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颐国内某处废弃的地下防空工事,天镜上人藏身于此。
被张岳断去一臂逃走后,天镜上人狡兔三窟,逃到这个早就准备好的避难所,甚至连他的弟子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在指挥室改造的静室中央,有一面直径两米左右的巨大镜子,天镜上人在镜子对面盘坐,挥手打出一道法诀。
镜子表面顿时发出光来,光芒散去后,镜中显现出了血域中的情景。
镜子中的景象连连变幻,天镜上人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张岳小儿,竟然把血气魔念都给灭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天镜上人和张岳一战,左臂被斩断,辛苦祭炼多年的千剑万镜大阵被毁,在切齿痛恨之余,对张岳也产生了惧怕的心情,过了几个月还只是用以前布置的手段查看血域中的情况,不敢亲身回归。
“也好,魔念已灭,血域中的无穷血气都可以任我炼化,且再忍耐一段时间,我就不信张岳能一直盯着血域。”
天镜上人发现了张岳布置的阵法,知道自己只要进入血域就可能被发现。
查看完血域中的情况,又一挥手,镜子中的影像消失,取代的是翻滚着的血光。
一股血气从镜子中透出,传到天镜上人身上,不断地被他吸收炼化。
不敢自己进入血域,用这个方法吸收血气虽然速度慢一些,不过胜在安全。
天镜上人是最先发现血域的人,他一直以为血域就像其他仙遗秘境一样,多年来他一直试图找到血域的禁制中枢,但都没有成功。
血域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天镜上人和张岳都没有发现,在血域深深的地下,有一道静静流淌的血河,这条血河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流向何方,神识探查不到这条血河的存在。
此时在血河中,漂浮而来一只飞梭,梭身长达十余米,形状像是一个纺锤。在飞梭的尖端,探出一只狰狞的只有三个指头的巨爪,巨爪的表皮皱皱巴巴,颜色漆黑。
血河中并不平静,一条形状像鳄鱼般的血怪将飞梭当做猎物冲了过来,巨爪张开后狠狠一合,三个爪尖轻易割破了血怪坚韧的表皮,深深刺入它的身体内部。
血怪厉声嘶吼,身上刚一出现伤口,血水顿时像浓酸一样涌进身体内部,将它的一块块血肉腐蚀溶化。
不多时血怪就被溶尽,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张皮挂在飞梭巨爪上。
飞梭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再顺着血河漂流,而是掉头向上,巨爪的爪尖并拢,高速旋转起来,像钻头一样轻松破开了血河上方的泥层。
过了一阵,血域的地表一阵翻腾,飞梭整个冒了出来,停在一片血沼中。
一男一女走出飞梭,两人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看上去二十多岁。
“邬师兄,这里的血气如此稀薄,恐怕收取不到多少血晶。”说话的女子容颜艳丽,一双细细的柳叶眉,眼神一瞥说道。
那个邬师兄脸色惨白,一双三角眼,看上去有些凶狠,不过对师妹说话的时候倒是细声细气:“安师妹,这也是没办法,我们在血河中漂流了三个月了,一直没有找到回去的路,飞梭的血晶不足,也只能将就补充一些。”
安师妹厌恶地看了一眼脚下的血沼,恨声道:“都怪千星门那几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不过是抽干了他们一只灵兽的血,事前也不知道是他们养的,就把我们一路追杀到血河里,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炼化成血晶。”
“那是当然,得罪了我们血焰宗弟子,抽干精血炼为血晶算是便宜他们了。”邬师兄深以为然。
“师兄,快点施法吧。”
“不忙,先找个血气浓郁的地方。”
邬师兄手指一撮,飞出一点红芒,在空中绕了一圈后认准一个方向飞去。
“我们跟上去。”
邬师兄大手一挥,飞梭瞬息间缩小飞回他的掌心。
两人飞上空中,一路追踪着红芒到了天镜神宫的位置。
“咦?这里有座残破的宫殿,看来此处有到外面的通道。”安师妹高兴起来。
“太好了,我们可以从这里离开血界到外边的星球,再寻找传送阵或者星路回归宗门。”邬师兄也是大喜。
两个人在天镜神宫中搜寻了一圈,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暗。
“什么人都没有,似乎已经废弃了。”安师妹道。
“好像是遇敌后,宫殿的主人逃走了。”
“那可怎么办,没有本地星球的人,我们的气息受到外界灵气的排斥,想要打开通道很困难。”
“等等,这里有根断骨。”
邬师兄忽然看到了天镜上人被斩断的那截手臂,此时在血域中已经化成了枯骨。
“我看看手臂的主人还活着没有。”
邬师兄用指尖在臂骨上划了几道符,一丝红光从他手上射出,符文立刻跟着亮了起来。
幻影出现,天镜上人的枯骨突然重新生出血肉,接着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一一出现,躯干、头颅、四肢,最后一个活灵活现的天镜上人站在邬师兄面前,连胡须都看得清清楚楚。
啪的一声幻影破散。
“哈哈哈,天助我也,不过一个先天初期的土著,而且一点见识都没有,自己的骨头都不知道收回,落到我们血焰宗弟子手里,可不是性命都操之我手。”
邬师兄大笑着说。
“师兄,快施法将他抓来,替我们打开通道。”
“嗯,我要布置一番。”
邬师兄布置了一个五芒星法阵,将天镜上人的臂骨放在中心,在五个角各安放了一枚颜色通红的血晶。
法阵布置完后,邬师兄取出一柄乌黑的小刀,轻轻割破自己的指尖,流出一滴鲜血。
“去!”
那滴鲜血飞到天镜上人臂骨,滋的一声就渗透进去,同时五颗血晶同时开始发光,就看见臂骨上开始冒出丝丝白烟,散发到空间中消失不见。
废弃工事中,天镜上人正在吸收炼化镜中传来的血气,突然大喊一声,右手伸向不存在的左臂位置。
明明左臂已经断了,可为什么感觉还连在身体上,并且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楚。
天镜上人强忍着,汗下如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