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没有说话。
秦妈妈已经质问道,“说,你怎么会藏了这么多的药材?这老山参是哪里来的?这样名贵药材你怎么会有?我们姑娘想吃些当归鸡汤,怎么做了两顿,你就说当归没有了?原来竟然是被你偷了。”
赵大家的面上着慌,只朝着江正堂说道,“大爷,大爷。我没有偷,只是只是,是大爷说过,太太的身体吃当归鸡汤并不大好,所以我才藏起来的。”她慌乱之中自然是实话实说。
江冉看向了江正堂,父亲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父亲,果真如此吗?”江冉疑惑地问道。
江正堂有些沉默。从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是,现在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尤其面对女儿的时候,有一种被抓现行的感觉。
秦妈妈从前听江冉说起大爷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相信江正堂是那样的人,这几日看来,她越发的相信姑娘所说的话。
江正堂疑虑片刻,缓缓的说道“此事”
江冉不想再听父亲的谎言,即刻说到,“荒谬,你做错事竟然推给主子,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般偷盗,还要随意的扯谎,着实可恨。”江冉拉了母亲的衣袖,“娘亲,这赵大家的是跟着您的,如何处置自然听您的吩咐。”
冉氏看着赵大家的,“念你在府里服侍的时日不短,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吧。”
江老太太此刻脸色不好,她本来是想要寻江冉的错处的,没想到一点子错处也没有寻到,现在居然抓了这赵大家的错处。
这赵大家的是自己安插在冉氏身边的眼线,因为沉香在自己屋里当差,两夫妻有什么消息都会告诉自己,
江正堂让赵大家的每日里给冉氏特定的饭食,就是要冉氏长长久久的病下去,这些沉香都告诉了江老太太。
正是因此,江老太太便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对枕边人也是算计如斯,不过这样的消息正合她意,没想到今日这赵大家的竟要被逐出府,她如何掌控长青堂的消息。
江老太太是继室,没有生个亲生的儿子可以依靠,这些年她心里总是担心老无所依,自然谁也不肯相信,所以一直牢牢的掌控了江家的管家权利,这还不算数,还要安插眼线才能放心。
芍药已经被赶出去了,紫薇也不听话,这赵大家的绝不能被赶出府去,江老太太说道,“胡闹,才打发了两个下人没两日,今日又要打发走这赵大家的。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江家。”
江冉自然知道江老太太的想法,这赵大家的她绝不能留下,不然今晚这出戏岂不是白唱了。
只要赵大家的留在长青堂,母亲的病永远也是好不了,“祖母说的好没道理,跟着兰姐姐的张妈妈本就不是我江家的人,如今她母子二人思念家乡才回了蜀地,至于芍药,年纪大了,兰姐姐亲自要去了给她乳兄做媳妇,祖母却说她三人是被赶走的,别人听到,会问及因何原因被赶走的?只有这赵大家的是真真的犯了错,被赶出府自然是天经地义”
江老太太语塞,却也觉得江冉说的在理,若说是被赶走的,还是要扯到兰儿头上,只得十分勉强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记错了。”
赵大家的见没人为她说话,便嚷道,“老太太,您要为我做主,那药材真的是大爷和我说起,说是太太不能常喝,我这才藏了起来,我没有头,我还要上交给大爷的。”
江正堂的脸色有些发青。
“胡说,”江冉怒道,“父亲最是光明磊落,他若是觉得母亲不能吃这个,一定会明说的,你做错了事情还这般攀扯,”她定定地看着江正堂,“父亲,这样的恶仆,你说怎么处置。”
江正堂只觉得心烦意乱,只得挥了挥手,一字一句的说道,“依照家法,打二十大板,赶出去。”
秦妈妈大喜,“老奴这就领命。”
赵大家的大急,还要说话,一眼看见江老太太的身边的沉香,女儿满脸的泪水,那到了嘴边的话终于咽了下去。
秦妈妈利落的唤了几个婆子将赵大家的拖了下去,在江家这些年,从没有哪一日像今日这般叫秦妈妈过得解气。
那竹板拍打在身上的声音隐隐的传入众人耳中。
秦妈妈说道,“你们都看看,这女人偷太太的药材,还诬陷大爷,都看看,这就是下场。”
这声音传了过来。
江冉只是低下头来。
她看见沉香仇恨的目光射过来。
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都是为人子女罢了,各自为了各自的母亲,这个敌人她树下了。
张正堂心里烦闷,“既如此,今日也是晚了,大家便都散了。”
程兰心拉了江老太太的衣袖,看后含着深意的看了紫苏一眼。
紫苏自觉地浑身一颤,果然江老太太说道,“今日之事实在荒唐,也只是因为紫苏多说了一句话,紫苏从前跟着我,我看她稳重才给了冉冉,如今看来,这丫头惯于挑拨,我便带回去好好处置了,冉冉,你说呢。”
江冉一笑,果然如此,江老太太越是这样迫不及待的处置紫苏,那只能更加说明一件事,此事的确不是紫苏说的,江冉看向紫苏,“你愿意留下来服侍我吗?”
紫苏心里一惊,抬起头来看着江冉,眼睛里有淡淡的泪光,她咬着嘴唇说道,“姑娘,你相信我吗?”
江冉一笑,“只要你说,我便相信。”
紫苏跪下道,“我愿意留下来服侍姑娘,”
这一幕落在江老太太和人程兰心眼里是那么的刺目。
江老太太最是见不得别人这样主仆情深的场景,“来人,将紫苏给我带走,这样惹是生非的丫头我江家不能留。”
紫苏垂下头去,眼睛里的光亮慢慢的黯淡下来。
江冉的声音响起来,“祖母把紫苏给了我,她就是我的人了,现在是走是留自然是我做主。这是江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