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想骗我！”
原本是真要去看看孙国传说的东西，但要抬腿的时候，吕先知突然意识到不对，笑了。
“你是想趁着这个空挡救你的学生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今天，你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砰！
这家伙又开枪了，再度打中了老师，更多的鲜血将老师的胸膛染成一片红色。
“你该死！吕先知！”
看到孙国传已经没了气息，汪隼暴怒了，站起来就准备朝吕先知那边冲过去，吕先知这时再开一枪，击中了汪隼的左腿。
“呵呵~你别着急去死，你会和你的老师在黄泉相见的，但我现在还想和你说说话！”
捂着被子弹狠狠咬了一口的大腿，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来，半跪在地上的汪隼看着吕先知怒目圆睁，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已经把吕先知挫骨扬灰了。
“汪隼，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这一切对你这样一个亲手杀了自己父母的禽兽来说，真的有意义吗？”
“你给我闭嘴啊！”
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事情从吕先知的嘴里说出来，汪隼只感觉自己伤口上的血痂被暴力地撕扯开，一瞬间变得血淋淋的。
“哈哈哈~怎么了？提到这件事，你还会心痛吗？我一直以为禽兽是没有感情的，原来不是这样啊！”
“啊啊啊啊——”
汪隼只感觉自己要疯了，耳边似乎都是吕先知的声音，眼前则泛起阵阵黑雾。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杀掉自己父母的禽兽还能口口声声说着正义，说着人心、人性，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讽刺的故事啦！”
“不过，正是这样我才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明明已经扭曲到不能再扭曲，却还能给怪异的拘束回来，你这样的人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吧！”
“我总是在想，这样的你，这样的人都还能保持着存在，那你肯定能超越了大多数人，说不定还能理解我的存在，而当我们正式见面的时候，说真的，我很失望，你不仅没有达到我期望的程度，甚至是故步自封，真是太令人惋惜啦！”
说到这里，吕先知脸上的笑容猛地收住，以十分严肃的姿态面对汪隼。
“既然你的存在已经没有多少意义，那就请你去死吧！再见！”
砰！
就在他要对汪隼开枪的时候，先他一步有枪声响起。
有点愣住了，吕先知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前绽放的红色，这一枪非常不巧地射中了他的心脏。
身体颤抖着，吕先知抬起头，就看到是躺在地上的孙国传对自己举起枪口，而第二枪、第三枪也跟着响起。
又是两道血花在身上绽放，吕先知已经彻底无力了，在他倒下之前，他也看到孙国传那边的手垂下去，砸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口中喃喃着，鲜血伴随着气体从口腔中喷出来，吕先知看着上方，眼中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光芒。
见吕先知已经完蛋了，汪隼马上瘸着腿爬回到老师边上，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都是孙国传安排的。
在孙国传中弹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汪隼已经没有了拔枪的机会，于是他便悄悄告诉汪隼他会把枪摸过来，然后装死麻痹吕先知。
这个计划很成功，吕先知完全没想到孙国传是装死，而汪隼冲过去的动作其实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并给孙国传打掩护。
“老师！老师！”
把孙国传的上半身从地上托起来，汪隼叫喊着，极力唤起孙国传的意识，而他也成功了，孙国传十分费力地睁开眼睛，但看到的世界几乎都在旋转。
“老师，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出去，去医院！”
说着，汪隼还想托着孙国传站起来，但刚用力，他那中弹的脚就往地上一顶，重新摔下来。
茫然地眨着眼，孙国传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
“不用了……浪费力……气，我这是……罪有应得……汪隼，我还有话对你……”
“老师，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孙国传这一副完全是交代最后几句话的语气，汪隼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呵……傻！”
感觉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在快速流失，孙国传就不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你听我说……我对那些人用的是在药物诱导基础上，依靠声光感知实现的强制暗示……解除的方法只有……进行相同，强度的暗示……这一点，你能做到吧……”
泣不成声，汪隼都没办法正常回答孙国传，就只能使劲点着头。
虽然没有看见，但孙国传还是感知到汪隼身体的动作，就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
“傻孩子……没什么好悲伤的……”
“我，只不过是去见你的师兄……”
“你以后要好好的……我没能达到的境界……我没能看到的世界……”
“就拜托你去替我见证吧！”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孙教授彻底闭上了眼睛，在自己最喜欢的学生怀里，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老师！！！”
带着悲伤与逝者的愿望，汪隼从这边离开，而去另一边的秦锋也回来了，在两人往一块走时，又一道枪声响起！
……
将手稿合上，沈克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无奈。
“非要这样写吗？”
女人笑着，随手抓起在桌上的一枚硬币用力地转了一下，旋转着的硬币与桌面发出嗤嗤的摩擦声，似乎能转很久的样子。
“早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不是吗？”
沈克琛无法否认。
“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言语之中有些落寞感，女人的笑脸也在此时收敛起来，不做出评论，两人之间就陷入短暂的沉默。
男人插进来，拍了拍手。
“好了，一切就到此为止，HBS和HDR计划正式宣告结束，感谢你如此长时间的协力，Student！”
沈克琛摇了摇头。
“不客气。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就离开了。”
“请便。”
言语往来，需要传达的信息都已经尽数传达出去，沈克琛从这边离开，从这一刻开始，他将这个身份放下，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继续存在。
直到沈克琛离开，桌上的硬币都还在旋转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的样子。
女人看着这枚硬币，久久出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