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队里以后,傅机把之前跟乔毅一块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整合,连同他们之前彻查丁松、胡瑶得到的情报,还真发现了几个有意思的细节。
丁松、胡瑶死后,他们夫妻二人共有的银行账户由他们的直系亲属,也就是胡瑶的母亲胡玉老太太拥有。
从两年前开始,这个账户每三个月都会打进来一笔钱,每次都是一万块。
虽然持有这个账户,但胡老太太并没有从里面取过钱,因为她有自己的账户,当初李峰对丁松、胡瑶的赔偿款就是打进她自己的账户里,她自己也还有退休金、养老金在里面,可以说并不愁钱,所以她就没动过女儿和女婿的账户,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直到现在,这里面已经有了十多万。
除了原本就有的钱,多出来的八万多的来路当然非常可疑,傅机随即让人去调查,得知这笔钱来自城市银行的一个个人账户,系异地办理,无法显示具体的开户地址,开户人叫方舟舟,是个22岁的女生。
本想通过开户时留下的联系方式直接找到方舟舟,但开户时保留的号码已经注销了,这让傅机不由感觉不太妙。
开户人未必就是现在账户真正的使用者。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傅机曾参与过一次打击倒卖银行卡的案子,在这一行当里,只需要花上个七八百块钱就能轻松地得到陌生人证件新开户的银行卡、身份证原件、网银u盾、银行卡开户资料单、银行卡绑定的手机号码卡等一系列卡证。
很多犯罪分子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那些与自己完全无关的银行卡,然后利用这些账户进行经济诈骗、洗钱等违法犯罪活动。
进行这种操作的成本也很低,说得简单的,在路上捡到一张别人掉的身份证,你就可以根据这个身份证上的信息去冒名办理银行卡、电话号码卡了,再轻松不过。
虽说办理这些业务确实需要证件原主在场,但人总是会钻空子的,有些银行职员也会为了业绩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开户办卡要求“大开方便之门”,简言之就是有的是办法能不要证件原主在场就给办下来。
虽然有这张卡非开户者所有的可能性,但还是有找到这个方舟舟的必要,于是傅机根据银行办卡时保留的身份证信息去查到这个方舟舟的户口,然后联系户口所在地的警方调查这个方舟舟,很快就找到了人。
结果和傅机预见的一样,这个账户并不是方舟舟开的,她的身份证好几年前丢过一次,她也完全不知道有这个账户的存在,也是个粗心的姑娘,但考虑到她才出社会工作没多久,没发觉这种事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如果是那种工作有些年头,经常要用自己的卡和身份证去银行办事的社会人士,他们多半能从银行工作人员那里知道自己身份证的办卡记录。
或许,对方正是因为瞄上了方舟舟的少不更事,才会用她的身份证办卡,这才能使用这张卡持续两年,换成那些成熟的社会人士,可能早就把这张卡给挂失了。
再去查转账流水账单,查到这些钱都是从城市银行汉口路支行,赫然就是李实余任职的那个银行转出去的,傅机不由眼前一亮。
“李余实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他心里不由产生这个疑问,可李实余都已经死了,谁知道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个细节,对方并不是通过网银进行转账,而是去汉口路支行的柜台办理的转账业务,于是傅机去那边进行调查。
对方的汇款是三个月进行一次,而上一次汇款很巧是在一个月以前,这就给了傅机更多的空间进行调查。
将银行内置监控对应时间的录象找出来,他马上就锁定了目标: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墨镜,穿着也相当严实的人,他(她)来柜台这边完成转账后就离开了,后面就不知所踪。
从监控录像中并没有获知太多线索,傅机就找到对应窗口的银行柜员,询问她对那一天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一个月以前吗?”
看了下一个月之前的那段录像,柜员回忆了下,然后说:“我确实有点印象,这个人确实挺奇怪的,戴着帽子、墨镜、口罩,跟我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摘口罩的。他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小,而且他把卡递给我的时候还戴着手套,整个手都藏在里面,这种天气穿成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想干嘛!”
“还戴着手套吗?”
这一点傅机之前在录像中还真是没注意到。
对方戴着口罩、墨镜还能理解是为了遮挡面部,但戴着手套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他手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这样一想,傅机联想到刀片,对方能将刀片玩得那么厉害,可能没少练习,练习就可能在手上留下痕迹,他戴手套是否是想掩盖这一点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来银行办理转账业务的人就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始作俑者!
将其他信息也整合一下,傅机想起之前汪隼跟自己说过的孙教授对罪犯的心理侧写,似乎孙教授没有说错,对方的年龄真的比较大,否则也不太可能会让柜员从声音就判断这个人比较老。
来城市银行的调查虽然没有取得太大进展,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至少他已经获取到了疑似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身高在165cm~175cm,年龄在40岁以上,居住在立海市宁化区汉口路附近,平时生活应该不会太忙,也许不是太擅长使用移动电子设备……”
考虑到对方是去柜台拜托柜员帮忙进行转账,而不是依靠移动端的网银,亦或是在自助服务设备上操作,傅机心里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也让他想起张瑞,或许这个凶手就跟张瑞是一类人也说不定……
“不太对头……这个张瑞有可能就是凶手吗?”
这个念头并没有在脑海中停留太久。
在他的印象中,张瑞的手上并没有太多老茧,现在想想,他那双手还真是不太像一个庄稼汉的手。
“既然他不是凶手,那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只是为了张浩吗?但又是为了张浩什么呢?”
“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