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男子经由林殊一通甜言蜜语,早已经有些飘飘然。
“自然!”
林殊笑着扬了扬眉。
她本来是看这些人将她认为从楚馆出来的那种小倌,想着顺水推舟逗一逗他们!
没想到真的有人因为她的这个身份动了出去的心思?
林殊摸了摸下巴。
“你不愿意,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不是?”
“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殊转过头去,盯着那个已经从墙角站起来的男子。
“那你跟我说说?”
林殊又凑了回去。
那人原本因为林殊去哄对面的男子而往外走了两步,此时却又缩了回去。
“你若不是奉了安王的命令,怎么会这般安心的想要引诱我们出去?”
男子瞪着林殊。
林殊无言以对。
这人已经看出来她是奉了顾宸的话来将他们带出去的,为何如此抗拒?
“自由它不香吗?”
林殊扶了扶额。
见到男子有些茫然的表情,林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当即不再搭理男子,去了另一边。
“他若是有意骗你出去,你又如何?”
男子在林殊身后咋咋呼呼的,丝毫没了初见时的稳重。
“你是不是傻!”
林殊扭头,冲男子呲了呲牙。
趁着男子呆楞住,林殊回到了最开始同她搭讪的那人面前。
“考虑的怎么样?”
“我,我再想想!”
那人有些呐呐的看着林殊。
刚刚林殊同对面男子说话时的气质,可丝毫不像是他认为的楚馆中人能有的!
不过,这人来自镐京,许是见惯了镐京的贵人,不自觉的染上了这般贵气?
所以,在林殊同他说话时,男子罕见的迟疑了一瞬。
再看看!
若是这人真的是安王来说服他们出去的,最后一定会回来他这里!
就让他再考虑考虑。
“唔!”
林殊上下扫了男子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去了其他牢房。
那些牢房同这两人的牢房相连,自是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林殊漫不经心的走过去时,那些牢房的人皆神色各异的盯着林殊。
这个世界上,喜欢与自己相同性别的人还是少!
看见那些人的神色,林殊垂下眼睑,在心中叹了一声。
她也并未想着同这些人再如同刚刚那样周旋,她在牢房之间的小路上慢腾腾的走来走去,漫不经心的观察着他们。
“你想做什么,我们是不会出去的!”
有人被林殊的神情惹恼,扒着栏杆愤愤的看着这边。
“你们的脑子怎么都不转...”
“啊!”
突如其来的痛呼声打断了林殊的话,也引着所有人一同看往监牢深处。
那声痛呼便是从里面传来的!
“这么惨的吗?”
林殊摸着下巴,暗暗咂舌。
她还以为顾宸是不想她掺和进这件事中去,没想到是不想让她掺和到审讯中?
不过,听着那声痛呼,林殊便扯了扯唇,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她很庆幸顾宸将她拦在了审讯室外,若是她亲眼看见审讯室内的情形,晚上说不定会做什么噩梦!
“怎么样?”
须臾间,林殊便缓过神来,她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盯着牢中这些神情紧张的人。
她可没有错过,这些人听到那声惨叫时,下意识的抖了两下。
身在大牢中,虽然他们自己门清,以他们犯下的罪责,是不可能会受到那般的审讯的,但还是忍不住害怕!
只要他们害怕,林殊便有机可趁!
这些人以前终究是读圣贤书的学者,虽然他们赖在牢中不肯出去,但终究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对官府也是十分畏惧!
那些人从那声惨叫中回过神来,便看见林殊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
他们神情微顿。
想要拒绝,但是还是害怕安王会对他们用刑!
“我说,你们怎么这般死脑筋?”
见这些人还没有想清楚,林殊干脆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一副同他们畅谈的模样。
那些人也纷纷站在栏杆处,听着林殊的话。
虽然在他们心中,林殊是一个出身于那般不堪之地的人,但在自己安慰的担忧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况且,林殊的谈吐丝毫不像是一个小倌。
这便讨了这些人的喜欢。
守在暗中的侍卫们眼睁睁看着林殊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口无遮拦的同那些人畅谈,脸上神情一言难尽。
他们正是知道林殊的身份,才对林殊此时做的事感到难以置信。
永宁侯府的小侯爷,将来必定会执掌西疆的人,竟然心甘情愿的顶了一个不堪之地出来的小倌的名头来说服这群小心思贼多的人!
而且,想到林殊还将自己伪装成了同安王有关系的小倌,这群侍卫的神情便青一阵白一阵。
若是这些话让安王听到,林小侯爷会受到什么惩罚他们不知道,但他们自己是一定会被警告一番的!
这位林小侯爷怎么就这般口无遮拦呢?
他们看着林殊谈天说地,虽然心中觉得荒谬,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林殊说的内容所吸引。
林殊说的话,本来就是在刻意的引导那些人顺着她的思路走,这些将士们在认真倾听的情况下,被吸引也是情有可原。
更不用说,大牢深处时不时传来一声更胜一声的惨叫声。
甚至有一次,狱卒直接拖着一个被白布牢牢包裹住的东西从他们面前路过。
白布之下渗出丝丝红色。
加上刚刚已经逐渐减弱的惨叫声,那个包裹之中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在昏暗的牢房中,那丝丝红色分外令人生怖!
狱卒经过的时候,那些本来还想着同林殊争辩的人犹如被人紧紧扼住了脖颈,一个个哑了声。
林殊神情阴郁的看着狱卒拖着那东西从自己身后经过,有些不适的往前挪了挪。
不过,大牢的环境太阴暗,林殊的动作又十分隐蔽,这才没人看到她的情况。
待狱卒经过之后,林殊虽然松开了紧拢着的眉头,心情却还是十分低沉。
连带着,林殊同这些人聊天的兴致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