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人便没有什么可选的。依次分给六人。
分到江冉面前的是一位六十出头的年老妇人。
慕容羽看了直摇头,说道,“江姑娘,你也知道我不会医术,这一战只能你自己来,我会在你身后默默的支持你的。”
而慕容羽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悠闲自在的喝起茶水,看起了热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自然大家都听见了,余者五位大夫暗暗的较劲的同时,都忍着笑意,看向了江冉,想看她是不是要主动放弃。
几位大夫只能站在一丈开外,开始指点。
长生江晨几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忙了起来。
长生最是熟练利索,其次江晨也算是有条不紊。
至于江钦之流,自然是手忙脚乱。
那位老妇人知道江冉是江家的大小姐,倒是颇为和颜悦色,慈祥的说道,“我有个女儿,和你一般大小,你不要害怕,只管放开手来,江大夫说,此次过后,会替我们治好。我家里贫穷,十分感念江大夫。”
老妇人的话,让江冉心里颇为一动。
她虽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可是前一世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
自然知道,这世间有人山珍海味绵绵不绝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吃不起饭,看不起病。
江冉微微的长叹一声。
她卷起衣袖。
朝着老妇人的脚看过去。
老妇人身子很瘦,可是那一只右边的腿微微的有些肿。便知这伤在右腿之处。
老妇人穿着一条洗的犯了白的黑布裤子。虽然特地的清洁过,看起来依旧是有些脏兮兮的。
老妇人看见江冉挽起衣袖,露出莹白如玉的一截手臂,那葱段般的纤纤玉指,一看就是没干过脏活重活的。
那老妇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道,“姑娘还是边去吧,仔细脏了姑娘的手。”
她本是一句好心的话,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在厅堂之。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嗤笑一声。
这是一种看不起的表现。
江正堂坐在上首,先是看了慕容羽一眼,这个年少的公子哥太过于年轻,又不懂医术,此时看起来悠闲自在,对这比试毫不关心。
女儿这一局输定了。
当时他和女儿说定了,只要女儿能进前三名,他才会许她学医。
如今看来,这最后一名非江冉莫属。
江正堂露出笑容。
这笑容只持续了一瞬间。
很快就僵在脸上。
江冉只是稍微的收拾了衣裙,便笑着上前,她毫不介意的扶了老妇人坐下,就轻巧的替老妇人解开缠好的布带。
这纱带绑的很松,解开之后。
露出一块污秽不堪的皮肤。
是烧伤。
江冉生生的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视线都移了过来,落在了江冉的身上。
江冉嗅了嗅。
纱带上的药味。
有地榆,明乳香,生石膏,还有冰片的味道。
她仔细的闻了闻那纱带上的药味,稍稍的琢磨了一会,然后开始配起药来。
她脑子里细细的思索,又仔细的拿捏斟酌用量。
每一步都十分的谨慎。
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有很多人都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
便是宁大夫也不由得看向了江冉。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透着
江冉全神贯注,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打量。
江正堂的神色越来越凛然。
江冉的手法并不熟练,可是每一步都十分的谨慎,即是离得很远,那样的步骤他已经很熟练了,只消一眼,他就能看出女儿配的药分毫不差。
他心里吃惊的同时,也忍不住冒出一股寒意。
这柳娘子进府并没有几天。
女儿就算跟着柳娘子学医也不会学的这般神速。
难不成真有天赋?
他并不知晓,江冉曾经在药堂呆了十数年,每日里目睹这种外伤的救治方法,早已经是烂熟于心。
江正堂几乎可以确定,冉氏的病,其实女儿也早就知晓了吧!
江正堂只消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越来越多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冉身上。
徐望月唇边含着笑意,他看了一眼兄长,徐望谦一向是温和如玉,此时脸色有些发青。
徐望月看了,笑意却更深了。
这时,江冉已经配好了药。
配药这一步很难,没有一点功底,很容易配错。
所有的人惊讶的同时,却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外界传言江家医术传男不传女,想来并非如此,原来这江大夫暗暗的教了女儿医术。
几个族老面面相觑,看向江正堂的目光带着敌意。
不过心里还是很快就释然了,就算是会些医术又如何,一个丫头片子,再厉害又怎么样,嫁人之后,自然是要相夫教子。
便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江冉已经将配好的药膏放在一旁,她轻轻的嗅了嗅,和原先的膏药大致相同。
她微微的调整其中两味药的用量。
药膏放在了一旁。
江冉用了一些盐水替老妇人清理烧伤的地方。
右腿有些红肿,烧伤的地方已经有一块很小的死肉。
物品里有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
江冉知道这是去除死肉所用的。
她不再犹豫,拿过来那把匕首,淋了一些烈酒,在火焰上烧了一会。
江冉一边清理烧伤的皮肤的时候,一边软语和老妇人聊天,“婆婆,忍一些,可能会有些疼。”
那老妇人出身贫苦,不畏疼痛,只说道,“姑娘,你只管做,我受得住。”
江冉和老妇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割下了那一块死肉。
老妇人死死咬着牙忍住。
这时,江冉已经开始敷药了。
她包扎的很松很松。
药换好之后,江冉替老妇人放下了衣裤。
这才打了水净手。
收拾好用物,这才发现她是第二个换好药的。
第一个是江晨。
江正堂的神色十分的复杂,几个大夫的目光十分的古怪。
因为江冉的表现,好几个大夫都忍不住多打谈了几眼,这一分神,自然就容易出错,便是长生也浪费些时辰,只是第三个完成。
江正堂仔细的查看了六人的处理之后的伤势。
然后说道,“请众位评判,排出名次。”
这一次比试一幕了然。
评判们就算不想认输,也不愿当众徇私。
宁大夫先说,他评的比较中肯,“此次比试,江家大小姐实至名归的第一名,江晨虽然最快,却错了几处,排在第三名,长生并未出错,却输在了速度上,只能屈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