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道菜,两个汤。
鱼到酒止,尽欢而散客。
祝尹不胜酒力,上到第六道菜时,已经有些坐不住,没忍住出门吐了一回,回来已是东倒西歪的模样。
“对不起诸位,我可能要先休息一会儿了。”祝尹醉意朦胧地说道。
“哎呀,爷爷,您可是酒仙!三福哥哥也太实诚了!别人劝你就喝!自己多大的量,自己不知道吗?”金小雅担忧地说道。
“我还是先把他送到小雅院里的客房休息一会儿吧!”瘦皮猴笑着说道。
“没事,就在北宅休息吧,隔壁有个榻。”金镇业说道。
“还是离远一些好。他啊,喝了酒,发起酒疯来,非把桌子掀了不可。”瘦皮猴说道。
“那我也回去……”金小雅慌忙起身。
“别呀,你也走了,这还聚什么会啊?”瘦皮猴笑言道。
“小雅,客人还未走,主人家怎么能退场呢?”金镇业说道。
金小雅撅着嘴,不满地坐回了原处。
瘦皮猴搀扶着晃晃悠悠的祝尹,慢慢朝金小雅的住所走去。
紫玉在院子里远远地见着了他俩,慌忙迎了上去。
“陈公子,这是怎么了?”紫玉问道。
“喝多了而已,不碍事的。你帮忙弄碗醒酒汤给他,然后再让他休息一会儿。”
“哎,我这就去准备。”
见紫玉出去了,瘦皮猴推了推床上躺着的祝尹,打趣道:“哎,你丫不会真喝醉了吧?喝酒误事啊,误事!”
祝尹撇撇嘴,说道:“你一会儿当着紫玉的面出去,前面院子里有一处假山,里面有可以隐藏的地方。北宅院子里失火,吵吵闹闹的救火声,你应该也能听得到。之后你看准时机,再趁乱去仓库。”
“知道了!”瘦皮猴坐在床沿,晃着腿说道,“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鱼死网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些年没放过那么多炮,还是头一回搞那么大的!”
紫玉端着醒酒汤进来了,瘦皮猴跟她道别道:“酒宴还未散呢,家主和小姐还等着,我先过去北宅了。三福就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了。”
“嗯,交给我吧!”紫玉说道。
北宅。
第十道菜,红烧大鲤鱼。油烧热,鲤鱼下了油锅,只听轰地一声……火光窜了出来,火势越来越大。
一旁打下手的人惊慌失措地往火中泼了瓢水,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失火了!失火了!”厨师们惊慌地往外逃。
门口的守卫们听到呼喊声,都涌了进来。金小雅和莫来出来看的时候,火舌已经跃上了厨房的屋顶。
“小雅!赶紧带老爷子去安全的地方!”莫来摇了摇一旁呆若木鸡的金小雅。
“啊!对!对!爷爷,爷爷!”金小雅慌忙进了屋。
莫来则伺机混入了救火的人群里的,在厨房周围撒了些易燃液体。
火势越来越大,院里几个备用的灭火器都用了也不行。金十二闻言,将守在仓库的两队人马,调来一队灭火。
而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人进来保护金镇业和金小雅。
“家主,我们暂且撤离吧。”金十二说道。
金镇业点了点头。
“韩冰,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金小雅冲莫来喊道。
“没事,我帮一下忙!你们先撤吧!”
待金镇业等人撤离北宅,一个守卫模样的人靠近莫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掩护我进屋隐藏,水闸在墙角处,放水。”
莫来点了点头,故意大声说道:“哎,你们几个赶紧放水把没着火的地方也打湿了。这样就能避免火势蔓延了!”
祝尹混在人群中,趁乱进了屋。书房的门并没有锁。祝尹戴上手套,慢慢地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快速闪身进了屋。
书房当间放着一张紫檀木大理石大案,案上放着着几幅名人法帖,旁边还有一方上好的老坑洮砚,色泽品相均为上乘。古人曰:“除端、歙二石外,唯洮河绿石,北方最贵重。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岩。然石在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可见其价值。
砚台旁放着一个沉香木山水图笔筒,笔筒筒内所放毛笔皆是上好的紫毫,狼毫笔。书桌旁设着一个青花雕龙大花瓶。
东墙上当中挂着一幅名家真迹。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尊糯底阳绿白玉金佛。右边洋漆架上摆着一个釉彩百花景泰蓝瓶。宝光珍珠珊瑚树上系着祈福的红绳结。
祝尹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装饰。试图找到打开地下密室的开关。
牵一发而动全身,走错一步,恐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祝尹弯腰,仔细观察着地板上的磨损痕迹。从门口走向书桌再绕过大花瓶的路线是常走的。这条路线上,地板的磨损痕迹较旁边的要明显一些。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石子,往书桌离门比较近的一侧用力一掷。只听啪嗒一声,几枚飞镖从房顶射出,插入地板。沿着飞镖周围腐蚀的痕迹慢慢地将木地板烧黑了一圈。
这厢莫来招呼着众人往四周洒水,那边瘦皮猴蜷缩在假山之中,屏住呼吸,看着手表,仔细听着院里的动静。心里不停祈祷着一切顺利,不要到放炸药的那个地步。
外面的水已经开始往屋里灌了。然而,祝尹在暗处隐藏了一会儿,也并未见有人进来拯救屋里的密宝。
莫来见金镇业和金小雅一去不回,心下着急,趁人不注意,扭身进了屋。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低声说道:“祝尹,是我。他们好像并不在意水的事,老爷子跟金小雅已经被金十二带出了院子了,也没有要回来拿东西的意思。”
“看样子,他们真的是对自己的机关秘术胸有成竹啊!”祝尹的眼神暗了暗,“那只能是靠我自己把机关找出来了。”
“那你多加小心,我去拖住金小雅他们。她闲下来,肯定会回自己的住所找你的!”
“嗯,咱们分头行事。”
说罢,祝尹沿着地板磨损痕迹较重的路,慢慢朝前走。待走到大花瓶处,他停顿了一下,收回了刚要踏出去的脚步。
“好险!”
花瓶旁有一块地板的颜色略微比周围的要深一些。他抬脚越过那块长方形地板,有惊无险地走到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