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周围的四国,分别是奥兰王国、德牧王国、贝格里公国和亚平宁王国,奥兰、德牧和贝格里在珐琅的北方,长期以来都是珐琅的宿敌。
其中德牧王国是四国的盟主,这个国家长期以来都和珐琅有领土争端,特别是两国边境的努尔地区发现了火石矿和煤矿之后,两国的关系更加的紧张。
现在德牧的军队占领了努尔地区,完成了几百年中对珐琅最辉煌的胜利。在统治了一大片的火石矿石后,德牧的军队也停止了进攻,安心享用这么一大块蛋糕。
奥兰和贝格里也同样占领了一部分领土,他们的军队和德牧军队一样,占领了几个重要关隘之后,就停止了继续进攻,转而开始瓜分胜利的成果。
三国还是吃到了不少甜头,那么亚平宁就那个没吃到甜头还被揍了一顿的倒霉蛋了。
和同在北方的三国不一样,亚平宁在珐琅的南方。这个半岛上的国家其实和珐琅没什么旧怨,两国的关系可以说是不错。
这次要不是珐琅驱逐教士,引起了在亚平宁境内的教皇国的不满,宣布开除所有革命者的教籍,亚平宁的军队也不会进攻珐琅。
可惜和自己的三个老大哥盟友不同,亚平宁在珐琅的南部遭遇了猛烈的狙击,南方军团将亚平宁的军队堵在国门口猛打,到现在亚平宁的军队都没有入侵到珐琅境内。
四国的军队来势汹汹,珐琅的军队措手不及,北方大片的领土沦陷,这让议和派的声音无比巨大,他们宁愿割让一部分珐琅的领土,也要保证首都缤城的安全。
现在马拉愿意和谈,冯维尔爵士自然愿意做这个斡旋者,割让珐琅的领土,在大陆制造仇恨,这也是符合海达尼亚的利益的。
但是听完了这个“好”消息,高恩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冯维尔爵士说道:“其实我现在觉得,马拉可能并不是可靠的合作对象。”
“为什么?”冯维尔爵士惊讶的问道。
在老外交官的常识里,这样的秘密媾和已经和正式协议只差一步了。外交家们都是先行接触,确认领导者的意图之后,拿出框架的协议。然后在正式的会谈上磨合磋商,达成最后的协议。
外交事务是马拉主导的,他自然有权力签署停战的协议。而且这协议是有着广泛支持者的,三级议会中大部分的议员都主张立刻停战,巩固革命的果实,等到势力强大了再夺回这些领地。
高恩摇头说道:“如果马拉是公民委员会的主席,这份协议自然没有问题,但问题是这个国家中还有一个罗伯斯。”
“罗伯斯怎么了?一个窃取高位的律师,除了口才之外那个家伙有什么厉害的?”里波特不解的说道。
“让高恩说完。”冯维尔爵士在沙发上坐正了身体,他很看重高恩的意见,特别是高恩几次判断准确之后,他更加的信任高恩,想要听听他的观点。
“马拉虽然最高三人团之一,但是威望和权力远远不如罗伯斯。他是依靠宣传工作上台的,几乎没有任何从政经验,最大的官职就是做过一家中等报纸的编辑。”
高恩顿了一下说道:“罗伯斯不同,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出身,通过苦读成为精英律师,曾经在法庭上为平民发声,身体力行的和贵族制度战斗了十几年,他在普通民众中拥有崇高的威望,很多议员都是他的拥护者。”
“实际上我们不能将罗伯斯看做‘首相’,在现在的缤城,他就是一名独裁者。你们看看所谓最高三人团的分工,罗伯斯是公民委员会的主席,拥有所有提案的一票否决权,而公民委员会是囊括了所有政府职能的大机构,也就是说只要罗伯斯不同意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通过表决。”
这样一说好像罗伯斯的权力真得大的惊人,高恩继续说道:“马拉的基本盘在立法院,这是一个刚刚成立的机构,负责起草新的共和国宪法,但是马拉没有法学背景,他领导这项工作并不能让那些专业人士信服,同样的他也没办法精准的理解这些发条,也就是说立法院的人并不能被牢牢的掌控,这个基本盘就是虚的。”
“至于马拉的外交事务,在现在的珐琅军管时期,所有的国策决策都是要在公民委员会上讨论的,也就是说只要罗伯斯不满意外交部门的决策,他都可以推翻它。”
“革命委员会的总指挥路易,在正式军队收编之后也开始边缘化,现在的三巨头其实只剩下了一巨头了,马拉这样明显的野心家,肯定会被罗伯斯忌惮。”
“那你的意思是放弃至此马拉吗?”冯维尔说道。
“不,当然要支持马拉,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罗伯斯是坚定的革命者,在珐琅的街头,人民给他起了一个绰号——不可腐蚀者,这说明他的意志如同钢铁一样,绝对不会被腐蚀。”
“不可腐蚀者,这个绰号可是真够狂妄的,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可腐蚀者吗?”里波特嘲弄的说道。
“但是无论如何,罗伯斯是不可能和我们媾和来出卖珐琅利益的,这和他的风格不一样。”
“那他的风格是什么样的呢?”冯维尔问道。
“我总结的罗伯斯,他可以在没有多少支持的时候带头反对珐琅国王,致使接连三次入狱,这都说明了罗伯斯是一个意志坚定,甚至有些执拗的人。只要他认定的敌人,那就要彻底消灭,如果是他认识的朋友,那还是可以好好开心一下的。”
“罗伯斯是一个强人,在珐琅国王已经被抓回来,公民委员会剪除了他的所有羽翼情况下,罗伯斯应该将国王囚禁起来,这样四国不仅仅没有了出兵的借口,逃亡外国的珐琅贵族也失去了国王这面旗帜。”
“但是罗伯斯没有做这个选择,他选择公开吊死国王,彻底和残存的贵族势力决裂,这样激烈的一个人,是容不下一份丧权辱国的停战协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