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天气不错。虽是冬日的太阳,但也是暖洋洋的。
白玲玥让人备了车,带上婉如一起,便向万华寺驶去。
初一的时候,寺里的人是极多的。
白玲玥虔诚的跪在佛像面前,暗暗祈祷,婉如和如雪都能寻得一户好人家,幸福,快乐。
如今,她自己的人生没有幸福的可能了。她也不再奢望任何,不再敢有任何幻想。
如今,她只希望,在这世间,她最在乎的两个人,都能好好的,这就够了。
“师父,这是香油钱。”白玲玥拜完,让婉如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寺里的住持。
“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
白玲玥说道:“方丈客气了。”
说完,正欲离开。不料方丈却叫住了白玲玥,“女施主,等等。”
白玲玥转过身去,方丈递给她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老衲赠予女施主。老衲还有一句话要赠予女施主,寻寻觅觅终是空,不如蓦然回首。”
白玲玥听着这句话,却不甚理解。
“方丈可否说得明白一点?”
方丈微笑道:“女施主,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你自然便会明白。”
听到方丈这样说,白玲玥也不便多问。边向往走,便仔细琢磨这句不甚理解的话。
寻寻觅觅终是空,不如蓦然回首。
寻寻觅觅终是空,不如蓦然回首。
反反复复的念叨,却终是不得其解。蓦然回首?身后,什么都没有,不是么?
因一直陷在这句话里,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来人。直到,他们之间不过几尺距离,她才突然发现。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楚白飞!
自从上次在段府相见,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手里也没有提香烛之类的物品。
他依旧是那副摸样,只是少了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容。
如果是以前的苏晴儿,她一定会走到他的面前,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轻声问道:“你可是不开心?”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苏晴儿,而是白玲玥。是段家的大少奶奶,是段成泽的妻子。
她和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摸样。
他们之间不过几尺,但却宛如隔着千上万水。
他们对视着,却没有走近。
白玲玥看着看着,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模糊了起来。于是,拉着婉如,绕开他,向前走去。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不想让他知道,她对他,依旧存在眷恋。
她也是骄傲的女子,她在他面前,卑微的够了。她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会瞧不起自己。
宁可让他认为自己早就移情别恋,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来没有改变。
这是维护自己仅剩的那一点点尊严最好的方式。
即使再痛,她也只想独自舔着伤口。
她没有想到,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会伸手拉住她。
他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晴儿,你好吗?”
当听到他似乎关心的话语,她觉得鼻子发酸。就如同一个小女孩一直憋着苦,憋着痛。但是,当有人关切的问起,有人给予她温暖。她会想将自己全部的委屈释放,想大哭一场。
她多想告诉他,我不好,很不好。我想你,非常想你。
可是,她不能。
她凭什么想呢?她又凭什么向他诉苦呢?他是她的谁?她又是他的谁?
她不过是他不要的女子,不过是苦苦等待,却终是无果的的女子。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啊!
“我很好。”心中千回万转,愁肠百结,最终出口的也只是粉饰太平的很好。
她做不到向他诉苦,做不到对他还有奢望。她只能假装自己的心,早已风平浪静。
楚白飞微笑,“你过得好就好。”
除此之外,便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白玲玥微笑,“我要走了。”
楚白飞怔怔的点头,“好。”
白玲玥低头,看向他握住她手臂的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放开她的手。他突地放开。
白玲玥转头对婉如说道:“我们走吧。”
离开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西下,残阳似血。天边的最后一丝晚霞正慢慢地逝去。
转身之后,白玲玥的泪,终于滑落。如同晶莹的水珠,滑落在石阶之上。
回到段府的时候,天几乎黑了。奔波了一天,白玲玥实在不想出去。便让婉如将饭菜端到房里,随便吃了几口。
吃完饭之后,白玲玥在灯下看了会儿书,就准备睡了。
段成泽却在这时候前来,似乎他的脚步很轻。每次,白玲玥总是不能很快察觉。她突然抬头,便看到他满脸通红的站在面前。一时间,被吓得七魂去了七魄。
段成泽见她被吓到,笑得很是开心。
他走近她,附下身来,他的气息迎面而来。
白玲玥问道:“你喝酒了?”
段成泽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他的力气极大,她的手腕一阵疼痛。
“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白玲玥问道,声音更大了一些。有一些责备的意思。
段成泽冷笑,“你这样就痛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有多痛!你知不知道,八年前,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一天。我的腿伤终于恢复了,我可以回家了。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什么?是我爹娘的死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死吗?是白家,是你们白家害死我的亲生父母!”
“白玲玥,你如今所受到的伤痛算得了什么?比起我的痛,这算什么?”
段成泽还在笑着,却笑得那样悲凉。
这种悲凉落在白玲玥的眼里,突然那样心疼。
“阿成,不会是这样的。我的爹娘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们不会这样对待你的父母的。他们一定不会这样做的!阿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这样!”
她终于明白,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可是,她相信自己的至亲,一定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当年那样对待阿成,是因为他们痛彻心扉。但是,她相信,他们不会那样对待两个无辜的老人。
她急切地想消除他们之间的误会,从来没有这一刻,她这样希望他们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呵呵…..”段成泽冷笑。
“误会?怎会是误会?人证、物证……白家就是罪魁祸首!老天有眼,白家最终还是毁了。哈哈哈哈……”
段成泽的笑了好久好久,笑得白玲玥的心里一阵苦痛。
“阿成,你不要这样……”
“白玲玥,虽然白家毁了。白宵死了。可是,父债子偿,你是他的女儿。是白家唯一的人了,我所受到的所有伤痛,你们白家欠我所有的债,我都会-连本带利的-从你的-身上讨回来!”
“阿成,你听我说,一定不是这样的。这中间一定存在误会……”白玲玥虽然还在解释,但声音却越来越轻,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误会。
段成泽用力将她的衣服撕开,衣服破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悲怆。
白玲玥突然放弃了所有的解释,所有的挣扎。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将她的衣衫褪去。任由他将她抱到床上。任由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点点痕迹。任由他对她,予取予求。
既然,我们白家欠你的;既然,你的恨一定要找一个人发泄;既然,你那般痛苦。
那么,就让我来承担吧;让我来承担你所有的恨,所有的痛。
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相处。那就让我痛吧,尽情地痛吧。
阿成,我不会怪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好受一点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