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跳都是骤然加速,可惜了这个漂亮的小女子,看来是活不成了。
至于他们这些见证南宿将军耻辱一刻的看客们,怕也不轻省。
于是有人开始佯装不适向苏哲辞行。
“半山先生,小可突然发热,我得回去一下。”
“苏先生,刚下人来报,我那小妾要生了,我就先走了。”
……
还有人趁乱,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就溜走了。
那些舞女乐师见状,也是悄悄退下。
南宿也不阻挡,任他们离去,好像对自己受了一个小女子一巴掌的事情毫不在意,也不知明天出门要是听到此事,是否还会像如今这样泰然。
苏西与红豆当然还是旁若无人的吃着东西,人都走了反而自在。
苏哲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额头全是汗,在烛火的映照之下,熠熠闪着光。
南宿刚收了南边老是作乱的兰溪一国,宏图帝很是高兴,已经封了他异性王,如今连城主大人都不敢跟他硬碰硬。
再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原本以为将苏樱给他,就能冰释前嫌。
可如今被自己闺女这么一打,怕是整个苏府都不得安生了。
南宿跟苏樱就这样在场中互相看着对方,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对恋人在互诉衷肠。
红豆默默腹诽,也不知这苏家姑娘能不能打的过南宿,如果真打起来,自己该帮哪边。
目前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苏樱是唯一的线索,如果她死了,自己要被那亡灵缠一辈子。
还是帮苏樱吧!
正待红豆挽了袖子,准备冲上去救美,却见南宿抬手用食指蹭了一下嘴角,“这才几年不见,苏姑娘不止脾气见长,手劲也不小啊!”
苏樱倒是比她爹要镇静,“南宿将军过誉了。”
南宿对刚刚那一巴掌混不在意,回顾了一圈厅内,“怎么人都走了?”又看向苏哲,“看来是你招呼不周啊!”
此刻红豆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没想到除了苏西,还有人能如此厚颜无耻,这种人,怎么就没能早点为国捐躯呢?
苏哲硬着头皮拱手一拜,“将军说的是,在下这就去赔礼道歉,将人请回来。”
南宿总算是仁慈了一回,将他唤回来,“这倒不用,不是上席还有两个吗?有个见证就行。”
那位可是医谷的苏西,宏图帝都礼让三分,怎么可能说请做见证就见证?
苏哲正犹豫不知如何开口,苏西不紧不慢擦了擦嘴,应了下来。
红豆倒是不怎么惊讶,这位主一向是这样,爱凑热闹。
苏哲小心翼翼端来两杯酒,“那要喝个交杯酒吗?”
南宿拂袖打翻酒杯,长臂一伸,在苏樱的惊呼中将她抱在怀里,“喝什么劳什子的酒,时候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苏樱姑娘我就带走了。”
苏哲只愣愣的看着南宿大步流星的背影发呆。
苏西拉起嘴里还叼着颗葡萄的红豆,“吃饱没?吃饱就走吧。”
红豆囫囵咽下葡萄,“这就见证完了?话本上说至少还有一些海誓山盟,你侬我侬的,那个交杯酒至少要喝的吧?”
苏西撇撇嘴,“你当是娶正妻啊?不过纳个妾,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趁苏哲还在走神,两人回了厢房,倒是免了一番客套。
苏西进房正要宽衣,红豆跟着跑了进来。
苏西敲敲她的额头,“何时胆子这么大了?大半夜跑到男子厢房?”
红豆吸吸鼻子道,“你当我稀罕?就不跟过去看看吗?”
苏西翻看她一眼,“你要听房?我可不去。”
红豆懵懂点点头,“好吧,那我去了,有什么我回来告诉你。”
苏西拽住她,“你还真要去?什么时候多了这爱好?”
红豆不解,“刚刚那两人的样子,今夜肯定会打起来,我得去劝架,万一南宿一时失手,我可就摆脱不了那瘟神了。”
苏西宽慰道,“南宿与苏樱一看就是有私情,只是不知中间起了什么误会。况且如今苏樱已化妖,南宿普通一凡人,怎可能打的过一只修炼多年的妖?”
红豆似懂非懂道,“既然有情,为何如此剑拔弩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还让苏小姐跟个舞女一样抛头露面的跳舞,这算哪门子私情?”
“你这个傻子,能懂什么情情爱爱,那你看最后跳了吗?他如此只是想断了有些人对苏樱的念想。快回去睡吧,明天必有一场好戏。”
红豆缠着苏西问了半天,结果对方就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
奔波一天,又吃了一饱,红豆打着哈欠回了隔壁厢房,“哼,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
红豆是个心里不藏事的,一夜安眠,次日鸡叫了三遍还没爬起来,外面女婢子端着洗漱用品进退不得。
苏西大方的为她们解了围,待人都走了,使妖法带着这一堆盆盆罐罐进了屋子。
一壶凉水浇下去,红豆打了个机灵从床上蹦起来。
“你干什么?活腻了吗?”
苏西此刻安稳的坐在桌旁食用早点,“小万对我说这句话还有点威慑力,你?就算了。”
红豆跳下床拿起帕子胡乱擦擦脸,嘀嘀咕咕悄声骂了苏西几句,才跟着他一起吃了早餐。
收拾餐具的丫鬟进屋子,没待一会就打碎了两个餐盘。
红豆喝了口茶,漱漱嘴才道,“怎的今日如此心绪不宁,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丫鬟刚开始还否认,红豆问的狠了才跪地哭泣道,“求求小姐救救奴婢吧,这苏府怕是要完了。”
红豆疑道,“此话怎讲?”
丫鬟顺了几口气才语无伦次的说道,“今日南将军往府里送了一条锦帕,上面什么都没有,说是小姐不干净,要送回来,还要向苏府问罪,外面全是官兵,老爷这会正不知如何是好。”
苏西起身道,“且带我等去前厅看看。”
丫鬟连忙起身在前带路。
红豆偷偷问苏西,“这就是你昨天说的戏?可是又关锦帕什么事?难道是苏小姐做的女工,南宿不满意?”
苏西耐心解释道,“一般新婚之夜,男子会用锦帕接着女子第一次的落红,表示女子是干净身子,若没有落红说明该女子不干净。”
红豆刚开始还没甚懂,仔细一想涨红了脖子,“流氓。”
苏西冤枉道,“这可是你偏要问我的。”
红豆眼睛咕噜一转,转了话题,“这明显是苏家老爷的手段,这件事情自己不好说与我们听,派了个丫鬟。”
苏西看她一眼,“何以见得?”
红豆得意道,“如此私密之事,估计也就当时在场的几人知道,苏哲也必然不会让这些人多嘴四处传播,而这知情的丫鬟偏偏来服侍我们,肯定有问题。”
苏西再问道,“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混入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