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觉察有人,他微微侧脸,掠起的清风吹动他鬓角发丝拂过那瞬时冰冷的眉眼。
那对着玉兰花时的温柔,骤然飘散。
长剑抖动,剑锋划破飘落的玉兰花瓣对着魏朱指刺而来。
魏朱四下躲藏,迫不得已拿起一旁的扫帚勉强抵挡,当扫帚遇上长剑,都不用用力,就被削的只剩一根竹棍。
“三叔,是我啊!你亲侄女魏朱!”
“杀的就是你!混账东西!”
“那都是误会!误会!”
想着前段时间魏朱驾马骑了不知道几百里,才赶上魏将行一行,可谁知还没靠近就遇上了探路的小分队。
说来也巧,魏朱也有心想捉一两人问问魏将行的情况,哪曾想,这探路里面就有她的嫡亲三叔——魏云。
可是魏朱不知道啊,她取巧上了对方的马,横刀架着他的脖子,想来也是手贱,竟然嫌弃战盔碍事,挑了他的战盔。
可美人就是美人,那怕横眉冷对那也销魂蚀骨的很,魏朱一个没忍住,就越发手贱起来。
魏朱那个后悔啊,她当时也没干啥,也就吹了声口哨,然后摸了把对方的脸,赞了句“貌若好女。”
然后就被这人一路追杀进了军营,若不是魏赤出来证实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
“三叔饶命!我错了还不行吗!”
魏朱都快被打跪了,那长剑还是不依不挠。
“魏老将军!”
魏朱对着魏云身后喊了一声,后者立马收剑行礼,可是眼前那有魏将行的影子,等魏云想到中计,也就剩下孤零零的半根竹棍了。
“要了命了!真是要了命了!”魏紫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跑回院里,惊的双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遇上个疯子。”魏朱稀里呼噜的从衣柜里往外扯衣裳,“双喜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不夜城住去。”
“这不好吧。”双喜犹豫道,“大将军已经回京了,过两日老爷还有大夫人也会到,这种时候您可千万不能去别的地方住。”
“这更要走了啊。”想到大夫人楚氏还有魏清流,魏朱就更烦,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一个魏云。
这人可是一言不合提刀就砍。
“而且……”双喜把一张请帖送过来,“太后要开百花宴,这名贴可是一早就送过来了。”
想到那个喜欢给人乱点鸳鸯谱的太后,魏朱男人更疼了。
如果她没记错,虽然对外宣称皇上病重,可是皇帝是已经死了的对吧,就算外人不知道,太后肯定是知道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后还有心思开什么百花宴,也确实算得上人物了。
这宫里出来的,果然只有变态和更变态。
“如意哪?”
“梦仙境的人上门来送衣裳,如意过去挑了。”
双喜看了魏朱半响,“姑娘最近长的快了些。”
最近确实有些长高了,就连胸都大了些,魏朱拖了拖自己的胸,已经有沉甸甸的手感了,之前还没注意,不过是时候准备文胸了,要不然下垂了怎么办。
双喜拿来梳子,正想替魏朱梳发,那里就见魏朱已经拿着炭笔在哪里神叨叨的画起来了,没办法,双喜只能站在魏朱背后给她梳头发,她梳的温柔,画着东西的魏朱倒也没说什么。
“今儿个送衣裳的是梦仙境的哪一个?”
“负责官宅的一向是翠娘,不过太后请帖一出,梦仙境或许有些忙,所以来的很有可能是秋水。”
“如果是秋水的话,那你过去给她说一声,等她忙完了来我这里一趟,算了,我还是自己过去吧。”
于是双喜捏着梳子看着她家姑娘只梳了一半头,就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正院里,魏朱所有姐妹齐聚一堂,却罕见的没有冷嘲暗讽,一个个都安分非常的在哪里挑衣裳。
托上来的衣裳已经选了一波又一波,陈秋水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魏朱对她招招手,后者寻个理由出来,一见魏朱就端庄全无兴高采烈的拉住了她的袖子。
“东家,你怎么好些日子不去不夜城了,秋水都想你了,我祖父都天天惦记你哪。”
“今天买的怎么样?”
“才一上午已经卖了这个数啦。”陈秋水兴高采烈的比个手势。
一看那数字,魏朱都笑眯起了眼,“可以啊,回去给你们涨工资。”
陈秋水眉开眼笑,“还是祖父出的主意哪,说的这种宴会不求最好但求最贵,每一样带来的衣裳只有一件,只要一给夫人小姐说是唯一样式,那些小姐夫人给钱可痛快了。”
“而且,我还随行带着裁缝绣娘,若是不合身,也可以直接修改,我现在只恨不得宫里天天开宴会。”
安德海这老油条,倒是很会把握女人心,“你那祖父是个厉害的,你平时多跟他待待,她能教你的多着哪。”
“这个东家不说,我也会做的,祖父对我好着哪。”陈秋水道,“东家叫我过来有事吗,我瞧着那边走不太开哪。”
“是这个。”魏朱把几卷纸递给陈秋水,“你去让梦仙境那几个喜欢鼓捣东西的裁缝看了,若是做出了样品,我过去看。”
陈秋水疑惑的敞开,刚看了两眼就红了脸,她捂着心口,脸烫的厉害。
“东家真要做这个?我瞧着……不太好哪,那么少的布料,还……”
“我觉得挺好。”魏朱伸手戳了戳陈秋水的胸,“你现在还小哪,等你大了以后也能穿。”
陈秋水的脸彻底变成了西红柿,“东家,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魏朱觉得陈秋水实在可爱的很,她捏了捏陈秋水的脸这才放对方去忙。
她这惬意的笑还在嘴上挂着,转头就见魏云并着魏赤在身后站着。
那嘴角上的笑,瞬时变成了冰碴子,魏赤正想打招呼,就见魏朱扭头就跑,那速度活像见了山洪猛兽。
“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魏朱,也有怕的时候。”魏赤心悦诚服的笑,“三叔厉害。”
魏云却看了他一眼,“她是你妹妹。”
可是魏赤刚才却叫她魏朱。
魏赤没吭声,他跟魏云年纪相仿,对方名上是他三叔,但与他更像是兄弟一样。
魏赤苦笑,“说来惭愧,我第一次见她,就给了她三箭,后来更是冤枉了她,害的她差点被人沉塘,所以我实在没脸喊她一声妹妹。”
魏赤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她以前身体不好,甚至一度出不了院子,能有今日,实在难得……”
魏云静静的看着身边说话这人,简直觉得对方嘴里说的那人,跟自己认识的魏朱是两个人。
想到对方捏着他下巴,登徒子那样戏谑的瞧着他,“面若好女,将军婚配否。”
魏云的脸就冷了下来,他一甩长剑,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