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流言四起,他看着混乱的宫,唇角泛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月亮悄悄爬上树梢,一片惨寂的白。宫里的事情远没有休止,突然消失的首饰盒,来自猫咪的凄厉惨叫,划破了夜空。突然泛起的红色梦魇,血色湖畔的白影翩跹,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处处透着诡异。
有人窃窃私语,:“知道吗?金澄湖夜里有人在唱牡丹亭呢,”,
“嘘,小声一点,别让它听到了。”
侍女识趣的掩了口,慌张的看了下四周,平复了呼吸。
“不吓人不会死的。”她嘟囔了一句,拿着衣服径直去了锦鸾宫。
最近宫里多了好多野猫呢,听说先皇后生前最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了。只怕是她要回来了吧。
朝堂之上,天才翻出鱼肚白,大臣们抖擞精神恭敬的立于白玉甬道两侧,等待王的来临。
听说最近,后宫不太平呢。
有人腹诽,有人耳语,他扫视了一眼满朝文武,这群老东西,各安心思,迟早我会让你们全部付出代价。这个王朝,是我的。你们,只能臣服。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如既往的例行问话,台下的人各怀心事。丞相安谡上前一步,“禀陛下,听闻最近后宫多有邪祟,不知该当如何?”
“丞相大人消息可真是灵通啊,什么时候这前朝都这么信息发达了?”不皮不笑的脸,每一句都有着淡淡的威胁。
“老臣只是为国体着想,如今这个时候,四方环伺,自是要早做打算。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还是要及早处理的好。”
“丞相有何看法?”
“鬼神之说,乃逆天道,臣认为应祭天以告天下。祈求上天赐福。也可安稳民心,肃清宫闱。”
“安爱卿所言'有礼,方卿,此事由你经办。”礼监司上前领命退下。
锦鸾宫。
女子正慵懒的卧在榻上,他从身后轻轻的扣了下她的额头,好笑的看着那人儿。“你倒是好眠,外面都乱成粥了。”
“这些事情不是有皇上您吗?而且臣妾向来觉得鬼神之说不过是托词罢了。”她随意的了一眼他云青的龙纹锦袍,“呀,袖子那儿有个口子,陛下您脱下来让臣妾帮您缝补一下。”
他无奈摇头,“你啊,还是那么胆大妄为,万一哪天我护不了你了,看你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的。”她低头细细的缝补着,小声说。
“陛下,我听小安子说,要祭天了?”她神色凝重的看着那个人,心里有些莫名的压抑,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是,下个月十五,去云台山祭天。你和朕一起。”
“喏。”
她不再说话,突然陷入的沉默让人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好好准备吧。这次要去很久。”
她疑惑的抬头,今天好像有些冷了。不过还是暖春呢。
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偶尔能听到宫中的流言,说是睿王作祟,先皇后系睿王谋害而死,心有不甘才会回宫报复。流言多了,也就渗透到了民间,坊间茶余饭后,宫内的那点禁忌,成了最好的下酒菜。真是让人头疼。
转眼已是四月中旬,祭祀的礼服业已备好,鸾驾喧鸣,十里仪仗,尽显皇家气派。她安静的坐于轿中,一路稍微有些颠簸,终是到了云台山,云雾缭绕,紫气升腾,随行的官员纷纷赞叹,“吾皇顺天应民这是祥兆,祥兆啊。”
到了山顶,风向有些转了,本该是东南风的天气却变成了西北风,刺骨的寒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第二日,天气晴好,正午时分,开始祭祀。
贡品早已放置好,他和她一前一后,点燃的檀香在空中翻旋,“吾乃苏国第二代君主裴南离,今向天请命,佑我国泰民安,内外清明。请众神驱除邪祟,给予明旨。苏桓帝奉上。”
风突然变得凛冽了起来,抬头看漫天飞沙走石,“尊请法旨。”
云天间一白衣男子飘然而至,仙风道骨,周身散发着蓝色光晕,风雨都与他无关,遗世独立那一双冷冽的眼,看的人心寒。异象生,只见他悠然开口,:“睿王弑母,恶障难消,故引发人神共愤,宫中异变。其母生前对宫中多有眷恋,才逆天违之。今宜为其修缮陵墓,安逝者亡魂,而睿王逆天逆命,世所当诛。”
悠然而去的身影,只留下落寞。
云天之上,“你擅自插手凡间事,怕是天君容不下你。”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爱而不得,求而不见。我只是不想看着她越陷越深,你我都知道她的命格,我不想让她再受伤了。”
黑衣男子看着人不知做何反驳,“你啊你,”
“情之一字,毁人至深。”
“这次我帮你瞒下了,下次我可保不了你。”
他抬眼看那远处的鸢尾花开,曾经,她也很喜欢呢。可惜,回不到曾经了。
“只怕你最后付出的都是徒劳,她不会记得你,也不会感激你。”
“我做了便好,何须她记得。”
云台山上,那个年轻的帝王看着远山,你又会在何处?我们的角逐,才刚刚开始呢。
苍云阁的人打了个喷嚏,心思不知到了何处。接下来,又该是怎样的较量。日子,越来越有趣了。
女子给他轻轻的披上披风,“天冷,主上注意身体。”
“潇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冷不丁的夸奖,女子有些羞涩,“还是改不了害羞的毛病。”
“主上。”女子叫了一声,眼睛里都是不满。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年了。”女子缓缓的说,似乎陷入了回忆。
“原来过去了这么久。”他喃喃的说,“感觉像是过去了很多年的样子,一转眼,竟已物是人非,”
云台山上,那个男子看着身边的女子,“曾经,毓儿最喜欢这里了。”
啊?
她并未反应过来,原来是毓王殿下,陛下您是想念他了吗?
“或许吧。”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曾经,一切都很梦幻。可惜,他抓不住曾经,他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