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羽一路走来萧老夫人是越听越气,又是一巴掌扇在萧文成的脸上,怒喝道:“萧文成,你和牧之是娘我一起养大的啊,年少时你们形影不离,俩人好的像一个人一样,怎么现在仅仅因为你技不如人,坐不上宫主之位,就如此残害和你从小长大的兄弟,你怎么可以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文成面对自己目前的质问,心中也是极为不好受,但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也没必要隐瞒,牙一咬,吼道:“娘,我也没办法,从小到大他娄牧之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有哪样是我的对手?但就从当年我和他一起掉下山崖后开始,他的武功是一路飙升,成为了爹最看重的弟子,后来更是一路当上了宫主。他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当年运气好而已,要不然现在个执事都混不上,又凭什么来当这个宫主?”
萧老夫人两行清泪留下,哭喊道:“儿啊儿啊,娘没想到你的执念已经这么深了。你娄牧之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略感惊讶,道:“这个我也没细想,难道不是你为了宫主之位才加害与我的么?”
萧文成连连摇头,道:“你愿意当宫主,我可不愿意当。当宫主有什么好的,每天累死累活,七大家族还不是各自为政,在七绝宫中又能管得了谁呢?我小时候看我爹当宫主就觉得累,这两个月来,更是对于这宫主之位厌恶至极。”
娄牧之疑惑道:“厌恶?你今天早上可还是为了宫主之位要杀我的,现在却说对宫主之位厌恶?那我就想不通了,既然不是因为这个,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杀我呢?按理说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先的关系也不错,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应该没理由这么恨我的。”
萧文成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在我们第一次来这石洞之前,我们确实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要不然也不会在你二十岁寿辰的时候,只有我和你一起去我爹的房间偷酒,接着醉倒掉下这里。你从小练武就是一根筋,整个七绝宫也只有我一个人不嫌弃你,愿意和你玩。”
娄牧之好像也被勾起了以前的回忆,感叹道:“是啊,我那时武功奇差,在七绝宫中也只有你能和我打个平手。”
萧文成听到这,干咳了两声,又道:“可在喝了那赤蛇血,和学得摘星神功之后,便功力大增,也不再和我玩了,每日都自己练功,彻底得遗忘了我。”
娄牧之不解道:“难道就因为我专心练功,不再和你玩了,你就怀恨了二十多年,到我接任宫主之位的时候,突然爆发?”
萧文成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自恋狂,未免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吧。我当年可是七绝宫少宫主,整日围着我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少了你一个,我根本不在意。”
娄牧之道:“那就怪了,既然你不在意,为何又这么恨我?我学了摘星神功之后可是主动请缨到了分舵,我们俩就算是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你又是怎么恨上我的?”
萧文成冷哼一声,道:“你虽然人在分舵,可有人向我报告你的事情。”
娄牧之疑惑道:“什么人,难道还有人在监视我?”
萧文成道:“是我爹。”
娄牧之更加疑惑,问道:“师父?他报告我的事情给你干什么?”
萧文成道:“还能干什么,你自从功力大增之后,我爹就整日鞭策我,说你的武功又提高了多少,又替七绝宫立下了多少功劳。他这一说,就是二十年。我这二十年来,再怎么努力练功,也根本追不上你,即便将自己练的老了二十岁,也还是差你一筹。娄牧之,我恨啊,凭什么你吸取别人的内力,就这么轻松得提高了自己的功力?我却要不顾危害,服食自己的鲜血才能提高功力?你走后,我受尽了白眼,七绝宫的人都在把你和我比较,我又处处不如你,从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当七绝宫宫主,一定要压你一头。可你终究不遂我的远,我现在只恨我当时心没有狠下来,没有杀了你,不然我也不用再会这个石洞。娄牧之,你为何要逼迫我到如此地步?”
这一番话,萧文成是越说越激动,最后那句问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弄的娄牧之也是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当年他离开七绝宫的时候,师父会这么做。
面对他的问话,娄牧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张了张嘴,道:“我…我也…,不是…”
娄牧之已经是语无伦次,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喘匀了几口气,又道:“对不住,我也没想到师父他会逼你到这种地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萧文成叹了一口气,又道:“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这些都怪不到你的头上,可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宣泄,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其实萧文成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自己道理都明白,可心里却忍不住的恨娄牧之,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在比较他和娄牧之的时候,那股恨意就慢慢积攒了下来。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悬崖上传来一片呼喊声,娄牧之知道是七绝宫的人来找他们了,便赶紧到石洞口,用力喊道:“我在这里,悬崖下。”
不一会儿,便看到悬崖上有一老妇探头向下看。
娄牧之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的师母萧老夫人,喊道:“师母,师母,我在这呢。”
萧老夫人这才看清,这悬崖下有一半尺石台,娄牧之正站在那里。
她也喊道:“牧之,牧之,你还好么,文成呢,他在哪里?”
