氛围的想法,直奔正题而去。
“倒是你们要见我,可是想要同我说些什么?”
“禀世子,我等曾见过县令在西郊同一群黑巾蒙面之人聚在一起!”
“因为怕被发现,我等并未靠近,只是,我等瞧见县令命人将一些黑布笼罩的大笼子交给了那群蒙面人!”
“透过那些黑布偶尔露出来的一觉,我们看见了一些十分华丽的布料。”
“而且,您是不知道,那些笼子装在车上被运过去之时,后面轧的车辙印十分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那些笼子里装着的物件,份量不小!”
这群人话匣子一打开,便也没了顾忌,一个个说的兴高采烈,偶尔还就着同伴间说法的不同争辩两声。
林殊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这些人的争吵,将他们说的内容慢慢理顺。
“唔,按你们所说,县令同某一个团体有不正当的交情!”
“正是!”
说话的是邢申。
在众人讨论时,邢申便时不时错眼看林殊一眼,对上林殊望过来的目光时,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其视线。
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讨论的人。
林殊一开口,他便反应过来,急急应了一声。
对着林殊愿闻其详的神情,邢申咽了咽口水,才开了口。
“回家后,我察觉到不对劲,便隔了几日,回去看过一次,又碰上了县令同那伙人!”
邢申眼珠飞快的转着,手指不停绕来绕去。
“那伙人给了县令一个装的满满的红色的荷包,那个荷包,我曾在城中林家小姐身上看到过!之后,林家小姐便失踪了!”
说到林这个字时,邢申的声音明显减小。
林殊却并未注意这个细节,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个红色的荷包吸引了。
男子佩戴的,往往是颜色素净的荷包,而红色的,显然更受女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