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姑娘,朱府二小姐,朱棠月身上也有着旁人艳羡的身份,一张如花的面庞也当得起一句美人如玉,只是朱棠梨却实在是看不上她这个妹妹,朱棠月的容貌和她的智商,几乎是成了反比。
“朱棠月,你确定不要收回你刚才的话吗?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姐姐?我是朱府的嫡小姐,承着我娘正二品诰命夫人的爵位,今日我及笄之后,朱府当家的权力就要转授予我,你若是不认我这个姐姐,那就是和我朱家毫无干系的旁人,我若是一句赶你出府,任谁也不能拦。”
朱棠月不知道朱棠梨身上的气势是从哪里来的,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朱棠梨身上就有她一直想要学会的东西,这种东西在朱棠梨前几日大病一场醒来之后更加夺目,她还是会忍不住来挑衅朱棠梨,却每次都在朱棠梨稍稍严肃的时候,软了腿脚。
她没怎么好好念过书,却每每在这种时候,脑海里都浮现出一句大逆之言,龙凤之姿,帝王之相。
“哼!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朱府掌家的权力在我娘亲手里呢,你不过就是个闺阁女儿,就算是有着权位能有何用,我娘亲只要不放权,你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就慢慢看吧,看看这权利,能在你娘亲手里,待多久。”
朱棠梨微微勾唇,施施然的甩袖离开,留下身后仍然气急败坏的朱棠月,朱家这位二小姐,果真还是如上一世那般,不成气候。
“大小姐,二夫人派丫鬟给您来递话,说是今日收的那些及笄的礼,她已经尽数清点好了,问您需不需要,要是不需要的话她就都入了库了。”
“把谢将军的礼送到我院子里来,另外,陛下的礼要好好看顾,她要是存了什么歪心思趁早撇出去,动了陛下的礼那是欺君之罪她担待不起,其余的,就再把那只雪狸猫送过来吧。”
朱棠梨端起桌子上沏好的茶,抿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命人提点一下,省得她那个二娘错了主意,引火上身。
不大一会儿那只雪狸猫就被人给送了过来,这位二夫人虽然不喜欢这个长女,但是她也算是聪明,顾忌着嫡长女的身份还有正二品诰命夫人的爵位,从来不会在这样明显的事情上为难朱棠梨。
平章台贵妃娘娘那里的东西自然差不了,这只雪狸猫还是只幼崽,抱过来之后却不认生,唧咕唧咕叫了几声就窜到朱棠梨怀里窝着,雪色的皮毛称着朱棠梨才刚换好的深红色中衣,显得分外的好看,朱棠梨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团滑的皮毛,脑海里却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虑。
平章台这位贵妃娘娘,是如今宫里位分最高,也最得圣宠的妃子,相对应的,她的长子祁晟就更加的受宠,祁晟,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刻,朱棠梨下意识地抿住了唇,这是她从上一世开始习惯的忍痛的动作,朱棠梨为什么会重生回到十五岁及笄之时,全要归功于上一世的祁晟。
朱棠梨为了祁晟能够登基为帝,费尽心思,甚至因为鼎力相助祁晟,还害死了一心为她的谢良安,最后祁晟成功坐上了皇位,封了朱棠梨为后,却无时无刻不忌惮着他这位皇后的心思和权位,不过好在,上一世的朱棠梨空有手段和权位,却一心都扑在了祁晟身上,最后被打入冷宫,其下势力党羽被尽数铲除,其中最惨烈的莫过于对谢家军的清除,朱棠梨用最后一丝烈性在冷宫自决,已经身怀有孕的她一尸两命,却意外地重生回到了她十五岁的时候。
“大小姐,孟家小姐到府拜访,应该是要到小姐的院子了...”
“阿梨,我今儿刚回府就听说了,你拉着人家谢将军给你绾发戴簪,你可知道,绾发戴簪,除却至亲便是夫君才可行的及笄之礼?”
小丫鬟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比之朱棠梨稍稍大一点的姑娘匆匆走进来,明眸皓齿,色若春花,朱棠梨笑着起身相迎,她这位孟姐姐看来是真的着了急,一向是京中大家闺秀典范的孟小姐,什么时候有这样来去匆匆的样子。
“姐姐不必这样着急,我在做什么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先坐下歇一歇,琴瑟,去上盏桃花茶来。”
“这么说,阿梨你是想...谢将军做你未来的夫君?你不是一直对二皇子心心念念的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瞧着你平日里对谢将军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孟子妍被朱棠梨拉到座位上坐下,刚开口说话,那只雪狸猫就蹿到了她的怀里,朱棠梨笑着点了点头,孟子妍这才开始继续方才的话,手里不自觉的还是抚摸柔顺团滑的雪狸猫。
“谁说我一直对二皇子心心念念的,伴君如伴虎,姐姐不是一直有劝我莫要沾染皇家事的吗?至于对谢将军...我可算得上是,蓄谋已久。”
孟子妍被这句话逗笑,朱棠梨也跟着笑了出来,只是她自己是知道的,蓄谋已久这句话可真不是什么玩笑,从她重生回来的那天起,一心想着的,就是怎么从一开始就把谢良安收在石榴裙下,这辈子,他想跑掉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不过好在,落花有意,流水更是有情。
“果真是越发大胆了...还说什么蓄谋已久的话,你若真是蓄谋已久,怎么当初人家要戍边五年,你就那么放了人家去了?那个时候,你可是连句话也没有。”
“当时年少无知,也是因为年岁小,若是说出来,难免他不会当真,不过,我现在这不是也已经后悔了吗?就像那句诗词里面说的,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我看着春色习习,也该是寻觅郎君的时候了。”
朱棠梨唇角含笑,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从前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对她用情如此之久,如今春色正当头,谢良安,是别想从她手底下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