娄牧之道:“师母您放心,我和文成都好,他现在在这石台往里的石洞中。”
萧老夫人听到二人安然无恙,心中石头落地,长舒一口气,又道:“牧之,既然你们没事,就赶快上来吧,这点高度,对你们两个天乾位高手应该很容易吧。”
这石洞离悬崖上不过四五丈远,即便悬崖的石壁陡峭,但对娄牧之和萧文成这两个天乾位高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稍微仔细一些就能上来。
可娄牧之不行,他有难处,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要是上去了,文成他会跳下去的,我没办法把他也带上去,还请师母放下根麻绳,我点了文成的穴道,再将他绑上去。”
悬崖上萧老夫人一听这话,赶紧向身后两个弟弟,道:“听到了没有,还不赶紧去找根麻绳来。”
身后俩人微一点头,便极速闪身回了七绝宫去找了麻绳。
石洞内娄牧之也不再浪费时间,右手出指,笔直就向萧文成点去。
萧文成一见他袭来,冷哼一声,一出剑指,一道劈空剑气,就向娄牧之劈去。
娄牧之赶紧抬掌,劈散劈来剑气,又一闪身,躲开了去。
娄牧之刚想再出手,萧文成便率先开口,道:“行了,别白费力气了,我不死了,也不用找什么麻绳了,我自己上去。”
牧之掉下山崖后各自得了一本武功秘籍,原本应当是携手并肩保护七绝宫的,现在却闹到了这般地步。你说牧之运气好,可他在当了你爹的弟子后,在宫主的职务都是凭借平素的功劳得来的。倒是你,仅仅是一个少宫主的名头,就已经和六大长老地位相当了。你才是运气好的那个,牧之当宫主是他努力的结果,你要是还留有一点良知,就自领罪责,娘会替你求情的。”
萧文成一听萧老夫人还是在劝他束手就擒,脸色猛然就变了,怒道:“不可能,我萧文成绝不甘心屈居人下,我今天做不成宫主,也不会在留在七绝宫受人耻笑。娘,您保重,儿子对不起您了。”
萧文成此时虽然已经接连经过了两场大战,但毕竟内力雄厚,只是闭眼略做调息后,就突然发足狂奔起来。
萧老夫人身后一老者看清他的去势,连忙喝道:“不好了大姐,文成他跑向了后山山崖,该不是要……”
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萧老夫人也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急道:“二弟、三弟你们赶紧去追他,不要让他做傻事。”
后面那老者苦笑道:“大姐,凭我们俩的轻功,又岂追的上文成?恐怕我们到了也来不及了。”
萧老夫人一听这话,几乎要晕厥过去,泪水在眼眶里瞬间聚集,一下子倾泻出来。
娄牧之见此,于心不忍,立马发足追赶向萧文成的方向而去,又附声道:“师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文成做傻事的。”
萧老夫人见他离去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也只施展轻功也像他们离去的方向而去了。
这七绝宫虽然在半山腰,距离后山山崖尚还有些距离,但对天乾位的萧文成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消一刻钟,他就能够达到。
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原本他计划得好好的,只要将娄牧之赶走他就能坐稳宫主之位,但他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所有谋划都被捅破,别说被自己亲娘知道了,即便她不知道,七绝宫的大小弟子也绝对会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他现在已经无颜面对七绝宫众人,只想一心赴死,可是天不遂人愿,即便是这点要求,也有人来阻止他。
前来阻止他的人自然是娄牧之,他不像萧文成那般接连两场苦斗过,此事的内力还算充沛,再加上原本他的轻功就比萧文成高,所以他没花费多少时间就追上了他。
萧文成此时也感觉到了娄牧之在追他,他不由得心头火徒然升起,右手握拳,趁娄牧之接近只是一拳轰出。
娄牧之虽然着急追上他,但还是对他存有几分防备的,一见他出手,连忙止住脚步,躲开了这一招。
萧文成见他后推,也不再缠斗,又狂奔向山崖而去。
他的脚程极快,此时已经能够看得见山崖了。
娄牧之一见他真有赴死念头,也不顾不上会不会受伤了,轻功内力急催,几步赶到萧文成身后,一个跟斗翻过,稳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萧文成一见他的脸,心中就来气,没有半句废话,震山拳聚起内力,又是一拳轰出。
娄牧之要是在避开这一拳的话,萧文成就怕是要直接跳下去了,所以他只敢硬接这一招。
运起纳云藏天功,用身体抗了这一下。
好在萧文成现在内力已然所剩无几,这一拳并没有多大力道。
一招不成,萧文成又是一击挥出,这招他要打的娄牧之左脸的攒竹穴,这一下要是打中的话,那么娄牧之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
娄牧之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得逞,左手灵鹤爪一出,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拉一扯,就将他的右手擒住。
萧文成右手被擒,心中想要快速摆脱,左手又抓向了娄牧之的臂弯,想要逼他放开自己手腕。
但他的左手根本不如娄牧之的右手速度快,他手还没到娄牧之的臂弯,就被他拿住手腕,左右手交叉互换,就将萧文成整个人都擒住。
萧文成两手被擒,就想要以下三路来脱困,脚下步伐连动,想要踢到娄牧之的身上。
可七绝宫并没有什么类似于腿法的武功,他两腿踢来踢去毫无章法,不仅一下踢不到娄牧之的身上,还反叫他踢了一脚在腿弯处,致使他站立不稳,一把跪倒在地。
现在的萧文成是跪倒在地,同时两手还被娄牧之擒住,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受到屈辱,怒吼道:“娄牧之,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还算是个男人,就一剑杀了我,否则你就放开我,咱们从头打过,我就不信你武功能高我多少。”
娄牧之自然不会受他挑衅,手中擒住他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冷冷道:“萧文成,你要搞清楚,我对你的性命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不忍心让师母才经历师父过世,又要给你操办丧事。你心中但凡还有一点人性,也不会让她老人家经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