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怎么说,是外人的事情,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阻止不了,三妹妹,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苏琬柠依然平静,目光落在苏雨珊的身上,近来她的风尘气息又重了。
“大小姐,你们姐妹好好说会话,我就去忙了。”
“也好,”苏琬柠起身送李姨娘离开。
苏雨珊拉着苏琬柠的手,委委屈屈的开口,“大姐姐,因着二姐姐的缘故,以前跟我交好的几个姐妹都疏远我了,大姐姐,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
“傻妹妹,每个人都有很多朋友,但是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我们只有落难的时候才会知道谁是值得结交的朋友,那些因为你落难就远离或者落井下石的人,可以认识,却不能深交,那些在你落难的时候,对你伸出援手才是值得结交的人,”苏琬柠意味深长的开口。
“可是大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受到二姐姐的牵连?”苏雨珊依然看不开。
“因为我们同是丞相府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琬柠拍拍苏雨珊的手,“三妹妹翻过年,你就十三岁岁了,后年就及笄了,三妹妹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苏雨珊满脸疑惑的看着苏琬柠,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苏琬柠笑了笑,“听说你最近在苦练琴艺,我这里有一半琴谱,你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谢谢大姐姐。”
……
和苏雨珊吃了早饭以后,苏琬柠随便找了一个采买的理由,带着绿芜和墨玉一起出了丞相府。
先是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绕了几圈,找了一家钱庄将家银票兑换成零钱,又逛了一会儿,就转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
这是一座残破且陈旧的民居,年久失修,显得格外破落。
黑漆木门已经掉漆了,大门敞开着,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泣的争吵声。
“月娘,你丈夫已经把你抵押给我们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跟我们走,”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声,手里面还拿着借条。
“求你们再宽限一些时日,我一定把银子还上,”女子哀婉乞求。
“放开我娘亲!呜,呜……”稚嫩的童声响起。
“一百两银子就是把你卖了都还不起这笔债,要不是我们少东家网开一面,你还真以为你一个破鞋值一百两,”又一个粗鲁的男声。
……
苏琬柠眉头一皱,跨步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破落的院子里站着四五个打手模样的闲汉。
他们对面一个医生一身素衣的女子面容憔悴,头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布条,看她的模样,这应该是孝衣,在她怀中,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同样是披麻戴孝,院子里还摆放着一口醒目的黑色棺材。
“你们家穷的叮当响,都被你的死鬼丈夫赌博输了,就是这个棺材,还是你借的钱,你拿什么还我们少东家银子,月娘,我们少东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跟我们走,”那个猥琐的男人说着就伸手去拉女子,往门外面拽。
孩童哭着扑上去,用小拳头锤着他的手,“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混小子,滚一边去,”那男人抬脚就要将小孩踢开,但是还没等到踢到小孩身上,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木棒砸在了他的后脑勺,顿时疼得他抱头骂娘,松开了手。
汉子回头一看就见一袭白裙清冷的妙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根刚从院墙边上随便捡的洗衣棍,眼神冰冷的刺骨。
“滚开!”苏琬柠冷冷的说道。
那汉子愤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大爷的闲事儿……”
“我们小姐是丞相府千金,你敢对我们小姐出言不逊,还想不想在帝都混了?”绿芜也被苏琬柠狠狠的一棒子敲得愣住了,这才回过神连忙冲上去气势汹汹呵斥。
“丞相府千金?”
看见苏琬柠主仆的这般嚣张,倒是把这几个闲汉糊住了,他们虽然很凶狠,却这只是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帝都的官老爷们,一个都不敢得罪。
这帝都只有一个丞相府,“是丞相爷姓苏的那个吗?”那猥琐的汉子,试探着问道。
绿无眼眸一闪,“难不成帝都还有两个苏家?你们这些泼皮无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们小姐跟大老爷说一声,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全部进监狱里呆着吧!”
苏致远身为丞相,在帝都也是数一数二的官宦世家,如果丞相爷找麻烦,赌坊还想不想开了?赌坊背后的家族也得罪不起这位苏丞相。
“这位姑娘,我们可不是强奸民女,是她的丈夫把她抵押给我们了,”汉子一看是丞相的人,态度立即就变了。
苏琬柠伸出芊芊玉指,“收据呢,我看看。”
汉子把一张借据递给苏琬柠,苏琬柠看了一眼,眉头一蹙,这月娘的丈夫为了向赌坊借一百两白银,把她作为抵押,并逾期还不上银子的话,就把月娘给赌坊抵债,真是一个混蛋,竟然把自己的发妻抵押。
苏琬柠并非碰巧路过,而是前世就和月娘认识。
月娘的祖先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宫女,伺候过一个非常爱美的娘娘,最擅长养颜秘术,胭脂水粉等东西,后来战乱时代,那名宫女就带着从宫里面逃了出来,那方子名为养颜秘籍。
当时月娘生活困苦,把这本祖传的秘籍拿出来,只想换一顿饭,虽说如此,可是这本秘籍也不是万能的,但是确实有一些不错的效用,让宫廷娘娘,千金闺秀们趋之若鹜。
苏琬柠看中了里面的商机,将秘籍里面的方子都一一研制出来,有定远侯府为后盾,风靡京都,后来成为了君临渊敛财的一个工具。
但是这本书落在月娘手中却是没用的,因为研制里面任何一款膏露都需要几百两的本金,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故而这从宫里面带出来的秘书只能明珠蒙尘。
月娘为人本份,勤勉可靠,对苏琬柠忠心耿耿,一直到苏琬死的时候,她都还在为苏琬柠打理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