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先生,劳烦你与我再做一场戏吧!”
是夜。
趁夜色,金泽森开车载着殷无朝金家主宅驶去。
一记响亮的枪声,响彻夜空。紧接着是汽车急刹车,以及撞到墙上的巨响。
临近街道的人们纷纷打开门出来看,只见不远处一辆车撞到了围墙,引擎盖扭曲变形,冒着白烟。
几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将后座上的人拖了下来,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扬长而去。
待车没了踪影,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车祸现场跑去……驾驶座上的人,浑身是血,趴在方向盘上没了意识。
“森哥……”
“是森哥……”
金泽森幽幽地醒来,睁眼便看见一片雪白。
“森哥,你醒了。”黄毛焦急又欣喜的脸庞映入眼帘。
“我……我这是……在哪儿啊?”金泽森哑着嗓子说道。
“医院……在医院……”
金泽森一听,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胳膊一使劲儿就疼得厉害。
“森哥,森哥,你要什么跟我说。”黄毛搀着他说道。
“殷无呢……殷无怎么样?”金泽森紧张地说道。
“殷无被人带走了。”金澜正上前说道。
“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金泽森咬着牙说道。
“大当家的已经派金广田去查了,你安心养病吧!那歹人打中了你的胳膊,撞车之后,你的脑袋也受了伤。”金澜正说道。
“是啊,森哥。被吵醒的老百姓说,若不是他们及时跑过来,你就做了别人的枪下亡魂了。那帮歹人见有人过来,慌忙收了枪,把殷无拖出来带走了。真是太惊险了!你怎么不带个人跟着你啊!”黄毛眼角微红。
“五爷……劳烦您跟大当家的说,他交代的事,我办砸了……我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的。”
“你就别考虑这个事儿了,安心养伤吧!”金澜正宽慰道。
之后,金澜正去了医生那里,把那枚子弹交给了一个手下,让他送去了金家主宅。
金澜堂拿过来一看,一拳捶在八仙桌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金家制造所特有的子弹!金镇业那个老东西,果然是他在后面搞鬼!”
“可是爷,金镇业是怎么知道咱们要转运殷无的呢?这事儿,可就您,五爷,六爷,金泽森,还有我知道。”金广田蹙眉道,“难道……真的是六爷……给金镇业透了信儿?让他握着殷无这个把柄?”
金澜堂面露凶光,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子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广田,优秀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那我该怎么做?”
金广田沉吟片刻,说道:“杀之,以绝后患。”
金澜堂轻笑道:“死是最好的解脱,大业未成,我现在不能杀他。你去小六的府邸,请他过来,就说我这儿搞到了许多新鲜的野味。他啊,最好这口了。”
金广田来六当家的府邸请人。
“爷,这是场鸿门宴呐,您可万万去不得啊!”管家神色凝重地说道。
“不碍事,他现在不会杀我的,我对他还有很大的用处。”六当家的笑着说道。
“可是,他若是把你拘了……”
“哪里能关得住我?”六当家的说道,“你就放一百条心吧!记住,一定要把我的宝刀收好。”
“哎,爷,您一定要小心!”
六当家的出了门儿,上了金广田的车。
“请我,还需要堂堂的主宅大管家亲自过来?”六当家的调侃道。
“六爷,您这话可折煞小的了。大当家的啊,最器重的人便是您了。”金广田笑着说道。
六当家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没有言语。
进了主宅,来到客厅。
“还没进屋呢,就闻到野味的香气。”六当家的说道。
“就知道你好这口,这不,我就赶紧让广田去叫你了。”金澜堂招呼他坐下说道,“这野兔子和野山鸡都是今天早上刚送来的。知道喜欢辣的,你尝尝看。”
六当家的夹了一块,尝了尝,笑着说道:“好吃,太好吃了。”
“那你就多吃点儿!”金澜堂给他夹了几块。
“怎么没见着小正啊?”六当家的边吃边说道。
“这不,昨个夜里金泽森那边出了事。他现在在医院呢。”金澜堂边说边用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六当家的脸。
六当家的闻言顿了顿,说道:“那殷无被人抢了去?”
“嗯,真伤脑筋啊!”金澜堂叹气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这儿但凡有个什么动作。那与我敌对的鼠辈们,立马就知道了。”
六当家的闷头吃了会儿,说道:“是不是有人一直盯着金泽森呢?在金寨,他的仇敌也不少。”
“或许吧,不过……会不会是我身边儿了叛徒呢?”金澜堂幽幽地说道。
杏子上前给二人各斟了一杯酒。
六当家的端起酒杯与金澜堂碰了碰,一饮而尽,说道:“可有怀疑的人?”
金澜堂也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没有,无论是你,小正还是广田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六当家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除了你们,我还能相信谁啊?兄弟啊,呵呵……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可不可笑?”金澜堂神情哀伤地说道。
“比较弱小的动物才喜欢抱团取暖,强大的猛兽只会独自扩大领地。”六当家的说道。
“哦?那你现在是弱小的动物还是强大的猛兽?”金澜堂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六当家的却觉得他那笑容很假,笑意也未达眼底。
“您觉得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六当家的看着他说道。
“就能力而言,你绝对是强大的猛兽。”金澜堂笑言道,“杏子,倒酒。”
站在一旁的杏子顿了顿,上前给金澜堂倒了一杯,又给六当家的倒了一杯。
“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的人,算什么强大呢?”六当家的怔怔地看着面前满满一杯快要溢出来的酒,“即便是后来杀光了所有曾经欺辱她的人,那又如何?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就已经失败了。”
“我相信她还活着,而且她也不会怪你的。”金澜堂说道。
“可我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金澜堂拍了拍他的肩,端起酒杯,沉声道:“一切都在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