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满面刀疤,身形枯槁,只短短几日光景,就与从前的美艳大相径庭。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取悦了魏朱,“魏府好歹也算书香门第,妹妹带一个疯婆子过来做什么?”
“疯婆子?”
白姨娘声音干哑的如同将死的乌鸦,从骨头里冒出来的怨恨,即使是脸上的刀疤也遮挡不住。
“魏朱你害我至此,好在老天有眼,让我苟活至今,好揭穿你的真实面目!”
白姨娘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魏赤,“就是她,就是她害我至此,也是她想要杀了魏紫!”
魏朱看着眼前这一慕,突然觉得无聊的紧,“既然你们有兴致来个三人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魏朱晃晃脖子准备要走,前路却被一柄银枪挡住。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魏赤正色道,“你真的想要杀她们!”
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银枪,魏朱笑了,“我的好大哥,需要提醒你一下吗?这里可是魏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妹妹,你现在横枪对我是准备亲手弑妹吗?”
魏赤眼神坚定依旧,“她们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你要如何,杀了我吗?”魏朱反问,“如果真是那样,你与他们说的,又有什么不同?”
魏朱道,“收起你铁血军营里的那一套吧,这里不是战场,我不是你的俘虏,而她们也不是正义之辈。”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贪慕虚荣,羡慕权贵,被我和白一娘撞破才痛下杀手,为了隐藏你的邪恶心思,不惜杀死我摧残白衣娘掩盖事实真相!”
魏紫声声句句好似圣洁天使,位于云端对魏朱进行审判,“魏朱!魏府容不下你这等阴险恶毒的卑鄙小人!”
“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杀了她,为妹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报仇雪恨!”
“好一个报仇雪恨。”魏朱轻拍手掌为魏紫喝了一声彩,“真不愧是陵阳第一才女,这口舌当真真是好生厉害。
只是不知道那个勾引表哥私通,被丢进庄子的千金小姐,是不是你?”
魏紫脸色煞白,“你胡言乱语什么!”
“什么表哥,什么私通,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紫慌乱道,“表哥只是家里出了事,才匆忙离府,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明明是辩解,可是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却难以让人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魏紫张皇失措的看向魏赤,如果大哥相信了……
可是魏赤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目光所及注视的依旧只有魏朱。
刚才,他再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杀意。
“我那天射中的,是你不是。”
不得不说魏赤真不像是魏大人的儿子,他的执拗,与坚持,甚至与整个魏府格格不入。
“我在说最后一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什……”
“血渗出来了。”
魏赤垂眼看着魏朱肩上某处,薄薄猩红从衣服上显露出来,那样的刺眼,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魏赤轻闭了下眼睛,他一直试图找到所谓的真相,可当真相来临的那一刻,他又有希望自己从来不曾验证过。
魏朱就是那个被他用箭射中的人,也是那个把魏紫亲手吊上府门的凶手。
亲手弑杀亲人,比罪滔天!
为今之计,魏朱知道说什么都是惘然。
她看看眼前的魏赤,“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我不相信魏老将军没教过你这些道理。”
“可是错的是你!”魏赤声色严厉,“魏朱,这次是错了!”
“我错了?”魏朱嗤笑,“就算这天下都错了,我魏朱也永远不会错!”
魏赤的枪横在魏朱身前,“可是,错的是你!”
“然后哪!”
魏朱也怒了,这个自认正义的蠢货,“你现在是打算杀了我吗!”
“我不会对你动手的,”魏赤道,“只是这件事我要前去禀告父亲,由他亲自决断。”
把自己的生死交给魏大人那个拎不清去决策?
她魏朱还不如现在就先找根绳子结果了自己。
“你真要这么做吗!”魏朱怒视着眼前的魏赤,“明明你比任何人都知道魏大人和楚氏是什么货色,却还依旧咬着我不放!
魏赤,你这是在逼我除掉你啊。”
“你犯了错自然要受罚,你放心,我会跟父亲求情的。这次他对你已经改善了很多印象,他必定不会待你再像从前一样。”
魏朱笑了,她是真看不懂魏赤这人,正义的恶人他要做,护妹的善人他也要做。
“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刚才还以为你跟魏家人不一样,现在一看你这即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样子,可不就跟魏家人一模一样。”
“魏赤,你很好,你好的狠!”
眼见魏朱败北,身后白姨娘跟魏紫相视一眼,眼中的恶毒快意难以遮掩,只要这事捅出来,不论是楚氏还是魏大人都不会放过魏朱。
而且孔最也会因为魏朱谋害嫡女这事,厌恶魏朱,到那时,没了孔最做倚仗的她,只是墙角没人要的烂泥巴。
魏朱,你再得意啊,这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翻身!
魏赤押着魏朱要走,魏朱却突然看着躲在魏赤后面的两人咧嘴一笑。
“打蛇不死,必受其咎,我不会再给你,你们,再一次机会了。”
花园里树丛微动,双喜捂着嘴跑回去,“如意,不好了!不好了!”
双喜慌张的跑进来,“我看到姑娘被大少爷魏赤带走了!”
“这有什么。”如意浑不在意,“许是去园子里看景了。”
“不一样的!”双喜乱的一批,“不仅有大少爷,我还看到二小姐和另一个毁了脸的女人。”
双喜紧张的舌头打结,“我瞅着像是……白姨娘!”
白姨娘!
毁容!
还有二小姐!
这下如意有些明白双喜为什么会这么慌张了。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如意问,“你可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没听到!”
双喜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她听不到,她什么都听不到。
“我们赶紧去通知孔公子吧,现在只有孔公子能帮上忙了!”
如意柳眉一颦,这些全都是孔府中人,按道理说这就是孔家私事,即使是孔最在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最要紧的是,孔最今天出府了,根本不在。
“听我说!”如意拉住慌乱的双喜,“孔公子现在不在,主子能倚靠的就只有我们,这次,得我们自己想法子帮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