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听到镜心这么说,抬起手来又狠狠的给了镜心一巴掌,“你这贱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鲜红的血顺着镜心的嘴角流了出来。
镜心恍惚间看到了苏致远和四姨娘她们朝着这边来了,看着苏致远朝自己看了一眼,随即低垂着脑袋,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算计。
“林姨娘你这罗裙可真好看,”镜心将头转到了一边,伸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擦掉,猛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仿佛是故意说给苏致远听的。
“你这贱婢,又出什么幺蛾子?”林姨娘不明所以的看着镜心,惊讶于镜心的转变,下意识的转身,猛的看着苏致远朝着这边走来。
“见过老爷,”转眼间苏致远已经走进了亭子。
“行了,你们在干什么呢?”苏致远的脸色特别不好看。
明明自己刚刚就亲眼目睹了林姨娘打镜心的事,没想到平常那么一个温柔和顺的人,今天却这般狠毒。
“老爷,妾身正和妹妹开玩笑呢,”林姨娘心里一惊,也不知道镜心会不会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眼睛不定的瞟着四下,怎么还是不见柔儿的身影呢。
不是商量好了吗?由苏雨柔前去请苏致远,自己则假装和他们遇见,然后在由自己提议一起去看沈氏,怎么现在全都变了呢。
“是,林姨娘在这里和奴婢开玩笑呢,”镜心将头垂的低低的,声音也完全变了。
“把头抬起来,”他原本以为镜心看见自己,会与自己告状,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告状,还包庇林姨娘,这样的镜心,让人心疼。
“老爷,”镜心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镜心的面颊微红,显的脸上的巴掌印更加明显,镜心想笑,可是嘴角偏偏破了皮,扯的脸特别疼。
“你的脸怎么了?”苏致远明知故,眼神却在林姨娘的脸上看个不停。
“回老爷的话,是奴婢今日将脂粉抹的多了,林姨娘正好言提醒奴婢呢,”镜心这话说的挺牵强,笑的也牵强,又谁会将脂粉抹成一个巴掌印挂在脸上。
“你们都当我眼瞎了吗?”苏致远大声的吼道。
一边是服侍自己多年的美娇娘,一边是自己刚刚得到的解语花,为什么偏偏就是她们两个人在闹,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老爷,你别生气了,这林姨娘现在怀有身孕,脾气是大了些,为了老爷的子嗣,姐妹们受点委屈也是正常的,”四姨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想着前几天自己吃瘪的情形,四姨娘就忍不住想要落井下石,何况今天好不容易让苏致远陪她逛园子,就这么让林姨娘给破坏了。
“妹妹说的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就连镜心妹妹自己都说我是在和她开玩笑呢,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责罚了呢?”林姨娘解释道。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解释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她越是解释,别人就觉得她有多娇纵跋扈。
“对,瞧我这记性,你没有在打镜心,你们是在开玩笑呢,你们开的玩笑就是怎么让人将脂粉抹成一个巴掌模样,”四姨娘冷冷的嘲讽,林姨娘听了心火直烧。
“你……”林姨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眉头紧锁。
“都给我闭嘴,”苏致远不耐烦的打断交个人的口舌之争,相比之下,镜心站在一旁,显的乖巧多了。
“镜心,跟我走,”苏致远冷哼一声,转身拉着站在一旁的镜心就向外走去。
“你受了委屈,怎么不说出来?”苏致远边走边说,看着镜心那通红的脸,心疼的问道。
“承蒙老爷垂怜,我只是一个下人,能呆在老爷的身边就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如果能让主子高兴,奴婢就是受一些委屈又能怎么样,何况她还怀着老爷的孩子呢,”镜心苦笑一声,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来人啊,去告诉夫人,我要抬镜心做姨娘,”苏致远伸手将镜心眼角的泪水擦拭掉。
看到镜心现在的模样,就想起以前的自己,当时李老夫人还在不是正妻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被嫡母压着,他现在特别能理解镜心的感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柔情似水,想当年沈氏也是被苏致远的柔情给迷住的。
远处的苏琬柠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不知何时,苏雨柔从她的身后又了出来,“大姐姐好雅兴啊。”
“二妹妹不也是一样吗?”苏琬柠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雨柔,身边的墨玉看见是苏雨柔,上前张开双臂,仿佛护小鸡一样的,护在苏琬柠前面,瞪大了眼睛看着苏雨柔,生怕苏雨柔做什么对苏琬柠不利的事情。
“大姐姐,你说我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怎么样?”苏雨柔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池塘,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的,看上去随时都会掉进去似的。
“你不会,首先,你掉下去,能不能活还是一个问题,即便你活下来了,告诉众人是我推你的又如何,左不过被别人说我心肠歹毒推你下去的,只要我不承认,你又能拿我怎样?”苏琬柠挑眉看着苏雨柔。
“你不要忘了,我是丞相府的嫡女,定远侯的外孙女,高高在上,没人能动我,我有什么理由来害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呢?不要瞎子点灯白费蜡,”苏琬柠见苏雨柔不为所动,继续侃侃说道。
“即便你摔了下去,说不好还会让人觉得你是为了前段时间的事情无颜面了,才会如此,当然了,你也可以让林姨娘故技重施,大不了只是一些流言罢了,人生在世,只要你有权,有钱,什么样的流言散播不了,到时候我仍然是丞相府高高在上的嫡女,而你,就是我脚底的淤泥,”苏琬柠的眼神里带有一丝嗜血的红色,蓦然想起上一世的苏雨柔,也是这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苏雨柔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看着苏琬柠,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照姐姐这样说的话,推你下去比较划算?”
“不会的,如果我掉下去了,只有你我在这里,说不是你推的,谁会相信呢?丞相府为了给定远侯府,皇上一个交待,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苏琬柠笑着摇了摇头,一一分析,否认了苏雨柔的提议。
“大姐姐说的极是,看来我需得另寻法子了,”苏雨柔定了定神浅浅一笑。
“那我在这里就预祝妹妹心想事成,可别像今日这般,苦苦筹谋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苏琬柠撩拨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发丝,意有所指。
“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没到最后一刻,谁会知道结局是什么?”
苏雨柔甜笑的看着苏琬柠,仿佛两个人在讨论着多么让人开心的话题呢,不过苏雨柔的沉稳淡定真的让苏琬柠刮目相看。
良久,苏琬柠都不曾说话,等苏雨柔走了以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刚刚明明就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怎么仔细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