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了净站在离秦百岁三步远的位置，十分真诚地道歉。
秦百岁叹了口气，说：“又不是了净大师你做错了，不用对我抱歉。”
“此时由小僧而起，小僧的师兄才来找你，暴露了你的身份。”
秦百岁按着长桌站起，走到了净面前，与他距离只隔一步远，她双手交叉抱胸道：“那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要还俗真的是因为我？”
秦百岁这人对情爱一事，都表现的很直接，不喜欢那么多弯弯道道。
比如她知道龙浔喜欢她，她不喜欢他就明确拒绝，与他保持距离，即使在众人面前被提亲，她都敢于拒绝。
所以她听了了无的话，不论真假，她都要问上一问，然后在想其他。
了净也没想到秦百岁如此直接，他想了想，才张口道：“小僧想还俗，很大原因是因为自身佛心问题......”
秦百岁听他这未完的话，语气十分复杂，却不由也随着他接下去的话，心情慢慢复杂起来。
“小僧的佛心是不杀生，自从知晓了夺界之战的事，小僧的佛心一直以来都是摇摆不定。也不怕道友知晓，明须界一直在谋划夺界之战，至于何时，此事不是小僧能知晓的。”
“道友应该知晓，一二星灵界在夺界之战中，失败的灵界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不能逃离，只有三星以上的灵界，才有机会坐跨界传送阵离去，可凡人连传送阵都坐不了，怎么坐跨界传送阵离开，他们只能留在失败的灵界里等死。”
“如此下来，小僧还如何修行自己的佛心。”
“小僧不愿继续修佛，但不舍师父师叔与同门们。”
“小僧就决定留下帮忙，夺界之战后无论成败，小僧都会还俗离开佛门，谁都拦不了小僧。”
“是小僧自己佛心不稳，修为不可能再进一步了，所以小僧是一定会还俗的。”
“秦百岁。”
秦百岁在认真听着了净说话，忽然被叫到名字，还是了净第一次叫她名字，她瞪着一双本就大的桃花瞳，望向了净。
“我还俗后，还能见到你吗？”
他不再自称小僧，也不想在称她道友。
秦百岁微张双唇，了净的脸仿佛和记忆中，乔书翰的脸重叠在一起。
一些话，也不由在她脑海里响起。
......
对不起，如果我不打劫你，你现在说不定还在外面逍遥自在，还，活得好好的。
被你打劫，我，心甘情愿。
......
这是什么？
我以前就雕好的人形，昨夜你在修炼，我便把你的模样刻画好了，好看吗？
......
“......自然是可以。”秦百岁扫去脑海的声音，坦然道。
对乔书翰也好，还是现在了净也好，她不讨厌“他们”，与“他们”相处也很舒服。
所以她愿意，还能见到他。
了净的嘴角，在得到秦百岁的回答后翘起，笑意一下压弯了他好看的眉眼，是十分单纯的欣喜神色。
秦百岁也不由微笑起来，两人的笑都十分简单。
此时，一切言语都是复杂。
秦百岁收回魔气，现在她的气已经消了，自然就不想再浪费灵力让混元鼎散发魔气。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了净点点头，他知晓她身份暴露了，肯定要走，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串爱花给的佛珠，递到她面前，说：“这串佛珠，被我重新炼制过，时间紧迫，炼制后的效果肯定没有由我诵经来的好，但效果比问早台的佛音要强上许多，你戴在手上，修炼的时候，再用灵力激发它即可。”
其实秦百岁丹田内的戾丹，在这两年内，戾气早就拔除了九成，剩下一成，就算没有这串佛珠，她去一趟玉天雷域，用雷蛇的雷电锻体，也能全部拔除。
“多谢。”秦百岁接过佛珠，直接套在手腕上，一粒粒圆润的佛珠，没有雕刻什么经文在上面，但用灵识看它，却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血色经文，以秦家炼器世家的眼力，她看向了净，皱眉道：“你用精血重新炼制的？”
“没用多少，你看你自己，脸色比我还差，倒像你消耗了许多精血。”他的言行，随着他的那些话，让他在秦百岁面前变得可以随意玩笑，如与自己师父浮尘相处一样，但又怕吓着秦百岁，他还压制了自己，只流露了两三分亲近。
可就是这两三分的亲近，都让秦百岁瞪圆了双眼，直把了净看红了脸，她才收回目光，他也偏过了头，露出红着耳尖的侧脸。
秦百岁耸耸鼻子，暗道：你才是先表露心意的人，这么容易害羞做什么，还转头，我又不是什么虎狼，难道我还能现在吃了你不成？不过，我也快一甲子的岁数了，比你淡定也不奇怪。
秦百岁心底一阵小傲娇。
了净虽然偏过了头，但余光还是能看到秦百岁，他见她一副傻乖地模样站在哪里，在她看不见的一面，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回顺天。”
明须界还没有直接去禹水界的跨界传送阵，了净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秦百岁刚想拒绝，暗处的林中走出了一道人影。
“本君家的小丫头，还是不劳小僧你送了。”
“眉亭师叔！”秦百岁看着眉亭真君，一脸惊讶道：“师叔你不是在祥云寺闭关吗，怎么出来了？”
明须界可没有降下化神的异象，眉亭真君怎么就出来了。
眉亭真君摸摸她的头，说：“驼山大师找我，说你这小丫头的身份暴露，我一时不能进阶化神，只好先出来，把你带回宗门，我也留在宗门，重新闭关。”
“眉亭师叔......”秦百岁愧疚地看着他。
“傻孩子，我们走吧，若真要让这小僧送你，祥云寺的人就坐不住了，你这孩子也真能拐，居然把人家最得意的弟子拐走。”
“眉亭师叔，我这......又没有拐走。”秦百岁在自家师叔面前，显露出几分孩子气，她冲了净抬了抬下巴，说：“他是以后还俗，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是吧，大师？”
了净双手合十，点头道：“是啊，以后的事，小僧定会努力的。”
秦百岁问的随意坦然，了净回的平和坚定。
眉亭真君拂须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两个小辈如此直白的情窦初开。
“好了，小僧你走吧，你家住持在找你。”
“是，那小僧告辞。”
“等等。”秦百岁喊住了净，把储物戒里的符箓匣子，移了一大半到一个空的储物袋里，递到了净面前，说：“里面的符箓不多，我回去后就要闭关了，若是你们明须界发起夺界之战，你就先拿着这点符箓防身，一定要好好活着。”
“多谢。”了净没有拒绝，直接收下储物袋，他此时没有打开储物袋一看，但以后再打开时，就会被里面一匣子一匣子的符箓吓得不轻。
要知道，秦百岁半年就绘制了一百多万张符箓，那之后的两年，绘制的符箓数量怕是多的吓人，现在却给了他大半。
秦百岁看着了净离开，才收回目光，看到眉亭真君戏谑的眼神，她仰着头，很不秀气地翻了个白眼。
“呵呵，我们走吧。”眉亭真君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把她的头扶正。
有眉亭真君在，她也不用让参儿带她走乱流空间离开了，尤其眉亭真君用灵力带着她一眨眼来到最近的跨界传送阵，她抬头问他：“眉亭师叔，你的修为？”
秦百岁被身为化神佛修的爱花带着瞬移过，刚刚在眉亭真君带她瞬移时，她察觉二人瞬移的波动相似。
眉亭真君含笑道：“半步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