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阴蛊虫,这个已经消失了许久的物事,再一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昨天死了的那个年轻人是二当家手底下的人。妇人在二当家的门口长跪不起,只求二当家的出面抓住害人之人。
一时间,二当家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阿森,你觉得我怎么做为好?”二当家的忧心忡忡地说道。
“二爷,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血阴蛊虫与主宅与大当家的脱不了干系。”金泽森说道。
“就因为如此,我才不便插手。”
“不对。”金泽森扬了扬嘴角说道,“正因为如此,您才应该插手。”
“哦?怎么说?”
“现下金寨人心惶惶,出了那么大的事却没有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出面来管。这个时候,能担起责任的,自然能在老百姓心中树立下威望。您虽与三当家和四当家的联手,可是除掉大当家的之后呢?”金泽森分析道。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即便是除了金澜堂,最后还要面临三方混战的局面。”二当家的喃喃道。
“还有……那个叫浩子的是您手底下的人,自己家兄弟出了事,当老大的却不闻不问。这会寒了兄弟们的心,也让外人看笑话。”金泽森说道。
“可是,我一插手势必要与金澜堂撕破脸。现在这形势,明晃晃地跟他对着干,会让他对我们有了戒心。那之后的暗杀行动就不好实施了。”二当家的皱着眉说道。
金泽森轻笑道:“二爷,血阴蛊虫的事儿一闹起来,大当家的做的好事一旦败露。他那个位置还能坐得稳吗?您现在去暗杀他,名不正则言不顺。一旦失败,您就是大逆不道,图谋不轨。若他做的那些恶事败露,您即便是光明正大的杀他,那也是名正言顺地为民除害。”
“如此说来,我确实是应该管上一管了!”二当家的说道。
二当家的拍板决定成立一个侦查小组,彻查怪物吃人一事。他又亲自上门,给受害者的老母亲送了钱粮。
金寨百姓皆赞二当家的有情有义,负责有担当。一时间,愿意加入他麾下的年轻人排起了长龙。
金澜堂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金澜正过来的时候,金广田正守在门口进退两难。
“五爷,您可算是来了。”
金澜正冲了笑了笑,刚进屋,差点被迎面飞来的茶杯击中。
“哥,你这是做什么?东西砸了可还得花钱买啊!”金澜正笑着说道。
“你难道没听见寨子里的人怎么说?”金澜堂气喘吁吁地坐在大椅上说道。
“哎呀,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咱能管得住吗?”金澜正不以为意。
“现在大家可都知道血阴蛊虫了!”
“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往金寨大当家的身上扯!那个受害者已经死了,单凭他的一句话和坊间的流言蜚语,怎么能让人信服呢?”金澜正扶起一张圆凳子坐下说道。
“可是,若那盗人之人将那两个实验体交出来呢?他们可都是之前在金寨当守卫的。”金澜堂蹙眉道。
“我还真巴不得他们把人亮出来呢,也省得咱们费心去找了。躲在暗处的人,不走到明处,咱们还真不好下手呢。明着来,咱们不一定就会输。怕就怕他,一直隐藏在暗处,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时不时就整出一番让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情来。”金澜正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盗人的人,那个幕后操纵者。若我们能把他找出来,就能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占据主导权。”
金澜堂沉吟片刻,冲门外喊道:“广田,去地牢!”
殷无远远地见着金澜堂和金广田走进了假山,心知他们这是又要去地牢了。
自从地牢里两个实验体被偷,这几日对其他实验体的严刑拷打,刑讯逼供就没有停止。
“造孽啊……造孽啊……”殷无叹了口气,喃喃道。
从地面到地牢,有一条狭长陡峭的石梯。越往下走,越觉得阴冷。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
通过一道石门和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昏暗的地牢里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还有铁链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爷,您来了!”两个狱守见金澜堂过来,慌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金澜堂问道。
“还是不说。”
“那就给我狠狠地打!留住一口气就行!”金澜堂咬了咬牙说道。
刑讯室里,一名实验体赤身裸体地倒掉着,身上布满了鞭痕,皮开肉绽。血水顺着他垂下来的手指滴到了地上,慢慢晕成一大片。
金澜堂坐到椅子上,金广田给他点了一支烟。
“爷,再打下去就不中用了。”狱守禀报道。
“换人。”金澜堂说道。
“是。”
不消一会儿一个干瘦,脸色灰青的男子就被狱守粗暴地拖了过来。他有气无力地动了动嘴唇,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金澜堂。
“这个看起来自己的心智还是有的。”金澜堂吐了个烟圈说道。
狱守放下吊在半空中的那个人,刚要把他拖走。
金澜堂摆了摆手,说道:“就放这儿吧!把那个刚拖过来的,放到电刑椅上。”
手脚上戴着镣铐的男子闻言,浑身不自觉得抖了抖。
金澜堂扬了扬嘴角,伸出大拇指在地上躺着的那人身上蹭了一下。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带血的大拇指。
“这鲜血的味道,果然比不上正常人的。”
狱守上前三两下将那戴着镣铐的男子扒了个干净。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刀,在一旁的石墩子上磨了磨。
那男子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
“你知道电刑前为什么要把毛发刮干净吗?”金澜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幽幽地说道,“因为多余的毛发可能会阻止电流的流通。”
狱守握着磨得锃亮的刀,当微微发热的刀刃接触到那人的皮肤时。他尖叫着,往后退了几步。
狱守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脚腕,一刀下去,连着皮剐掉了一块。
那男子哀嚎着,拼了命地往前爬……
“怎么?害怕吗?”金澜堂笑出声来,“既然害怕就跟我说实话,前几天进来地牢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