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套了。
一大早,店家商贩们起来,发现自己商铺的大门,玻璃橱窗,门前的立柱……四处都被贴满了大字报。
纸上写着:重压之下,必有勇夫。困兽之斗,垂死挣扎。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指鹿为马,做贼心虚。自作孽不可活……等等这样的话。
“这是何意啊?”
“对啊,怪吓人的!”
“重压之下……是指……”
“上面?”一个中年男子指了指天。
另一个男子皱着眉,将食指按压嘴唇,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怎么了?”中年男子疑惑地看着他。
男子一把把他拽到隐蔽处,小声地说道:“上面现在实行的不就是高压政策吗?所有跟大当家意见相悖的都被……”
中年男子闻言,后脊梁直发凉。
这些大字报虽然给寨子里造成了一些恐慌,不过远不及突然出现的新一起的怪物吃人事件造成的恐慌。
两个吃人的怪物正对着一具尸体大快朵颐。到后巷倒垃圾的餐馆服务员小敏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那两个怪物紧追不舍,直接追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们胸前布满血迹,张着的大嘴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皮肉碎屑,尖锐锋利的指甲上血迹斑斑。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惊弓之鸟一般四处逃散。
“出现了……出现了……”小军气喘吁吁地跑到主宅,找到金广田。
“什么出现了?你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制造所搜查了!你还在这儿悠哉悠哉的!”金广田不悦地说道。
“不是……田哥一大早寨子里就出事了!”小军缓了口气说道。
“那些大字报?呵,那不过是金镇业那个糟老头子用来转移视线的!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套的手段来蛊惑人心。真是个老古董!”金广田冷笑了两声说道。
“不止是那个……”小军说道,“吃人的怪物出现了。那两个吃人的怪物……”
“什么?在哪里?”
“现在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见人就抓就咬!”小军说道。
金广田一听,心道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两个消失许久的实验体竟突然出现了。这不明摆着让我们没有借口再去搜查制造所吗?真是小看金镇业那个糟老头子了。
“还愣着做什么?人都已经见招拆招了,你还在这儿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呢?”金澜正站在门口沉声道。
“五爷……”
“这怪物出现的时机还真是妙啊,正好替金镇业那个老东西解了围了。你马上带人去把那两个玩意儿抓回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找不到那个偷鸡摸狗的玩意儿!”金澜正幽幽地说道。
金广田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带着一队人马就出了主宅。
街上的骚乱已经停止了,两个怪物也不见了踪影。
小军抓了个人过来询问,那人说是金泽森带着一队人将怪物拿下了。
金广田怕中间出什么岔子,带着人一路跑去了二当家的府邸。那大门口围满了人,院里穿出一阵阵哭号之声。
金广田进去一看,两个实验体被关在两个大铁笼子里。龇牙咧嘴的,如野兽一般,攻击性十足。
离笼子不远,有几个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哟,广田大哥来了啊。”金泽森上前给金广田递了根烟。
“哦,不抽不抽。这是怎么个情况啊?抓住吃人的怪物不是件好事吗?这些是受害者的家属?”金广田问道。
“您误会了,这是那两个怪物的家属!”金泽森说道。
“咦?怪物的家属?”金广田故作镇静之状,走到笼子前仔细得看着笼中的两个怪物,突然拍了拍脑门儿,连连后退了几步,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广田大哥也认识这两个人?”金泽森问道。
“怎么会不认识啊!他们可是我亲自招的,一手带的兵。可是……可是他们明明在鬼城与凶尸搏杀之时牺牲了呀!”金广田蹙眉道,“当时大当家的还让我去给两家送过慰问金,你们还记得吗?”
地上痛哭流涕,悲伤不已的老者点了点头,呜咽着说道:“是这样没错……可是,眼前这个……确实就是我家小子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金广田故作不解。
金泽森沉声道:“恐怕是有人用他们做了血阴蛊虫的宿主。”
“那我要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审了!你们几个快!抬上笼子,咱们走!”
黄毛上前站在笼子前,拦住了那些要搬笼子的人。
“哎,黄毛,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广田脸色大变。
“广田大哥,您稍安勿躁。刚刚我们请殷无先生看了,这两个怪物体内的血阴蛊虫几乎完全控制了他们的神志。即便您现在带回去审问也什么都审不出来。”金泽森说道。
“当真如此?”金广田转脸问了手脚戴着镣铐,面色晦暗的殷无。
殷无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道:“是的,若不及时治疗。不出两日他们就会被体内的蛊虫耗尽精气和鲜血,完全沦为蛊虫的傀儡。所以……请让我先帮他们医治。”
“是你!都是你!”
“是你这个妖医做的孽!你还我儿子!”
“还我夫君!”
瘫坐在地上的一众家属怒火攻心,冲上来撕扯着殷无。金广田一抬手,他手下的小兵冲上去将人分开。
殷无的脸上和脖子上多了几道指甲的划痕,头发乱蓬蓬的,狼狈不堪。
“阿森,让我与殷无先生单独说几句话。”金广田说道。
“可以。”
金广田带着殷无到了一边的隐蔽处,小军在不远处守着。
“先生,您受苦了。”金广田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大当家的最近身体怎么样?”殷无问道。
“他一切安好,您放心。那两个试验体真的已经神智不清了?”金广田试探道。
“是的,他们是两年前跟大当家的几乎同时种的蛊,而且一直未用药。”殷无说道,“刚刚金泽森审了许久也没审出来什么。想着他们见到亲人应该会说实话,可是请了他们的亲眷过来,他们也毫无反应。”
“如此说来,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