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微笑的看着玛法,缤城的市民们经历了动荡的三个月,他们赶走了首相,赶跑了王太子,赶走了贵族,现在吊死了国王,但是日子还是和以前没变化,甚至还因为四国侵略变得更艰难了一点。
玛法喝了一口咖啡后,看到了高恩的眼神,作为一名骄傲的珐琅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放下手里的咖啡说道:“不过我们吊死了国王和那个女人,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玛法说的那个女人,自然就是王后了,在革命初期,革命者煽动群众的一个理由就是王后奢华的生活,这大大刺激了吃不饱饭的底层平民。国王可以说是懦弱无能,王后就是单纯的坏了。
现在珐琅的国民,一般都用那个女人来称呼她,在吊死了她之后,更是不愿意用王后这个称呼了。
高恩心中冷笑一声,普通人总有一种错觉,赶走了现在的国王,他们的生活就会变好,实际上推倒旧秩序,并不会一下子好起来,现在三级议会中依然有着大量的富豪和旧官员,他们依然在这个国家有些相当的影响力。
公民委员会敢于吊死国王,他们敢吊死三级议会的一半议员吗?如果那样整个缤城会立刻陷入到了骚乱之中。
亚松少校制止了自己朋友继续说话,他对着高恩说道:“感谢你的邀请,高恩上尉,我现在是一个没有职务的普通军官了,不知道你邀请我是为了什么事?”
亚松少校的最后一个职务,就是带兵封锁迎宾馆,解除了封锁令之后,亚松少校就没有具体的派遣,他现在只能领一半的薪水,窝在自己在缤城的小小公寓中。
实际上大部分的缤城军官,都和他的状况差不多。最先推动革命的是民兵组织,珐琅的正规军在整个运动中一直保持着中立。
他们没有听从国王和贵族的命令镇压起义,甚至在民兵攻占巴氏监狱的时候选择了直接投降。但是他们也没有听从公民委员会的号召加入到革命中,军队在这场运动中没有任何的作为。
这也和珐琅的正规军构成有关,大部分的军官都是贵族或者贵族子弟,比如亚松少校就是珐琅一个偏远小岛的贵族家次子,没有贵族身份很难进入军官团。
但是底层的士兵又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家人都参加了这场运动中。
军官们提防士兵,士兵也提防军官,整个军队陷入到了分裂中不得动弹,直到今天国王被吊死后,不少贵族军官开始出逃,公民委员会才开始派人接手收编军队。
亚松少校的表情有些落寞,他是陆军学校首席毕业生,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努力,一步步的晋升到了少校军衔。
本来以为可以在军队中大展身手的,但是现在遇到了这种事,被强制放假在家,手上一点权力都没有了,怎么能够不郁闷。
高恩看出了亚松少校的不甘心,果然这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家伙。
“我想少校先生肯定很快就就有新职务了,不过我认为还需要一些谋划。”高恩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实际上他完全没有必要压低声音,餐厅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没有别的人了,不过既然是密谈,就要有一点密谈的氛围,高恩故意凑过去脑袋,让亚松也跟着低头,凑到他边上说道:“高恩先生还能左右我们珐琅的政局吗?”
“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但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高恩冷静的说道,他看了一眼亚松的眼睛,从中读到了所谓“野心”的火焰。
高恩继续说道:“少校,你也知道今天大使阁下已经去了公民委员会,而公民委员会最需要的是什么,相比你也知道。”
“时间。”亚松斩钉截铁的说道。
身边的玛法有些迷茫,他摸了一下眼镜说道:“时间是什么东西?”
亚松说道:“时间,公民委员会刚成立,只是在缤城获得了权力,在外省还有很多逃出去的贵族,他们也在拖着王国的后腿。抵御四国的进军,光是靠着缤城和前线几个省是不行的,必须要统筹全国的力量,而四国现在就不给委员会时间。”
高恩补充说道:“如果前线大败,缤城就更加危险,在那种紧张形势下,公民委员会现在稳固的地位也会动摇。想要打仗就要征兵征粮,这些都会影响到普通市民的利益。当年市民可以为了口粮吊死国王,现在也可以为了口粮吊死委员会的大人物们。”
高恩说出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现实,玛法对他怒目而视,但是亚松少校却用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看着高恩,他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海达尼亚人,能够提供这个时间?”
高恩点头说道:“如果说谁能提供这个时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海达尼亚人了,我们可以提供宝贵的时间,公民委员会可以为了这个时间付出什么呢?”
亚松明白了高恩手中的筹码,这个年轻的军官对时局看的如此清楚,甚至超过了公民委员会中的一些大人物,可是他为什么要拉拢自己呢?
可能是看出了亚松的疑惑,高恩说道:“这是一笔投资,现在你能够支付的是定金,等到你升值了,我们可以收回本金,还能赚到更多的分红。”
高恩又说道:“就算是我看走眼投资失败,失去的也只是一笔时间而已,所以对于我来说,这笔投资永远都是划算的。”
亚松看了一眼高恩,接着说道:“那我拒绝这笔投资,你刚才和我说的,全部都是骗我们的吧。珐琅永远都是海达尼亚的头号敌人,你们不可能好心给我们这个时间,所谓的投资只是想让我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而已。高恩上尉,我们都是军人,希望哪一天我们能够在战场上相遇吧!”
说完之后,也不顾已经傻了的玛法,亚松少校直接拂袖而去。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玛法,眼睛一转对高恩说道:“高恩先生,您说的那笔投资,能不能在我身上也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