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璟元一口一个居心叵测,他打从心底认定楼州辰就是觊觎他的皇位,因为他不信有人在权利地位的诱惑面前不为所动,尤其这九五之尊。楼州辰越是低调顺从,就越是觉得他是暗度陈仓,一定是!
楼璟元的固执偏见沙余听了只觉可笑:“皇上,摄政王是你亲爹封的!不管当初你亲爹当时出于什么考量,他的选择对了,也错了!”
“什么意思?”楼璟元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打从心里不喜欢这个女人,每次说话自己都要输上几分。
“对了是因为楼州辰确实是个好摄政王,你年幼无知时他摄政,大盛国富民安!说你爹错了是因为他选了一个最不该选的人,损伤了亲情!更何况你是一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人!”沙余可不怕自己言语冒犯,楼璟元要是能治自己的罪她早死好几次了。可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普天之下只有她敢说皇上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了吧!但怎么就听着那么顺耳,那么爽呢!连楼州辰都不由得多看了沙余两眼,他的女人,胆识自然过人!
羞辱皇上,那是死罪,立即凌迟都不为过,楼璟元羞愤至极,可他还是阴冷地笑了:“来人,把他们统统给朕抓去地牢,让他们受尽鼠虫啃噬之刑!”
“你不怕大盛明日易主你大可摆你皇上的谱!”沙余道。
“你们炸死回来不就是要大盛易主么?还要装什么?”楼璟元怒吼道,“还要跟朕说你们只是回来探亲么?探亲探到朕的大臣府里去?你们明明是在谋逆!”
“可大盛被你搅得乌烟瘴气我谋逆来干什么用,谁会看得上啊,整顿需要费多少精力都不知道!你以为你一个皇上只要做这龙椅上当祖宗就可以了么?”沙余忍无可忍。
沙余吼完又是一群人捏起一把冷汗,可这时竟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正是沙金:“阿余你尽说大实话!”
这下憋笑的人更多了!
“你们,你们,噗……”楼璟元气急攻心,突然喷了一大口血,愤怒的手指指着沙余,嘴里嘟哝什么已经没有人听得清楚。
皇上晕倒不省人事,禁军瞬间乱成了一团,也没人再顾得上屋子里这些人,手忙脚乱将皇上送去宫里,有人连滚带爬去找太医救命。
“楼州辰,他怎么了?”沙余不解地问,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嘴巴挺毒的,可还不至于把人气晕过去。
楼州辰也一头雾水,摇摇头,眼里有些许担忧。沙余知道他只是看似冷酷无情,其实心里很重情义,否则真正冷酷的人是不会有人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从蛮荒之地拉回来的,也不会为了社稷亲自奔走想方设法救人。
“听说楼璟元的后宫关了很多官家女子,不会是夜夜春宵身体虚了吧!”不然怎么解释她几句话就把他气地不省人事!沙余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楼州辰忍不住拍了沙余的脑袋:“你这个脑瓜子整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打听清楚了,那些女子在宫里是被虐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没有碰她们!”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为他说话!”沙余不满地揉揉头。
楼州辰顿时语塞,也不想再与她争论下去,知道她这几日既要与自己一起说服大臣,商谈救国大计,又要找金姑娘与小风,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今晚又一番折腾,着实辛苦她了!
“累坏了吧!歇息吧!”楼州辰心疼她的坚强,她的不怕拼命,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沙余这潭水却像是开水,热气腾腾的!他搂着沙余走向床铺,沙余也不矫情,任由楼州辰牵着自己,她清楚感觉到自己愿意跟着他走,他要带她去哪,她便去!
“咳咳!”是小风,他故意干咳引起楼州辰与沙余的注意,“王爷,当家的,三当家已经在这睡着了!”男女授受不亲,他这时可不能动她。
楼州辰一看,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去隔壁屋子收拾一个出来把她给我弄走!”这是他和余儿的屋子,谁都休想霸占,来一个赶一个,来两个赶一双!借宿也不行!
小风只得转身头也不回地跑,王爷刚才那眼神太可怕,像要活剥了自己一样!想到那眼神,小风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全天下只有当家的治得住王爷!
“你在吓唬我的人?”沙余半眯着眼,威胁十足。
楼州辰一听“我的人”就不乐意了:“本王才是你的人,其他人都是路人甲乙丙,你搞清楚些!”
“大男子主义!”沙余莫名地觉得温暖。
“得了吧,他都说是你的人了还嫌他大男子主义,你见过大男子主义的么?欺负老实人!”沙金突然醒来,眼皮肿地睁不开,脸上的伤现在看来有些发紫,“放心吧,我不打扰你们!刚刚只是在想皇上身上的毒想走神了,没有睡着!”
大男子主义是什么意思?等等,皇上身上有毒?
经沙金这么一说,沙余和楼州辰才想起楼璟元曾中过霜王后的毒,虽然谭医以命换命却还是没能将毒彻底解除干净。
“你们想的没错,皇上的毒开始发了!”沙金非常确信,接触这些日子以来,楼璟元的症状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有时突然站不稳,有时突然冒汗,甚至有时会出现幻觉。
“可有办法医治?”楼州辰问道。
“没有,谭医都只能吊着他的命,现在毒已经入骨入髓,神仙也回天乏术!”沙金边走边起身朝屋外走去,“不打扰你们了,痛死老娘了,要去找点药!”
“那你刚才想走神了想什么呢,不是救他难不成还毒他?”沙余忍不住吐槽起来,沙金的脑回路有时她真的搞不清楚。
“你猜对了!”说着沙金已经走出屋子拐到别处去了,那个皇上的毒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结束生命他肯定不乐意,但让他死得痛快些一定不会被拒绝!留下面面相眈的两个人,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什么!
宫里
楼璟元被一群禁军急急忙忙抬回去后没多久就醒来了,太医被他提了出去:“都给朕滚!庸医!”他身体不适已经两三个月,可这群拿俸禄的老东西愣是找不出病由,连开的药都是清热去火的。太医年迈,被楼璟元一踹,在地上连滚好几下,身上的骨头也响了起来,太医忍着断骨剧痛不敢吭声,拿上医药箱颤颤巍巍,急忙退了出去。
楼璟元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眼睛里总是恶狠狠的:“楼州辰,好一个摄政王,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皇位是他的,大盛的江山是他的,谁动了心思谁就得死!越想越气,楼璟元砸掉了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坐在椅子上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
“来人,去叫崔大人进宫来!立刻马上!”楼璟元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他急切需要与他商谈大事。现在就崔青修一个人能谈事,能明白自己心意。
立刻有人领命哒哒哒出宫去找人,这大晚上的风,再困都能把人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