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这位孙公子无异样!”
大夫携着医药箱匆匆而来。
“只是,他似乎受到了虐待,背后有许多鞭伤!”
面对林殊和老侯爷的目光,大夫放下医药箱,从中取出一小截带着血迹的纱布来。
“看伤口的痊愈程度,大致在半月之前!”
林殊沉下脸来。
锦城时,孙付可是告诉她,并未受伤的!
“怎么了?”
老侯爷挥退大夫,看向满脸不虞的林殊。
“孙公子应该是在躲避仇家!”
林殊拢着眉。
纵然再如何生气孙付隐瞒伤势的事情,她也要先定下心来分析清楚情况。
现在,孙付明显不相信他们,即使知道永宁侯府的为人,肯跟着她回到营地,却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经历。
若不是她让大夫前去查看情况,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若是推算的话,半月之前,孙付刚刚离开晏城不久。
孙付在晏城逗留好几日,应该是他的仇家跟了上来,在晏城附近抓住了他。
说起来,孙付受伤之时已经离开了晏城,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他会被感染。
“如今,便让他在那边住着吧!”
听完林殊的分析,老侯爷松了口气。
既然孙付没有什么危险,那么留在营地便可。
“只是,还得小心孙公子的仇人们!”
为了可以不引起他人察觉,他们在西疆边界附近布置了许多监察的人手。
按理说,若是有人潜入西疆,他们应该会得到消息。
现实却是,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孙付的那个仇家应该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势力。
“别多想!”
老侯爷起身,来到林殊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这些交给我们!”
林殊垂眸点了点头。
“对了。”
老侯爷猛地一拍掌心,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手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郑而重之的放到林殊手中。
“这是你母亲前几日寄来的,说是你要的笔记,在你书房中找了半天,连带着几本兵书一起寄了过来。”
“...可是这里只有一本!”
林殊接过打开,里面只有一本笔记。
她随手翻了翻,这一本只是她的阅读笔记,并不是记录阅读记号的那一本。
林殊拿着笔记,在老侯爷面前晃了晃。
“其他的呢?”
“且借老夫看上几日如何?”
老侯爷摸摸胡子,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忙将手放了下来。
“那上面你写满了字,想必已经拜读多遍!”
“您这就不讲理了不是!”
林殊眯着眼笑。
她倒不是不想将书借她祖父看,只是她不知道母亲送来的是哪几本书,也不敢随意的让她祖父看。
有几本书上面,可画着许多非这个时代的物件的外形图。
到时,她祖父追问起来,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万一祖父对那些东西穷追不舍,还非要将东西造出来,她又如何打消祖父的念头?
要知道,她祖父可是听着她说的那几句,便坚持着将信号弹造了出来!
她只想着让母亲去书房寻到那本笔记,却不曾想她母亲会多寄来几本书!
老侯爷狐疑的盯着林殊。
林殊只面上含笑的看回去。
“休想!”
老侯爷哼了一声,背着双手离开了营帐。
林殊苦笑着揉了揉脸颊,也回了自己的营帐。
侯爷后日一早才回了营地,他一回来便谢绝了来访诸人,一头扎在营地中休息去了。
待到傍晚时分,侯爷才将林殊叫到主营帐来。
“喏!”
侯爷指着放在主营帐正中央的一个箱子。
“百姓的契!”
林殊倒吸一口气,上前打开箱子。
箱中装的一张张契约。
林殊拿起一张,只见契约上列了七八条条例,下方不仅有百姓的签字画押、侯爷的印,还有锦城官府的印章。
那些条例只有一条规定了百姓们该如何做,其余几条皆是如何保密以及违约后的惩罚。
契约的条例很是周全,林殊并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而且,她父亲采取的一人一份契约的形式,要是有人违约,也方便他们追究。
林殊还发现,她父亲找的皆是锦城周边的百姓。
这些百姓分散居住在周边的小村中,家境也算得上殷实,家中人口少,平日里同其邻里的关系也不错。
看得出来,侯爷是用心排查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定下了这些人。
“这些可够?你打算何时做?”
见林殊露出欣喜的神色,侯爷从繁重的公务中抬起头来,抽空问了句。
那些人签下契约之后,便回到村中待命去了。
若是林殊想要举办捐赠,还得先行派人去联系。
“已经够了,近几日吧!”
林殊站起身,垂眸扫了一眼箱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契约,面无表情的将其合住。
她双手按在箱子上,对着正埋头处理公务的侯爷笑了笑。
“免得那些大臣又要平白污蔑我们!”
“嗯!”
侯爷头也未抬,只摆了摆手。
“你且带着东西回去吧!”
林殊瞅着桌上的公务,抿了抿唇,还是叫进来两人,抬着箱子回去了。
刚刚林殊打开来看时,箱子中少说也有上千份契,要在短时间内写出那么多张契出来,还要筛选出来可信可靠之人并说服其签下契约,纵然有官府之人帮忙,她父亲这两日也定然没有好好休息,不然,也不会一觉睡到傍晚时分。
桌案上摆放着那么多公务,皆是要侯爷来做决断。
林殊便也识趣的不去打扰。
毕竟,那些公务大多是她造成的。
若不是她坚持要实施计划,也不可能会有这般多公务!
回到帐中,林殊才将箱子重新打开,一张一张看着契上的信息。
为了好管控,侯爷还将每一个人的地址写了上去。
此时,倒方便了林殊。
林殊按照位置的远近,将所有契分成了八堆。
“一千零九份!”
她坐在八个纸堆中央,掰着手指,手指一个个点过那八个纸堆。
林殊手边摆放着那张已经绘制完毕的地图,她时不时拿起来看上一遍,嘴中还念念有词。
“…怎么这么平均?”
那个模样,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精明样,反而透着些傻里傻气。
最起码,韩云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林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