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丰开门出来之后便跟在母亲进了父母屋里,两人坐了下来,对面坐着父亲。
在父亲散发出来的压力下,说了谢微落水的事情。
“她落水了,我自己回来了。”
谢丰淡淡的说道,心情似乎没有一丝的波澜。
确实,在谢丰的眼里,谢微的命并不重要,因为他自己可能都活不了了。
“娘,您要救救孩儿啊。”
谢丰不等父母消化这个消息便跪下抓着母亲的裤腿,大哭道。
刚刚知道自己的女儿落水没人救的消息,还没开始伤心,自己最宠的儿子又突然跪下了。
这让谢母那一丝伤心立即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谢父本来打算怒斥儿子的心也因为这个突变的情况变得更加暴躁。
低低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没了,你又怎么了?”
本来心疼自己儿子的谢母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也没有插嘴,等着谢丰解释。
“我欠别人钱了,他们说这个月底不还上就要我的命。我不敢告诉你们,知道姐姐的零花钱舍不得用,这么些年应该还剩不少,就准备从她那里拿点。”
窗边听墙角的谢微在听到零花钱之后便惊讶了。
日子这么好?
还有零花钱?
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都没有拿过零花钱呢。
言归正传,原来是谢丰不敢跟父母说自己欠别人钱,所以把手伸到了姐姐的钱袋里。
借着有话要说的理由,把她带去了山上,谢微知道自己弟弟欠人钱便很生气。
并且表示,她可以帮他,但是她没多少钱。
而谢丰就不相信自己姐姐的这句话,父母每个月都给自己50文铜钱,他认为姐姐也有这样的零花钱。
这么些年下来,姐姐肯定存了不少钱。
可是他却不知道,谢微确实没有那么多存款。
她只有过年有压岁钱,像弟弟那样的零花钱是没有的。
毕竟家里重男轻女,谢微能有压岁钱就不错了。
“然后我和姐姐就起了争执,我习惯性的推了一下她,她没站稳,就掉下去了。”
谢丰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债还没还上,这点愧疚立刻又消失不见了。
“爹娘,先不要管这件事,救救我吧,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谢丰把父母的注意力就拉到自己身上。
毕竟女儿已经死了,还剩一个儿子总不能让他自生自灭,于是谢父问道,“多少钱?”
“2两银子。”谢丰低声答道。
他知道,一贯铜钱可是1000文铜钱啊,10贯就是一两银子。
这对于农村的家庭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要知道,谢父在县里当搬运工,一个月也才5贯铜钱,他一下子要拿出20贯铜钱确实有点困难。
毕竟这差不多是他们家近四个月不吃不喝才能存下的钱。
因为谢丰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家里也拿不出来,总不能把家里的田地屋子都卖掉吧。
但是看着儿子哭红的脸,谢母却又不忍心了。
“我们把钱凑一凑,换儿子条命吧。”
谢母看着自己丈夫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阴沉沉。
于是便继续哭道,“女儿没了,我们儿子不能有事啊,相公。”
窗外的谢微已经从蹲着变成坐着了,毕竟屋里这出戏这么长。
看得出来,谢母并没有因为女儿的死表现得很悲痛,甚至她已经很好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为了让谢父拿钱还债救命罢了。
她的如意算盘没有打错,谢父在想到家里就剩一个孩子的时候,便妥协了。
从肺里呼出一口气,叹道,“这几天我凑凑,再看看这个月工钱能不能提前拿。”
正想着钱的事,看到谢丰还跪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伸脚轻揣了他一下,还是舍不得用力,“滚回去睡觉。”
谢微听到这里,大概也能猜出原主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了。
也不准备现在就去他们面前打招呼,免得吓到人。
更是觉得没必要,今天都这么累了,懒得再去陪着演戏。
于是,谢微便准备会自己房间睡觉了。
可是问题来了,自己的房间在哪?
看了一下家里的构造,北边中间一处大屋,很明显这是一个小厅。
小厅两边有四处小屋,一边两处,刚才她待着的窗外,便是父母的房间。
而谢母去叫谢丰时,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因此,父母旁边的屋子就是他的。
那么剩下两间屋子,一间明显是厨房,那么剩下的那处,便是谢微的屋子了。
走进屋里,便看到了一张又小又窄的床。
除了这张床就是一个带着铜镜的衣柜还有一把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谢微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洗澡。
因为他们还没睡,被水声吵醒自然就会发现自己回来了,之后免不了一顿训斥。
谢微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壁,闭着眼睛消化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
“果然还是美男好玩,宅斗什么的哪有美男有趣。”
等了一会,屋外传来父亲的呼噜声,谢微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拿着水盆和毛巾,在厨房打了点冷水回屋。
还好是大夏天,不然这冷水谁受得了。
换了衣服,擦了一遍身子又洗了个头,之后谢微便擦干头发睡觉了,明天不需要早起。
毕竟在别人眼中,谢微已经不在了,而且肯定没有做自己的饭。
因为谢父的呼噜声之大,传到了谢微耳朵,很严重的影响了睡眠。
在将睡未睡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睡觉打呼吗?”
谢微假设了一下,以后和自己睡一张床的人打呼自己能不能接受,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郭陨,似乎也不难习惯。”
伴着隔壁的呼噜声入睡,谢微做了一个梦。
她睡在一张床上,闭着眼睛,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呼噜,她还感觉到了声音产生的微微震动。
忍不住翻了个身,把手和脚都搭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缓缓的睁开眼,看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衣。
梦里的谢微大惊,“我的天呐,真的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