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德示意泰拉七世不要有所异动:“被称为金色恶魔的艺术家,请开始你的创作。”
金魔依旧笼罩在阴影中,一杆被配装了标准镜的长款魔晶枪架在了骑士的肩头。
“相信我,这只是见面的礼物。”
默德没有动,顺着洁白的枪口看去,金魔瞄准的是一名在河边垂钓的健壮男子。
“嘭!”
魔晶弹激射而出,携带着炽热的高温击中垂钓者的后背,猛然炸裂开来,将血肉化作盛放的花朵。
血肉的花朵刹那间便因为高温而化作余烬消失,空余一具尸体和周围的尖叫声。
“刹那的芳华和永恒的躯壳,如果是您,您要怎么选择呢?骑士先生。”
金魔凑在默德的耳边,优雅的低语着,像是一位艺术雕刻家在展现自己的作品。
“看情况先生,看这个世界是否需要我的芳华。”
默德没有慌乱,没有紧张,像是在跟一位老朋友聊天。
“哦!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那么当你的爱人和一众平民受到死亡的威胁时,你会选择先救谁呐。”
金魔也有些意外,不过他仅露出的眼睛中却闪过了一丝趣味。
“我这个不喜欢做选择题,我们不如换个问题,如果你在面对一群羔羊时,是选择用魔晶枪轰炸还是一边享受着音乐,一边漫舞着用匕首屠宰掉它们呢?”
默德随意拨弄了一下长长的金色卷发,反而给金魔出了一个难题。
“待宰的羔羊是沉默的,没有绝望的嘶鸣,称不上是绝妙的艺术,至于你不喜欢做选择题,这可由不得你…”
金魔对于羔羊的抉择表示乏味,在他的衡量标准,一件艺术品除了成型时给予人的冲击力之外,就是在创作过程中素材的挣扎,或愤怒的吼叫,或是悲哀的哭泣,或是卑微的乞求。
这一切的绝望,都是隐藏在人性外表下的真实,他喜欢这样真实,这样的不加掩饰。
“由不得我吗?我可不是个好学生,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会选择将卷子撕碎呢。”
默德大有深意的说道,这位金魔先生还真是不了解他。
金魔扣动扳机,再度射杀了一个人:“打扰一场精心筹备的演出可不是一位绅士应有的行为。”
“我向来不是什么绅士,只是一位崇尚暴力的骑士罢了,不过暴力骑士也是有知识的,你的靴子让我想起了海克斯帝国的科技,你的背后站着一位什么样的人物呢?”
海克斯帝国以炼金术和化学工业文明,默德曾经见过他们的科技,其中的原理十分复杂精密,远超一般炼金产物。
而他们的武器,由化学工业演化而来的生化弹幕,像是凝固的毒气,遮天蔽日,避无可避。
海克斯帝国内的阶级划分比起泰拉帝国还要明显,并且饱受压迫和废气污染,是默德第二个要征战的国家。
“你的见识确实不低,不过好奇是通往死亡的捷径,我的身后是什么,是黑暗!”
金魔再度扣动扳机,一连贯穿两人的头颅!
“巧了,我的身后是光明。”
默德心说对方很有可能与海克斯帝国的政府有勾结,而海克斯帝国绝对没有第二个泰拉七世,只需调查一下内部军队的布置,他就要发动闪袭战!
“哦!骑士先生!光明与黑暗的交织正如同我从污秽和淤泥中复苏,成为一朵灼热的青莲,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声音逐渐远离,默德回头看去,黑暗中空无一人,显然是已经脱身远去。
泰拉七世纳闷不已:“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把自己改造为纯机械体?”
默德摇摇头:“他不是机械体,是海克斯帝国的科技装甲抵消了你的魔法。”
“海克斯帝国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水平了吗?我还真是小瞧他们了。”
泰拉七世有些意外,作为相邻的两个帝国,他在海克斯帝国内部安插有许多情报人员,可是并没有人向上汇报对方的炼金科技水平已经上升如此地步。
默德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每个帝国都不简单,都会有自己的底牌,那些核心不是单凭情报人员就能接触到的,就像我杀了道格公爵才明白整个高层都是污秽的淤泥。”
泰拉七世闻言一脸震惊:“你杀了道格公爵!?”
骑士脸上的微笑顿时充满尴尬:“啊?我刚刚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一定是你出现幻听了。”
樱花节当日,柯尔特,泰拉七世,默德以及爱尔芙众女来到一座大型剧院。
剧院内部极为宽阔,足以轻松容纳上千人,面对前方的环型舞台更是占据视野。
默德买下前排的位置,带领众人入座。
幕布升起,灯光聚集,全场观众随着激昂的音乐而屏息凝神,用来开场的节目是费加罗的婚礼,喜剧效果极强的同时也带来了爱情之间细腻的差异,令人看到入迷。
接下则是震撼人心的悲剧——李尔王。
王者暮年的昏庸,子女为领土分割而明争暗斗,最终老李尔王抱着女儿的尸体在暴雨中疯癫而亡的场景令人心如刀绞。
而前排就坐着两位君王,默德转头:“泰拉七世,这就是你老年的样子,要引以为戒啊。”
泰拉七世气的直翻白眼:“不存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君主了,要小心的是你才对啊,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这一个个的虎狼模样,将来可够你受的。”
骑士呵呵一笑:“这叫幸福,你个小孩子懂个屁!”
身边的爱尔芙忽然抱住了默德的手臂,眼眶通红,默德朝着舞台看去,才发现自己与泰拉七世斗嘴的时候,歌剧已经悄然进展到了歌剧魅影。
这是一场浪漫无比的爱情故事,尽管结局是悲伤的,但是那种看开一切后的放手确实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透露着心碎的无奈。
幕布落下而又升起,最后出场的是卡达先生,他身材高瘦,带着一张苍白的面具,面具上刻有凸起的五官轮廓以及一抹无法消失的微笑。
无暇的洁白与质感的暗金组合成他的演出服装,猩红的翻领,铜质的手套,以及,一台钢琴。
现在,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