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汪隼回来地远比傅机以为的要早。
在医院让医生对伤口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后,他就急匆匆地从医院赶回青山区那边,并将他从李秀芬那边拿过来的绳子送去化验。
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李秀芬家翻阅各种书籍的时候,汪隼看到了曹嘉欣夹在书页中的一张母亲节贺卡,因为写错了一个字而被放弃的贺卡,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没丢掉,也可能是忘掉了,所以才夹在书里。
而跟贺卡在一块的还有一封信,是用一张很普通的纸写的信,一看就知道是草稿,之后肯定要在其他更好的纸上誊写。
亲爱的妈妈,今天是母亲节哟~祝您节日快乐!
一直以来在各种节日都是您送我礼物,但在今天这个属于您的节日里,我想送一份礼物给您!
关于送什么东西,我其实纠结了好久,本来想给您买个什么,但又想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予的,这样做似乎意义不大,我就决定自己动手给您做一件礼物!
做一件怎样的礼物好呢?是做一件实用的礼物,还是做一件漂亮的礼物?我又纠结了好久,最后只能在自己那几乎不存在的动手能力面前低下头,想得总是那么好,但根本做不出来。
最后,我决定了,我自己动手做一条头绳吧,让它可以代替我永远系住您的黑发,不让年龄在上面留下痕迹,永远保有着那动人的黑色。
我从小就喜欢您的头发,一直想着长大了也要变得跟您一样,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理发,总是希望可以留长一点,但应该要怪爸爸吧,我的头发总是没有您那么柔顺、那么有光泽!><
结果,绳子编的太长了,我就干脆把它截成两段,一段给您当头绳用,另一段我就自己留着吧,我准备把它缠在手上当成手链,想想应该还不错吧!嘿嘿\^o^/
最后,谢谢妈妈您这么多年来对女儿我的照顾,女儿真的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呢,以后女儿可能还要给您添更多的麻烦,希望您能继续照顾女儿,继续当女儿最好的妈妈!mua~爱你
将这封信读完的时候,汪隼的眼眶不由湿润了,曹嘉欣对母亲的眷恋太过纯真、令人动容,但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汪隼只能将这种感动飞快压下去,只是这为他的记忆更添一缕温柔的信将会永远收藏在他的心里。
印象中,在李秀芬的头上确实绑着一条头绳,这说明他现在拿到的这条头绳应该是曹嘉欣的,但曹嘉欣走后,这条头绳就到了李秀芬手上。
按照曹嘉欣的说法,这条头绳是应该缠在手上当作手链的,李秀芬不应该会把它戴在脖子上,但她确实这样做了,这就可能是因为她感觉戴在手上当作手链比较麻烦,至于这种麻烦感产生的瞬间,并不难猜测。
汪隼在曹嘉欣的墓前说过,希望她可以阻止李秀芬继续错下去,而曹嘉欣似乎回应了他的期望,至少当他的手拿到这条头绳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
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头绳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上面提取到了三种血液,一种是汪隼的,还有两种不确定是谁的,于是汪隼拜托他们将剩下两种血液和这次案件中的八名受害者的血液进行比对,然后得到其中一种血液属于熊三淼的结果!
“结束啦!”
拿着这份资料,汪隼去找傅机和赵向阳。
“你回来了?伤口处理得怎么样了?”
“啧!”
汪隼这才一进门,抬起头的傅机就对他问出这个问题,让他忍不住嘴里发出不爽的声音,同时把自己受伤的左手往身后藏。
“先不说这个,傅队,我这边有重大突破,能跟我一块去见见李秀芬吗?”
这话让傅机和赵向阳都眼前一亮。
“重大突破?你是认真的吗?”
听到学长如此质疑的声音,汪隼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化验资料在他眼前晃晃。
“不跟你开玩笑!”
注视着汪隼那满是自信的笑脸,傅机也信他了。
很快,他们三个见到李秀芬。
短时间里被提审两次,李秀芬那边的态度并不好,“怎么,不让人休息?这是你们变相的逼供招数吗?”
看着李秀芬,汪隼笑着摇了摇头。
“李女士,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你可以配合一点,行吗?”
李秀芬冷笑着,没有接话。
她至少不会打岔、捣乱,这种结果汪隼就已经能笑着接受了。
“李女士,你否认杀死熊三淼、蒋旺泉、李正、刘承、罗京都、关炳、费林这七个人,也否认认识他们,对吧!”
不是还有个张海明吗?
听汪隼这样一说,赵向阳心里马上生出这样的疑惑,但他只是多看了汪隼一眼,没说出来,傅机也是一样。
李秀芬点头,“没错。”
汪隼微笑,“李女士,我不得不承认你、你们的计划非常好,非常完美,包括行动线路的安排,对案发现场的清理,以及最后的凶器处理,都非常完美,但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是会超出人的意料的!”
这无限接近于说教的话让李秀芬心中产生不耐烦的感觉,“你到底想说什么?”
汪隼:“你有丢东西吗?”
李秀芬:“什么?”
汪隼的手指了指自己藏在衣领子里的脖子,示意给李秀芬看,她也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子,这一瞬间,她明白了。
“被你捡到了?还给我!”
“抱歉,这个现在是重要的物证,没办法还给你!”
说着,汪隼把化验报告递给她。
“你看看吧,你可能没想到,在你第一次杀死熊三淼的时候,那条手链上不小心沾上了熊三淼的血,我想那时候你还是把它缠在手上的吧,但对熊三淼毁容的时候,你觉得缠在手上不方便,就把它取下来挂在脖子上了,对吧!”
不知道有没有将汪隼的话听进去,将化验报告接过来一阵翻的李秀芬最后笑了,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笑容,带着自嘲、带着无奈、带着各种情绪。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