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自私！”

冥华殇抬起头，冰冷的直视着纯狐司琼，“当年吾已经退让，不再为难天道，只是想要杀几只天道的走狗而已，吾做到这个地步，假如这些道貌岸然的神灵能够选择站在漪儿这边，又怎么会让漪儿那般为难！”

要说这天下，魔神最恨的是什么，那么毋庸置疑的，就是这个天道。

至于为何要杀主神，就是为了让天道不痛快罢了，让天道明白，得罪他的下场。

就算不杀天道，没了主神这些左膀右臂，绝对会是一大损失。

却没想到，漪儿…

“所以我才说，你们魔神自私，而且没有心。”

纯狐司琼冷冷的说道，“我虽然不认识黎清漪，但也知道他们七个主神之间的关系情同手足，你懂什么是手足之情么？失去其中一人便犹如断肢之痛，你要杀了主神，漪儿怎会同意，所以，逼死黎清漪的人，其实是你！”

她承认冥华殇或许真的爱黎清漪，但那份爱对于无心无爱的魔来说，实在太过奢侈，它们只在意得到，却不关注付出。

当年，黎清漪一直是默默付出和体贴听话的那个，所以冥华殇只知道情爱甜蜜，却未曾知道，越是美好的东西，所需要遭遇的考验也越严峻，也越需要付出和守护。

而这些，魔神根本不懂，也，没人教他。

“是吾…”

这些话，以前没人给冥华殇说过，他也确实都不懂。

但他何其聪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听进去了，并且，也是认可的！

手足之情…

冥华殇低头看看手掌，受过那么多次的伤，他当然知道断臂之痛的感觉，真的很疼。

此时，冥华殇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年黎清漪跳入九幽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清楚地记得，她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复杂，虽然，泪眼朦胧，却依旧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浓烈的无助和哀伤……还有，无法忽视的深情。

“漪儿…”

冥华殇只觉得眼眶一酸，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如果，真的如同纯狐司琼所说的那般，那当时的她，该有多痛苦，多为难，多绝望…

这一刻，冥华殇只觉得心痛的难以呼吸。

他虽是魔神的始祖，被誉为世间最邪恶的存在，但其实，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完善的，他有心，魂魄完整，也有思想，否则，后面也不会爱上黎清漪。

真正无心，只是那些被他制造出来的邪魔罢了。

其实，他只是不懂而已。

一开始，他就是为了破坏而生，心头只有暴戾，只有复仇和仇恨，所以什么都不明白。

即便，后来黎清漪教会了他什么是情，但其实，却并没有教懂他什么是爱。

情，是动心也是贪念，而爱，才会是温暖和无私，只有两者融合，一个人的感情才会是完整的。

没人去教过冥华殇，所以，他一直都在偏激，都在憎恨，未曾真正的通透过。

可是今日，纯狐司琼的一席话，却在无意间将他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