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丝!我们是商人,是做正当生意的!不是黑手党黑社会!动不动就下黑手伤人,不是长久之计!”马吕斯怒道。
“……可是当年……”伊娜丝被他噎得哽了一下,却不由自主的回嘴,“还不是……”她话没说完,马吕斯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她立即住了嘴。
“当年如果你没有意气用事派人去教训那个毛丫头,也许她就不会有这么深的敌意。她这些年看来是一直没闲着,竟然有这么多可以操纵的力量!当年我确实是小瞧了她。”马吕斯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狠狠心,真的在美国就找机会下手,那样的话……可是对于商人来讲,遇到竞争就杀人,不是明智的做法,人一旦中了这个毒,只怕会一直这样做下去,直到万劫不复,祸及自身。
“那你现在是不是有证据了?就是那个丫头干的?她真的能长出千只手,面面俱到、只手遮天?”伊娜丝盯着马吕斯问道,她其实是不信的,一个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针对我们?”马吕斯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感觉着酒液火热的灼烧,“只有她,一直在查我们。伊娜丝,我现在只怕她查出萧萧的身世……”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伊娜丝的目光一凝,表情狠戾起来:“不会的,这件事藏得那么深,根本没人知道!为了这个,我们这些年畏首畏尾躲躲藏藏,公开的场合都不能同时出现……”她委屈的看着她的男人,“我们不能这样失败!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马吕斯抬手揽过伊娜丝,“我们前半生过得憋屈,还等着后半生扬眉吐气呢。相信我,不会输给那个丫头。咱们之前轻敌了,以后……”马吕斯扬起眉,“她不会这么容易得手了!”
伊娜丝听着这个男人的心跳,渐渐安了心。他说的话,她深信不疑。
可是那个该死的丫头!她不会放过她的!伊娜丝咬牙切齿的想:她们母女当初一回来就取了她的位置,如今又威胁到女儿,简直就是生死之仇啊!
她实在忍不住,终于又跑上门去叫嚣,却又是一场自取其辱,那人不怕她,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父亲,对她是一点面子也不留!
“亲爱的,我们还是应该做掉她,就这一回!以后再也不动这个心思,那个贱人太可怕,我真的很怕……咱们的萧萧不是她的对手啊!”深夜,又一场云雨之后,伊娜丝喘息着俯在马吕斯胸前,喃喃的说道。
马吕斯轻抚着女人柔嫩的肩膀,没有说话。反击是肯定的,他还没有正式跟那个女孩子较量,不可能用暗杀的方式承认自己的失败!又一个陆昀霆出现了,他当年能打败那个陆家大少爷,今天就能打败这个陆家大小姐!
“倾城!”苏梨拿着一份资料走进了陆倾城的办公室,一眼看到明亦楠在办公室里加了一个办公桌,正在桌上埋头看着什么。她顾不上理他,只用急切的目光看向陆倾城,“有结果了!”
“亦楠,帮我倒一杯咖啡,要现煮的蓝山。”陆倾城抬头一看,就猜到是什么事儿,立即支走了明亦楠。
“跟预想的一样吗?”她沉静的抬头问道。
“你自己看吧。”苏梨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她的面前。
陆倾城伸手按住文件,几乎要屏住呼吸。她停顿了两秒,才用微僵的手指翻开文件低头看了起来。她看了很久,每一个字都在她眼里滚过两遍,她才微微抬起头。
苏梨一直在看着她,眼睁睁看着她眼底泛了红,嘴唇褪去了颜色。就算事先猜到了九成九,也仍有一线希望那不是真的!如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两份采样有99%的可能是亲子关系!板上钉钉。
苏梨叹息一声。陆倾城口口声声不在乎家里的那两个人,其实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即使恨是真恨,那血缘亲情也是真亲啊!如今一转眼妹妹成了仇人,父亲被人欺瞒多年,而因为这些,她自己历尽苦难,甚至失去了母亲!那得是什么心情?
陆倾城木然的坐着,眼睛望着前方,看到的却是陆萧萧。从小到大她没有细看过那孩子几眼,只是单纯的讨厌着、憎恨着,却也时时能感受那孩子传递过来的亲近和善意。她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太过复杂,真可谓是爱恨交织。现在好了,单纯的恨就好,再无亲情可言,一切都简单了!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难受,难受到了骨头里!其实她在是隐隐的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那个女孩儿,根本就是家里人吗?
“怎么拿到的另一份样本?”许久以后,陆倾城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苏梨默默的陪伴着陆倾城,听她发问,才简短的答道:“那人去会所消遣,按摩师弄到了他的一根头发,很容易,不会错的。”
陆倾城倏的闭上了眼睛。她疲惫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她停住了,说不下去。苏梨怜悯的站起身,想安慰她一句,却觉得什么话都是废话,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安慰得了她。于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她一走,明亦楠就走了回来。他端了一杯温热的蓝山咖啡,轻轻放在陆倾城的面前。她的脸色青白,眼下有了青影,仿佛瞬间沧桑满身。
明亦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白她把自己支出去是不愿意告诉他。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她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他都没有怨言。他看着她靠在椅背上,满身疲倦,于是不由自主的转到她身后,伸手去揉捏她的双肩。
陆倾城本来是满腔的恨不知如何发泄,被他一碰吓了一跳,身体也是一僵,可是她宠着他,宠出了惯性,竟没有出言责备,知他是好意,便配合的一点点放松了身体,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放松下来,她终于熬过了最疼痛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