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关太冲想起那天黑夜,那个被乱刀砍死的黑衣人,却在收尸时动弹了一下手指。
他呵呵的笑起来,“我就是死都不会告诉你的,魏朱,你就一直猜吧,猜上一辈子你也不会知道。”
“我不需要猜。”
魏朱说,“你们把他藏起来,我就让你们老老实实的给我送回来。”
“但是在这之前,你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妻离子散吧,我会提议爷爷把姑母嫁的远一点的。”
“关太冲,没了你,关家就要结束了。”
“不要!”关忆深哀求着魏朱,魏朱熟视无睹她的手指弯曲就要扣下板机。
雷光闪动一声霹雳从天而降,诺大的雨声雷声里,她好似听见了婴儿啼哭。
听到这声音,关太冲瞳孔一凝。
“魏朱你要杀就杀,老子没得怕的!”
魏朱却抬起了头,关家怎么会有婴儿。
“你关家最近有人添丁!”
关太冲哈哈大笑,“老子就是生上十个八个的,跟你有关系吗?要杀就杀少,在这里罗罗嗦嗦!”
魏朱看向关忆深,“你说。”
“府上最近没人添丁,或许是有其他到访客人带来的孩子。”关忆深神情哀痛,“魏朱放过我父亲吧。”
“那我的孔最又有谁来放过!孔府满门斩首,却唯独少了一个婴儿。”魏朱看向关太冲,“这难道就是你要护下的东西?”
魏朱皱眉,“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关太冲怎么会这么好心去护住别人家的血脉!”
魏朱眼睛一亮,她站起来要往府里走,关太冲却拉住了她的衣摆,“魏朱你难道是怕了吗,真没想到你也会落荒而逃。”
“松手!”魏朱举起了枪,只不过瞄准的却是关忆深,“你再不放手,我杀了他!”
“你根本不会。”
关太冲笑,“你也知道这小子喜欢你的吧,而你利用了他对你的喜欢,借机接近他然后又借机接近我!现在还要用他威胁我,魏朱你好狠的心思!”
关忆深喜欢我?
魏朱愣了愣,随即笑起,“关太冲,我们本来可以当个陌生人的,是你先去不夜城砸我场子,你被关老太太迷的五迷三道,又被太后哄的转圈,落到现在全是咎由自取,现在你倒来怨我,我倒要问问你,我魏朱挖你祖坟了吗,竟然让你如此对我!”
魏朱一脚踢开关太冲拉住自己的衣摆。
关太冲大喊,“那忆深哪!你待忆深又是如何!”
魏朱回头看了眼关忆深,“我很喜欢他,如果早些遇上我或许会动心的,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他在那一人以外,数万人之中。”
关忆深神情灰败。
他想起马车里跟魏朱的那场谈话来。
魏朱:“那如果这数万人的死可以让一人活,表哥做不做?”
魏朱:“如果这数万人的性命,可以换他一人独活,我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魏朱进了关家,关太冲躺在地上看着跪着的关忆深,“现在你懂了?”
“懂了。”
关忆深扯扯嘴,本来是想笑的,却终究是没笑出来,“父亲,我好难过。”
“以后,离她远些吧。”
关忆深苦涩非常,“母亲也不喜欢父亲,为什么父亲却放不下。”
关太冲呵呵的笑起,末了用拳狠狠地砸着地面的积水,“我不是没有遇见比魏照君更好的,可是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时间,人心就那么大,谁先进去就占满了。
但是!魏朱不是魏照君!这样的女人你压不住她,控制不了她,就连威胁都在她面前变得可笑,若是姓孔的那个死了还好,若是他活着,你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偏僻院落里,婢女正哄着孩子,却见一人从门外一路而来,瞧见那人穿着的孝衣,婢女变了脸色。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魏朱却捏着手铳,一边看了眼对方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边慢吞吞的塞着弹药,“我还要问你,我小叔子怎么会再你关家!”
“胡言乱语什么!”婢女变了脸色,我想喊人过来把魏朱轰出去,魏朱的手铳就指着她的脑袋让她闭了嘴。
“孔夫人哪,让她给我滚出来!”
大雨才刚停各处官员就又是马车又是快马的飞快聚首皇宫。
京郊外山峰断裂,血红的大字已经被天下人看到,朝堂与民间俱是哗然。
太后治理朝政已经如此之久,可不就是母鸡打鸣,现在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先是岭南河提损毁,又是天断山峰示警
后宫里,太后气的头痛,“查!给我狠狠查!”
可是这能怎么查,天上雷电劈断山峰,这怎么可能是人为之事?
难道还真有人能把天上的闪电给引下来不成,就算有人可以神乎其技的做到那山壁上的血字又怎么说!
但是这种时候没人敢质疑太后的决定,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后怒不可遏,谁也不知道这场火会发散到谁身上!
“关太冲哪!”
没有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武将,太后有些神情不悦,“现在就已经开始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吗!来人去把关,太冲给哀家叫过来!”
小黄门连忙跑进来给太后回话,“昨日大雨,关将军驾车去接府上公子,回来时失足摔断了腿,现在正血流不止高烧不退,御医已经过去看了,说是伤势严重恐有性命之忧。”
小黄门这话一出来,文武百官头上冒得汗更多了,这天情现在已经蔓延到关太冲这个混不吝身上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自己了。
太后脸色越发难看,尤其当她听到刚给岭南搭建好的临时庇护所,被大雨完全冲垮,需要重新修建。
被雨水浇透的岭南百姓已经开始患上风寒,这种挥之不去的凝重让她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国库和她母族这边了,一但爆发瘟疫,这种毁灭绝对是一场倾覆。
“查抄御史府宅,xx官员等十一处宅院,所查银两全部用来赈灾,另户部拨款放粮,全面救济岭南,务必让岭南百姓得以安身立命。”
太后灰败的站在宫阙之上,眼前的浮华与热闹庄重的颜色,让她觉得深深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