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珈蓝雪崩
拖过去,问遥城开棺!
隆庆冷硬的话,加上那只冰冷的龙杖,无人反驳。
孔星河虽然在天庭并无甚地位,但因为他最后救下典礼官,助摩伽飞升有功,天庭上的人还是很敬重他的。
故而当年下葬用了最高的礼数,以紫金楠木为棺。葬于寒潭,虽然误会,却也是想着遵从他个人意愿;尔后棺木从水底挪到欢喜殿后山菩提树下,亦是欢喜佛亲口请承。
今日,要将此人棺木掘开。
问遥城战战兢兢,迎来一众仙使。留守的薛力一看这个阵仗,有点懵,还以为是天庭派人来兴师问罪。
眼见平日见不了一面的代帝走在前面,情知不妙。
“守将何人?”
“卑职薛力。”
“你来,将此棺打开。”
薛力并不知道这个棺木之中尊奉的是何人。但开棺之事,从未做过,一时迟疑,怀疑自己听错了指令。
其实就算听清楚了,谁人乐于动手。
薛力手下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兵跃跃欲试,见主将为难,居然主动请缨,说道:“薛将,让我们哥三儿来!”
“开棺!”隆庆冷血下令。
那三两个小罗罗走到那棺木身边,却一个个愣住了。再不识时务,也能感受当场冰冻了一般的气氛。
那起初扛过来看着还是镶金嵌玉的长棺,莫名地滋生出许多雪粒冰珠,瞬间便坚冰包裹,离它三尺都觉得苦寒无比,更不要说上前去凿它一斧头了。
隆庆嘴角提笑: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果然,天际炸裂,一道穿云破石之声传来,远处白茫茫一片雪雾蒸腾,一股强风卷雪飞扑而来。
正好一小将奔突过来,慌报:“珈……珈蓝星,炸了!”
炸得好。你不疯魔我难得活!
顷刻间天涯霜雪,整个问遥城变成一片新的雪国。御风而来的正是那白衣星君——孔星离!
她衣袂翩翩,落在薛力身旁,广袖遮覆长棺,凛凛不准他人靠近的架势。
“司眠星君!”
当真是那眠寂五百年的孔星离。
黑发黑眸,雪肌冰肤,一袭素衣,一柄沉紫九孔玉笛。
“司眠星君,你醒的可真是时候。”隆庆开言。
星离并不看他,而是盯住了弥勒佛。弥勒毒气已然逼住,脸上气色好了些许。眼见多年不得一面的孔星离,眼中佛光流转,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有面露冷清一笑。
“司眠星君,开罪了。”终是内疚地说了一句,没有守护好这于他于她都万分重要的人物,弥勒心中是真的愧疚的。
“弥勒佛在上,已然为此受人后手,何需自责。”
“孔星离,听你这话,心中还是有尊卑的,为何见了代帝也不行礼?”
孔星离听闻后才缓缓掉过头来:
“你要动他?”语调冷冽,如池面寒冰破裂。
“有何不可?”隆庆一跺龙杖,他心知这是个硬骨头,语调不由自主提了起来,指望能够震慑住她!
“阿弥陀佛,施主怕是中了心魔。”孔星离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在平复自己的内心。
“少拿佛家的虚伪来弹压众人,今日就是要动他!”
“你问过我吗?”她抬起了眼睛,给弥勒看笑了,她居然动了杀气。
“我只问了手中的龙杖!”隆庆并未识得。
“那我就要折了它!”
“没想到素日绵软的司眠星君,今日胆气如此之壮。”隆庆哈哈大笑:“你可知道,这龙杖天庭无人敢动!”
“那你又可知道,这孔星河,也是无人可以动。”
“那我们就试试吧!”
星离嘴角一提,居然笑了。她太需要一场厮杀,来放出自己心中的那只困兽了。
弥勒调息得当,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助孔星离一臂之力。
隆庆疯了一般,手执龙杖,走近,挥手将使出一股龙卷风,就要将那棺木生生掀开。
隆庆冷笑道:“我今日就要取了他的劫毒,密封天路,以绝后患。”
“天路可封,人情不可。你给我放过孔星河,不要扰了他的清净。”
“人既已死,便是无用枯骨。”
“既只剩枯骨,若他身上已无劫毒,你待如何?”
“那就拿了他的白骨,去填那万丈沟壑!”隆庆伸手一指,果然天路豁口,不知填埋了多少人的尸骨。
星离一掌推出,冰雪之气直奔隆庆。
“居然真的敢以下犯上?”
“你有何上方的面目!我今天就要让你去盛那劫毒。”
隆庆没有想到孔星离会出手伤他,龙杖脱手而出,大战。众仙就是吃瓜,看那孔星离招式纯熟,暗暗替她高兴。
只可惜隆庆下手又快又狠,加之龙杖犀利无比,孔星离渐渐地就落了下风。
隆庆乘胜追击,直接敲落她的梨木剑,夺过她的九孔玉笛。
“玉笛不能给你!”
“那问遥城给了你什么好处,不过是你从前与人浪荡的地方,翻覆了又当如何,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吗?”
隆庆专戳人痛处。
“你真道是无人可以制服这龙杖!”
众仙回头,看见那负伤的张月崂被慕梨子搀着,走上了这问遥城。
“哼哼,你这是方才打得轻了?”
张月崂说道:“这天庭之上,都道我张月崂可以知晓无数法器咒语,你却不信!”
“你这不学无术的东西,你那许多法器宝贝,都是我将那咒语写在了上面,你些须认得两个字罢了,还道是自己法力无边,手眼通天呢!”
“那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没空跟你聒噪,滚一边儿去!”
“你不想说,我倒偏偏要说。我问你,当初那金丝偃月环,是不是你刻意将那施咒之语加了毒咒,故而无解?”
“你说什么?”
“所有法器,我都能解开它的施咒之语和停咒之方,为何只有那金丝偃月环,根本不停调令?”
“说过了,是你不学无术!”
“当初,你给我的法器都有明字咒语刻于其上。故而我并没有用心去参详,自从那日过后,我便留意了所有自己能够那到的法器,发现上面有些法器的真正咒语,并不是如你所刻,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想知道。”
“想知道了一千年。”
“那我不妨告诉你,这天庭之上,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你可看出来了?”
“可并没有人来威胁你的位子。”
“但是,我坐得不舒服。我不仅要恭敬着佛祖,还要忌惮紫金,忌惮自己的儿子,我当然要找一个人,来扰乱天听,让他去做大家的靶子。”
“你真的该死!”
“那就用龙杖来打死我呀!看它听不听你的。”
“月崂,不要。”紫金出言制止。
“什么,无字龙杖你也能参透它的咒语?”
“既是参透,何需管它有字无字!”
隆庆害怕,握紧龙杖,一旦此物脱手,他可是毫无凭侍了。今日作为,一是劫数难逃,二是偶得龙杖,何曾想过还是唐突了。
一时底气虚无。
人间本不该令我这么欣喜,但是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