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孔府求学!
那可是三朝帝师!是太傅!是太子的老师!魏朱竟然让他一个侥幸获得豁免的罪臣后人去求学!
季归年也不知道是魏朱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上门讨教或许可以,只是现在……”季归年苦笑,“恐怕我连去扣门的资格都没有吧。”
“你确实没有资格。”
魏朱同意的点点头。
“而且孔曾那老东西,估计也不会答应为你教学。”
毕竟人家教的是太子,逼格在那里放着。
不过他有张良计,魏朱也有过墙梯,明着来不行,暗地里总可以了吧?
所以当魏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扣响孔府府门的时候,季归年心里是崩溃的。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当然!”一身男装的魏朱回的干脆。
季归年转头要走,却被魏朱提着裤子伸腿拦下,“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人家应门都还没过来呢?”
“我们这样不好,对吧?”季归年打算好好跟他这位东家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要点脸”。
但偏偏眼前这个是位不要脸的主户。
“他家嫡子长孙来我家做事,我说什么了吗?现在不过是礼尚往来,咱们去他家里住几天,孔最也在温习功课,准备春试,咱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难道不好吗?”
“……”
季归年:没想到你是这么认真,这么好学的魏朱。
门房很快过来,见门外大包小包的魏朱和季归年,门房也是一愣。
每天等着排队进孔府拜见的人不计其数,像维修这种还真不大多。
“两位找错地方了吧?”门房指指头上的匾额,三朝帝师这四个大字还是仙帝亲笔所书。
看着这四个字,门房都觉得鱼有荣焉。
“两位了看清楚了,这可是孔府!”
“对呀,我们找的就是孔府。”魏朱指着那匾额,“你们府上是不是有个叫孔最的?他当初走投无路时,借了我好多银子,谁知道家门不幸,几天前,我们那边下了场暴雪,大雪压的房倒屋塌。
家里好不容易掏空家底把房子修好,谁知道竟然又遭了土匪,如今我父母双亡,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下只能来见你们那个孔最,要回银子。”
门房嘴巴大张:他堂堂孔府嫡长子,竟然会为另一人借钱?
“你们大概是遇见骗子了吧?”门房不确定说到,“我家少爷怎么可能会借你钱?”
“你们是不是不想还!”
魏朱咄咄逼人道,“我这里可是很有这借据,你们要是再推脱,我就到县衙告你们去!”
魏朱说着推开眼前这个挡路的门房,“孔最!孔最!你在哪!你的债主让你来还钱啦!”
季归年摸摸捂住了脸,在天下师表孔府这里,魏朱泼皮无赖一样大喊大叫,真是……真是……
又唐突,又莫名其妙的爽。
魏朱的声音惊动了在花园里逗弄画眉的妇人,她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侧首,露出了一张颇有些圆润的侧脸来。
这妇人不过三十,生的很是眉清目秀,再加上她眉心一点红痣,看上去就像位慈眉善目的菩萨。
尤其是她此刻站在花丛里,逗弄画眉鸟的样子,完美的就像画卷一样。
可是魏朱鬼吼鬼叫的声音,惊跑了跳动的画眉,那妇人摸着肚子揉着酸涩的后腰,慢慢的转过身。
“去看看前门为何这样吵闹?”
“是,夫人。”几个婢女应声之后快速向着传来声音的地方跑去,不一会就带回了消息。
“你说来的这两个人是来向孔最讨钱的?”
“回禀夫人确实如此。”其中一个婢女回答,“也正是因为这个门房不让他进,所以就在门口那里吵起来了。”
那小婢女犹豫了会,“夫人要过去看看吗?”
“放肆!”
孔夫人还没说话,一旁的管事就开口斥责起来,“夫人身怀六甲,生产在即,这种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东西,怎么值得夫人如此冒险!”
女管事说着就要惩罚,小婢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求饶。
“好了。”孔夫人声音柔柔,“好奇的是我,你怎么去惩罚她。”
孔夫人对着那小婢女道,“我确实好奇,想过去看看,不过我身子不方便。孔最那孩子还小,为了避免他被有居心的人缠上,你去看看老爷在不在,将没钱的事与他说了,如何处理,听老爷的吧。”
小婢女连忙应是,敢去通报,一旁的女管事看的暗暗摇头,“夫人您就是太过仁善了,您现在贵为一府主母,若是不拿出些派头来,怎么能镇住这些不用心的下人。”
女管事欲言又止,“还有,这个孔公子是那等外室生的,是要以后跟您肚子里的小公子争的,您对他那么上心做什么,还不如让他被人蒙骗了去。”
孔夫人望着远处低声应着,“你看,那只鸟儿飞回来了。”
孔夫人看着飞回来的画眉,轻柔一笑,将手上的秕谷递上去喂食。
女管事无奈的叹息,她的夫人就是太仁善了,以后她更要多多费心了。
“你说什么!”
孔最笔杆子都差点没握牢。
他会欠钱?他能欠谁的钱!
忽然孔最想起一人来,该不会是……
孔最毛笔一丢提起衣摆就往前跑直懵,他家少爷这是借了多少钱啊,竟然害怕成这样。
孔最跑的气喘吁吁,却看着蹲在门槛上耍无赖的身影粲然一笑。
“你来了!”孔最脸红扑扑的,“你不是在魏……怎么来这里了?”
“季归年回来了,他打算参加今年春试,你不是也要参加吗,我寻思着你们正好做个伴。”
魏朱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进,“巧了,我这两天不是也没事嘛,就想着跟他一块来你这里住两天,就当度假了。”
孔最对着季归年随意一点头,拉着魏朱就往里走,“我刚才一听底下的人通报就知道是你,你来的正好,我带你去府里转转!”
门房懵了,这发展不对呀啊。
“少爷!这人……”
“是我的朋友过来找我,你去把东西安置一下,就放我院里东边的厢房。”
孔最脚步一顿,脸颊爆红,“你跟我住一个院里,可、可以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你别嫌我烦就行。”
“不烦。”
孔最像只偷腥的猫,抿着嘴悄眯眯一笑,“一点都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