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陈博士和高夫人的谈话,让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
高夫人转过头去,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原本的特制玻璃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片,一张狰狞的兽脸距离高夫人更是近在咫尺。
鳄鱼人赤红如血的兽眸死死的盯着研究室中的所有人,那一张狭长的鳄鱼嘴中更是不时的低落着粘稠的液。
因为刚刚完成实验的关系,鳄鱼人的脑袋此刻依然是一片的浆糊。不过尽管如此,但是有一个念头却如同根植在他大脑深处的执念一般难以抹去,那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仇人,还有必须想尽办法从这里逃离出去。
已经被自身的本能所控制的鳄鱼人基于脑海内的想法,悍然的对在场的所有人发动了攻击。
虽然因为没有吸收能量的关系,现在的鳄鱼人可以说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但也不是实验室中那些长年累月待在研究室里不运动的研究员可以对付的。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纯白色研究室已经被鲜红的色彩和刺鼻的血腥味所取代。
足足有三十多人的研究小组,在鳄鱼人的一轮攻击下直接折损了一半有余。
“好胆!”
高夫人看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拉拢过来的研究人才惨遭屠戮,气得须发皆张,扬起手中的那一根权杖就对着鳄鱼人刺了过去。
在高夫人远超普通人类的力量作用下,权杖裹挟着风雷之声,就如同那刺穿一切的神剑一般落在了鳄鱼人的身上。
权杖本身是由非常珍贵的合金打造而成,如果普通人受了这一击,恐怕会直接被权杖从前胸贯穿后背。
然而当这一击落在鳄鱼人的身上的时候,却仅仅只是让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除此之外便再无建树。
鳄鱼人那可怕的防御让高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在她的心头油然而生。
“卫兵,给我杀了他!”
不过高夫人终究是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心理调控能力堪称非人。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当机立断的便拉着身旁的陈博士飞快的向后退去,同时呼唤实验室的卫兵解决鳄鱼人这一个危险。
而她之所以会如此着紧陈博士,撤退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保护陈博士的安全,一切都源自于现在的陈博士关乎着她到底能不能达成自己长生不死的夙愿。
另一边,听到高夫人呼唤的研究室守卫闻讯赶来,一大群的手和会忍者悍不畏死的挡在鳄鱼人的面前,给高夫人和陈博士争取了宝贵的撤离时间。
不得不说这些忍者的实力非常的强大,如果是对上普通的精英士兵,任何一个人都拥有着以一挡十的实力。
但是当这些忍者对上鳄鱼人的时候,表现的和之前的研究员貌似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依然无任何一合之敌。
轻松的撕裂了众多忍者的防线,鳄鱼人如同一头蛮牛一般撞破了研究所的墙壁逃了出去。
实验体逃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高夫人和陈博士的耳中,而无论是高夫人还是陈博士听到这一个消息以后脸色都阴沉得吓人。
“高夫人,为什么你所采购的实验器材会被实验体给轻易破坏掉?而且你手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差强人意了,就连一个正处在最虚弱状态的实验体都对付不了,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手和会到底有没有你自己所吹嘘的那般强大。”
陈博士盯着高夫人的眼睛沉声质问到,脸上的愤怒和讥讽高夫人哪怕隔着老远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我会派人把它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
感觉脸上无光的高夫人气得愤然拂袖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研究所里的一个清洁员。
清洁员看到高夫人以后,脸上立刻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低眉顺目的侧过身去。
对于这一个平日里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清洁工,此刻心情不佳的高夫人仅仅只是随意的撇了他一眼以后便不再理会,臭着一张脸离开了陈博士的办公室。
清洁工弯腰等到高夫人彻底走远以后才缓缓举起身来。
随后他带着打扫的工具走进陈博士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就发现研究所内的另一个大boss貌似心情也很不美好,吓得赶忙低头默不作声的打扫,生怕自己会因为说错一句话或者是做了某个不恰当的举动而引来杀身之祸。
刚才还充满了火药味的办公室此刻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除了清洁工打扫的声音以外就只有陈博士有节奏的翻书声了。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陈博士将自己手中的书本再一次翻过了一页,同时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从未有片刻离开过书本,就好像这句话仅仅只是他的自言自语一般。
“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另一边的清洁工依然唯唯诺诺的低头打扫着,但是那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却和他的动作却显得格格不入。
“那就好,也不枉费我耗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把这个家伙放出去了。”陈博士合上了书本,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阴沉之色。
不过想来也对,一个连杀人的时候都要控制自己的出刀力度和角度如同机械一般精准无误差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像刚才在研究室中表现的那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很显然,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陈博士一早就谋划好的。
陈博士随手将书本放在一旁的书桌上,一份原本就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扉页映入眼帘。
文件的内容不得而知,但是扉页上那巨大的标题却是清晰可见。
《论神性生物是否需要保留情感的猜想。》
“没事的话你可以先下去了。”
陈博士一手端起书桌上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
清洁工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恭敬的便倒退着离开了房间,自始至终他的脑袋也不敢有任何抬起的迹象,低垂的眼睑中隐藏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面前这个看似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有多么的恐怖清洁工略有耳闻,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陈博士没有令人敬畏的强大力量,但是他的手段和冷酷无情却让人更加的恐惧。
在陈博士的观念中,为了达成他的目标,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
高夫人也好,研究室的研究员也罢,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在清洁工离开以后,陈博士枯坐在那里,目光木然而没有焦点。
“快了……只要完成第二和第三阶段的试验,到时候就可以……”
慢慢的,陈博士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不同于刚才的伪装,现在的陈博士比起刚才只有更加的疯狂。
分割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鳄鱼人在逃离了研究所以后本能的避开绚烂的霓虹和喧闹的人群,最后躲藏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桥洞底下。
借着人迹罕至的桥洞的掩护,鳄鱼人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而他也趁着这段时间将自己脑中零碎的记忆碎片重新整理清楚。
凌乱的碎片就好像是拼图一般拼接成了一个又一个片段,慢慢的鳄鱼人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被陈博士的人抓捕的经过。
他的名字叫做爱德华*斯雷特,以前是一家广告公司的高管,有着美丽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
怎么看爱德华都是别人口中的人生赢家,但那仅仅只是以前。
因为行业不景气,前不久爱德华工作的广告公司倒闭了,而原本的行业精英则变成了连家都不敢回的卢瑟。
就在爱德华晃荡在大街上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在家里等待着自己的妻儿的时候,他就被一伙黑衣蒙面的神秘人给袭击了。
等到他再一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自己和数百个高矮不同胖瘦不一男女老幼不限的人一同被关在了一间密室中。
从那之后,便是爱德华噩梦的开始。
从某一天开始,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给爱德华等人强制注射了无数的毒药试剂,这些毒药中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毙命,但偏偏融合到一起以后却仅会给人带来无尽的折磨却不会致命。
但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恐怕任何人都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遭受这种折磨。
但爱德华却不在宁愿自我了断的行列之内,哪怕这种或麻痒或疼痛难忍的感觉确实让人痛不欲生,但爱德华内心的信念支撑着他熬过了一次又一次残酷的实验。
他记得自己答应过女儿要在一个月后陪她过生日的,又怎么可以食言?
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中,爱德华被折磨的已经神智不清,但内心的执念和骨子里的倔强让他成为了唯一一个熬过了所有实验的成功实验体。
之后的事情便已经不需要多说,爱德华费劲千辛万苦的终于“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