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医拿了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盒子。
里边一共有十个瓷瓶。
大小一样,颜色不一样。
柳正辛得了第二名,除了江冉,他倒是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便问道,“不知这第二试,怎么个比法?”
邓太医缓缓的说道,“这第二试比的是解毒,这一次的毒是诸位太医仔细商议过的,定的是毒圣研制的四面楚歌。”
底下有些人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目光,有几个小声的嘀咕,“这四面楚歌又是一个什么毒?”
然后其中有一个有些愤愤不平,“大人,这一关不公平?您已经说出了毒的名字,像他们这种习过的,岂不是只要一听就懂得解毒之法了?对于我们这种不懂的太亏了。”
这话一出,自然是纷纷附和,“既然比解毒,怎么能直接说出毒的名字。”
柳正辛倒是有些本事,便说道,“诸位大夫有所不知,这四面楚歌虽说是一个毒名,但是却不是指一种毒,也并非只有一种解法,就算是知道名字也没有用。”
底下的人越发听的一头雾水。
邓太医这才缓缓的道来,“柳大夫不亏出自于毒药柳家,所言极是,这是毒圣研制的用于作战的一种毒,是用四种毒草配置而成,用量不一,种类不一,故而解法也是不一,战场作战,此毒涂于箭上,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故而被命为四面楚歌。解法并不复杂,不过必须诊断出是哪四种毒,除了要对各种毒草了如指掌,还需要有扎实的功底才能解毒。”
这一句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江冉终于缓缓开口,“这毒繁复,若不试毒,几乎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配毒种类,不过试毒是有危险的,虽说,你们备有解药,不过此次参选的大夫年岁偏高,若是解毒过程中出现晕厥,终究是难以避免意外发生。”
江冉说完,底下众人不由得神色各异。
第一局落选的反而生出几分庆幸来。
胜败总比不得性命重要。
若是要夺个第一,还要搭进去一条性命,岂不是太不值了。
而这一次进入第二局比试的,立刻有人表示反驳,“就是,我们这年岁,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试毒难免会有损伤,你们这不是视人命如草芥吗?”
“就是,从前的名医汇从来没有这些试题?”
底下反驳声不绝于耳。
邓太医说道,“众所周知,学针灸术,所扎的第一针都是扎在自己身上,而习毒的,总是免不了各种试毒,习医本就是一条艰辛的路,从没有不劳而获的。”
邓太医嗓子有些发干,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这一次名医汇,本就是为了选出真正擅毒的医者,并无视人命于草芥一说。至于众位所担忧的,我们已经想好了。”
邓太医说道,“此次比试,两人一组,以避免意外发生,若有试毒不适,随时可以弃权终止比试,当然,若是现在弃权,也是可以的。”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邓太医说道,“定组是按着成绩来的,初试第一名和第三名一组,第二名和第四名一组,中间间隔一位,以此类推。”
底下再一次议论纷纷。
“为何不用抽签定?”
江冉看向了孔长生,他和她一组?
看来这种定组就是为了让她和孔长生一组,只是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江冉微微的握住了拳头。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也想看看,这一次还有些什么花样在等着她。
邓太医说道,“名医汇一向如此,以成绩定胜负,若是抽签,第二十名的和第一名抽中一队,借力闯入决试,这比试还有何意义?”
那些想要凭运气的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尤其是温桓和秦明,两人心里一凉,这样的组合,他们大约也知道是没有胜出的机会了。
慕容羽端坐于上首,看向江冉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担忧。
江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十个瓶子被摆在了案桌子上,因为江冉的名次比孔长生高,所以由她去挑选药瓶。
江冉随意拿了一瓶,小小的瓷瓶握在手中。
江冉倒不担心,既然是正规的比试,试题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既然是合作比试,那么其实比单人比试多了更多的不确定的因素。
比试的场地在前面的一排房子。
每一间里面提前备好了所需的各种药物。
这一排房子本就是为了义诊所准备的,一应用物俱全。
慕容羽的眉宇之间蒙上了一层郁郁之色,他看向了江冉。
江冉朝他微微的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忧。
江冉看也不看一眼,走了进去。
她将瓷瓶放在了桌子上,回过头,看着孔长生。
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看来这排名,是你们刻意为之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长生转过头,看向江冉,嘴唇动了一动,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你认输吧!”
江冉看着他,前世今生,两世,有些帐是必须要好好的算一算的,“果然,我猜也是为了叫我输。只是,”
她说着停了下来。
这种合作关卡,必须要一人试毒,一人医治。
这种需要两人合作才能完成的关卡,只有互相信任才能胜出。
长生绝不会主动去试毒,如果她试毒,也是需要长生配合她解毒,如果长生不配合,她想要胜出,几乎不可能。
江冉摇了摇头,“认输,绝不可能。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你一向刻苦钻研医术,性子虽沉默,却也是有些骨气的,竟然为了报复与江家,愿意投靠贵妃,做这些让人不齿之事?”
长生突然笑了起来,“大小姐,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在你心中,我不是一向都是不齿于人的吗?”
江冉抬起头,投鼠忌器,她终究还是强迫自己缓和了一下情绪,“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江家和孔家的恩怨,将你我卷入其中,这些本就是上一世的恩怨,我现在只想要回我江家的东西,至于父亲传授与你的医术,”
孔长生却是一笑,截断了她的话,“我早就知道,你想要的就是这针法之中的密卷,不过这东西是江先生赠与我的,还给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总要拿些东西来交换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