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楚佛,就是楚氏那脸色也是瞬息万变。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她却是清楚的,魏大人有今天,除了因为他出身将军府,更因为自己拿着钱财替他四处打点。
如今他成了四品监察史,她这个替他里里外外操心的夫人就成了看不起的贱位!
楚氏那是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过,到最后竟然坐在那里掉起眼泪来。
“老爷说话好没道理,既然如此轻贱于我,轻贱于我的娘家,我看我不如带着我的两子一女直接去庵堂里做姑子去算了!”
魏大人连连冷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想着为自己的女儿主持公道,竟然还在为自己的娘家说话!
“没脸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来!”
魏大人对着帷幔后面一声呵斥,穿好衣裳的魏紫就从里面垂头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自己付出最多,也最疼爱的女儿,为大人是百感交集。
“你刚才也听见你母亲说的了,他说要拉着你一起去庵堂里做姑子,我问你,你想不想去!”
魏紫紧紧的捏着帕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场谋算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她本来应该是坐上看客,现在却成了要被拉进庵堂做姑子的那一个。
为今之计……
魏紫紧紧的攥着衣袖,心里有了决定。
“父亲。”
魏紫跪在地上,“是表哥约我来此,说是有事相商,可是我没想到表哥竟然会这样……”
魏紫跪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一旁的楚佛目瞪口呆,眼前的人,他还认识,可是那话,他却怎么也听不懂。
“紫儿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可是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
魏紫冷眼相对,“我也是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有这样龌龊心思,你如此害我我只恨不得与你楚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魏紫说着悲痛叩首,“恳请父亲允许我入庵堂,断发修行为父亲母亲祈福!”
楚氏虽然心疼自己的侄子,可是她更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
“我的好紫儿,你这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能去庵堂呆一辈子?”
楚氏也是慌了。
“不如……事已如此我看不如就此和你表哥定下亲事,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想来你表哥也不会亏待了你!”
楚氏话还没有说完,魏大人的耳光就当头劈下,现在就连魏紫都知道眼前的场景,最为合适的方法怎么做。
她却还在想着自己的娘家。
“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魏大人怒不可遏,“我的女儿就是在庵堂里了此残生,也不会嫁给你楚家!”
“来人啊,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我打出魏府!再敢登门,本官断了你的腿!”
底下的人上来就要拉扯楚佛下去。
“我看谁敢!”楚氏不依不饶,“那可是
我的娘家人,夫君你怎么能这么做!”
见下人畏惧不敢上前,魏大人怒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这魏府的主子!”
下人们不敢耽搁,纷纷上前将程佛堵嘴押了下去。
“还有你!”
魏大人赤着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楚氏,“从今之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院里,若是再敢做出半分辱没魏府主母身份的事,我直接休了你这商女!”
“管家何在?”
管家从门外进来,“还请老爷吩咐。”
“把二小姐连夜送往城外的水月庵,为其祖父祖母祈福。”
管家犹豫了一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按我说的去做!”
“父亲,明天母亲还要去赵大人府上慰问,到时女儿若是不在,其他人问起恐怕会多生事端,女儿甘心前往庵堂,只是请求父亲让女儿过了明天之后再去。”
魏紫跪在地上深深叩首,“女儿无颜再去求父亲其他事,只求父亲看在魏府的颜面上,准许女儿明天再走。”
魏大人深深的看着磕头的魏紫,“既然如此,那就等明天过了再去吧。”
魏大人不愿再多留一秒,直接一掀衣摆大步离去。
楚氏跌落在地与魏紫抱头痛哭。
“别哭了!”魏紫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楚氏。
“紫儿你没听到吗?你父亲说要休我!”
魏紫一直都以自己出生正室为傲,可是觉得突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生在,这么一个没主见的人肚皮里。
她都要被送到庵堂去了,这女人竟然还只想着自己。
可是她马上就要被送走,还得指望这人把自己从庵堂里带回来。
魏紫强忍着安慰楚氏,“母亲生了两子一女,只要你别再做傻事,父亲不会休了你的,现在父亲讨厌楚家,你不能也不许再跟楚家联系了。”
“说来轻巧,那可是我的娘家……”
“如果母亲不听,那就等着被父亲休了,看那时你回去,舅舅还会不会像对你现在这样好?”
楚氏一愣,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好,我会听你的不跟你舅舅还有你表哥联系。”楚氏心想,魏紫马上就要离开,魏大人平时也不在府里,她就是跟楚府联系两人也不知道。
“另外,我希望母亲替我去做一件事。”
“你尽管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到,母亲一定帮你。”
魏紫眼底阴云翻滚,“庵堂清冷,我要庄子上的江姨娘来伺候我。”
被堵嘴暴打一通的楚佛,被人从偏门丢在墙角。
脸上带伤的楚佛举着胳膊遮住脸颊。
他笑了几声然后从衣袖缝隙里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来。
“姑娘,奴婢自己来吧!”双喜伸手接过魏朱递过来的热毛巾,把它放到了自己脖子后面。
热毛巾一碰到脖子后面的伤口,疼的双喜想把这东西给丢出去。
“捂紧了。”魏朱看出双喜想躲,伸手给她按住了。
魏朱出手,双喜不敢躲,她只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如意去打听消息怎么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双喜话音刚落,就见如意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攥着别人的头发,硬拉来一人。
“奴婢去打听消息的时候,这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奴婢瞧着不像什么好人,就给带来了。”
屋里灯光亮堂,借着烛火双喜猛地认出了地上的姑娘。
“这不是把我打晕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