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看着米波吉,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继续刨根问底道:“只是你的直觉,就能断定德牧人打不过珐琅人吗?我是一名军官,也没办法下这样草率的结论吧?”
德牧、奥兰和贝格里三国的联军有足足五万人,这还都是直接参战人员,如果算上后勤运输的部队,三国的联军足足有十万人。
而珐琅那边的?攻打北方的是三个军团,按照珐琅的军制,一个军团满编是一万人,满打满算也才三万人。
而且珐琅的政府财政困难,这三万人是首都募集的志愿兵,也就是说他们在上战场前还只是工人和小商人,他们除了阅兵式之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完整的军事训练,这样的部队对上三国的正规军,高恩还是觉得德牧人的胜算更大一些。
米波吉冷笑说道:“如果只比拼人数,那还要打仗干什么,双方把部队拉出来,数一下人数之后就判胜负好了,这样还节约士兵。”
这样说就有些抬杠了,高恩看着米波吉,等待他说出跟多的消息。
米波吉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他收敛了一下说道:“高恩上尉,我虽然是珐琅人,但是身处边境地区,我经常要去德牧做生意,家族里也有些分支在德牧,对于这些德牧人是什么样子,我是最了解的了。”
米波吉接着说道:“有人曾经说过,珐琅之所有大而不强,最主要原因就会珐琅人太过于追求自由,他们的人民太过于跳脱,总没办法集中精力在一件事上,所以错过了很多好机会。”
高恩点头,这是一句流传很广的俗语。大而不强就是说珐琅版图很大,但是国家并不强大。在和海达尼亚的三十年战争时期,珐琅就是大陆诸国的领导者,但是在它的领导下,真个大陆加起来都只是和海达尼亚一个岛国斗一个平手,最后深陷战争泥潭,将自己的海军全部送光,不得不签订了和平条约。
珐琅取得了很多成就,但是他们就像是米波吉说的那样,总是无法于专注某件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耀眼的成就。
米波吉骂完了珐琅后,又开始说道德牧:“不过珐琅要比德牧强一点,如果生活在德牧这个国家,才是真的没有希望。”
“一切从你出生的那一天就决定了,你是贵族的儿子就是贵族,是铁匠的儿子以后也是铁匠,任何跳出圈子的尝试,最后都只是徒劳。”
“高恩上尉,你知道德牧的普通士兵最希望的是什么吗?”
高恩摇了摇头,他并不了解德牧人,更加不了解普通士兵的想法了。
米波吉说道:“打败仗。”
高恩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这简直就是难以理喻,一直军队的士兵竟然希望自己打败仗,这也太诡异了吧。
“因为在德牧,士兵要从16岁一直服役到40岁,地方部队还好,偶尔还能回个家,前线部队的士兵那是几年都回不了家,有些人一辈子都被困在军队里,没办法结婚,没办法生孩子。”
“想要离开军队的唯一办法,就是这只队伍吃了败仗,只要吃了败仗,皇帝就会暴怒的撤销部队的番号,那样士兵就能解散回家了。”
“这,这也太离奇了吧?”
“离奇的还在后面,我是给德牧军营提供粮食的,法律对于每个士兵出征供应口粮数有严格的规定,但是军官都会扣下一半的口粮,委托我将这些粮食放在市场上高价贩卖。”
高恩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了,在德牧士兵永远都是士兵,贵族拥有与生俱来的绝对权力,在这种情况下,士兵既然没有选择,只能默默承受,那他们的待遇就要看上级的良心了。
拿走一半的口粮,也许都是比较良心的做法了,怪不得德牧士兵都士气低落,只有军官才兴高采烈,战争给士兵带来的是苦痛,给军官带来的是升官发财的机会。
高恩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你是对的,我可以带走十个人,你自己列一个名单给我,等到明天让他们来宾馆找我,到时候我会安排他们离开的。”
米波吉大喜过望,向高恩千恩外谢之后,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高恩等到米波吉出门后,过了好一会人才出去,就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只手吊着绷带,不就是被高恩射伤的施泰因吗?高恩连忙关上房门,听到了外面关门身后,高恩这才打开了房门。
施泰因进入的是对面的房间,高恩将自己的机械蜜蜂拿出来,慢慢的操纵机械蜜蜂靠近这个房间。
如果还有精神切割力场,高恩就在蜜蜂失去活动能力前回收,他操纵蜜蜂靠近大门,却没有发现失控的迹象,看来施泰因并没有防备有人精神力窥探。
不过也正常,精神切割力场布置不易,在酒会这种场合布置这样的力场反而显眼,施泰因也只是一个少校军官,如果真的有人要窥探机密,也应该去窥探冯维尔爵士和施赖得将军才对。
高恩操纵机械蜜蜂钻进了门缝,他通过机械蜜蜂的复眼,看到了门内的景象。
施泰因坐在沙发上,在他身边坐着两个穿着军官制服的年轻军人,对面则是一个穿着奥兰军服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叼着烟斗的老者躲在窗户边的阴影里,要不是高恩的机械蜜蜂拥有广角度的复眼,一时间还没办法发现这个老者。
高恩正准备操纵机械蜜蜂靠近,那个靠在窗户边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神落在了机械蜜蜂上。
高恩感觉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声丝线振动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施泰因的房间里冒出一股红色的光芒,这道代表敌意的红色光芒甚至盖过了施泰因身上的红光,高恩立刻感觉到了不妙,他迅速回收了机械蜜蜂,然后跑下了楼梯。
施泰因的房门打开,老者环视一圈,皱起眉头重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