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力不为人所用,自然难以为人所控。
现知道能够控制异能力的……几乎没有一个是人类,甚至连妖兽鲜少能控制这种力量的。
用异灵力建立一个屏障所需的灵力何其多?一个人,或者该说一个普通的修士绝不可能有这么巨量的灵力,更何况是异灵力。
屏障集众人之力攻击了这么久都不见一点水花,足以证明这些人在那幕后之人面前不值一提,龟缩在幕后那股力量远比众人想象中要大。
可当时没什么,忽然就又炸开,以这样的方式,说他不是故意的都没人相信。
用异灵力建立屏障的方法跟灵力屏障是一样的,只是一种力量外化,即便将其集合起来最多也只是起到盾的作用,不可能反倒成了致命攻击。异灵力又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操控它的人。
如此一理,便可自然想到,这异灵力的失控极有可能出自人手操控。
他刚才就发现,这基台虽然看起来颇为老旧,有些年岁的样子,却实质上却没有应有的陈腐之气。
太新了,无论是刻痕还是外层都如此古旧,可最假的是,它竟然没有使用痕迹。哪怕是一点人涉足的痕迹都没有。
这样一个台子建在这里又是为何?可有什么特别?只怕也是某些人别有用心设置的机关罢了。
也许有人就会说,这也很正常。毕竟不是仙宫试炼么。试炼自然要试要炼,如此才可区分出人选来,这些其实也可以算入试炼的关卡之一。
但这是不一样的。
元衡真君活过多年,也是与宁夏他们一样一路走过来的,修士年轻时经历过的他自然也曾经历过。他年轻时可谓在当时的修真界威名赫赫,遍地传说。
他也不是没参加过秘境,甚至可以说已经见证过足够多的风浪。只怕宁夏他们去过的秘境试炼地连人家零头都不够。
但这种刻意操控伤人性命的行为,视人为蝼蚁的行为,不论经历多少次他恐怕都难以习惯。
自进入这片所谓的仙宫密地,他就感觉周边似乎被某个视线严格监控起来。虽然不至于无孔不入,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无所不在。
显然他这个完全超出标准的存在属于需要严密监控的存在。元衡真君能感觉到自己大半力量都受到压制,一旦施展开来,他可能会面临十分严重的反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自然也只得低这个头,不动声色地假装不知道。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如章不断召唤他的声音。只要再靠近一点,他就能够找到如章,然后找到他失踪许久的小弟子。所以为此,他不得不做一些忍耐。
他的沉静被对方当做认命,接受压制,于是也更肆无忌惮起来。
元衡真君这些天受完整的天地灵力循环滋养,虽只是元婴修士,但已臻至元婴后期巅峰,只差一点就能触摸化神的境界了。神魂境界更是模模湖湖徘回在那个边缘。
虽修为距离那个存在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对方那些布置却瞒不过他。对于对方的谋划,元衡真君不在意,也管不着,只要对方不要对他门下的弟子出手就可以了。
没想到后来还是险些中招。清辉那边若不是他正好赶上,只怕他们五华派年轻的精锐得没一大半。
幸亏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个意识似乎也被耽搁,也无暇顾及这边,他才稍缓一口气,还小小地算计了对方一回。
只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这点道行也还是不够看。方才试炼开启之时他就感觉到那个存在又回来了,而且显然方才的异灵力之祸就是它的杰作。
如此恶劣操纵人命,丝毫没有将人命放在眼里。估计在对方眼中,他们都只是蝼蚁,是他最后达成目的棋子,如此才会连低劣的遮掩都不愿意。
这让元衡真君不由地想起过往一些惹人厌的老家伙,叫人作呕。
似是想起过往一些不美好的记忆,元衡真君皱了皱鼻子,掩了掩袖,想要挥散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东西。
“师尊,有人朝山上去了。”金林道。查看了下师弟师妹们都没有问题后,金林才松了口气,本能看了眼基台中心处,却发现有人已然冲上了半山腰,眼看着就要抵达山顶上的基台了。
果然,有些人也察觉到了。
看到有人动作,其他人自然也不是傻子,此时宜动不宜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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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蠢的,净干站着,倒给了我机会。这仙宫我沉浩笑纳了,你们就在这看风罢,哈哈哈……”男人笑容得意,瞥了眼下边跟自己隔了老远的人,更是得意自己能反应于众人之前来到这里。
宝物必定属于他沉浩……
惨叫声。
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拼第一个就是好的,因为大部分时候出头鸟的下场都是凄惨的。显然这位姓沉的道友没有明白这一点,他大概以为像是在宗门比斗一样,谁先抢第一就能得最好的奖品。
只可惜这里并不是宗门或家族里的公平比斗,而是现实里残酷的龙虎斗,就算差一点点也可能会被撕碎。
在不明情况下抢先出手着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这不遭难得也快。
后头脚跟脚接上来的人愣愣地看着满地鲜血溶溶,流满地面,然后……对上那张扭曲的面容。方才还一脸张狂得意的人面上神态永远定格在那一刻,然圆睁的童孔却透着一股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惊恐。
不过这种场面大概也维持不了多久了,鲜红的血液汩汩倒流,一点一点往往中间那个高高的柱台收拢。
血液退过尸身横躺的地方,扭曲歪倒在地上的尸体骤然变白,一眨眼的功夫里,皮肉萎缩,健壮的身躯很快就萎缩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已然失却所有水分的皮肤如同一层灰翳在骨头上,不……连这层皮肤也很快也没有了。
那些跟在身后没来得及踏上基台的人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死人,再变成一副尸骨,最后连一丁点骨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