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青急忙一把手扶住。
“都静一静!”
声音虽是略显稚嫩,但却沉稳有力,众人不自觉安静下来。
“大夫,你先歇一会。”
荣青扶着大夫坐下,荀悠意会,立刻端过来一碗水递上。
大夫喝了几口水,终于缓过神来,抬头迎上几双焦急的目光。
“孟少爷没事,幸好他平时有习武,有真气护体,所以只是皮外伤而已。”
呼……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结果大夫又说道:“伤口虽然不深,可是划的口子太长,我已将其缝合,只是这样长的伤疤,不管如何,定是要留疤的。”
听到留疤二字,众人眼神无不惋惜,虽说男子留疤代表勇猛,可这么一道猩红的长虫,总归是影响美观。
“没事,留下命就好。”
“怎么会没事!”
荀好突然一声大吼,吓住了孟琅音,连同周遭人一块儿,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就留个疤,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模样么?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怪异目光,荀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自己行为过激。
急忙收住脸色,清咳一声掩饰尴尬。
众人这才挪开目光。
……
大夫说了没事后,几人都放心许多。王爷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毕竟几人都是在道光寺遇袭,离自己相聚不过百米。
众人都是官家子弟,遭遇这等事难免让人浮现连篇,若是无端给自己惹来祸事就不好了。
所以当知晓孟琅庭无大碍之后,祁王一家急忙收拾东西下山了。
速度之快,让众人都不由得侧目。
由于孟琅庭的伤势,众人便决定在道光寺多待几天,待其伤好的差不多再走。
再者,也顺便查查这刺客到底是冲谁来的。
……
几人商榷好后,有家的各自给家中去了信,说是散散心,过几天就回。
而像荀悠这样的,自然是书信一封去了芳园,撒谎道自己遇袭受伤,得静养一段时间。
这可是吓坏了院长,当天就想收拾东西过来看看荀悠,幸好荀悠再派过去一人打过招呼。
“尚不明确刺客身份,低调!”
院长这才作罢,每日忧心忡忡的在芳园等待消息,全然不知这不过是荀悠李代桃僵的谎言而已。
而在道光寺的几人,也趁此,坐在一起议论了一下这些刺客的来向,到底是杀谁?
甚至动用了家里的力量。
由于刺客是在孟家兄妹和荣青等人来之前行动的,所以自然排除了刺杀他们的想法。
那么剩下四人,除开没有任何绯闻缠身的王秀娟,荀悠、荀好、荣澜,皆有可能。
由于之前荀悠猜测是荣家,所以荣澜还因此和荣青差点动起手来。
经得荣青提醒,说是荣家的锦卫并未来到嘉陵,荣澜这才作罢,但两人仍旧关系紧张,见面就赏脸色。
只剩下荀悠兄妹,不用猜,众人都默默将怀疑对象锁定到荀好身上。
因为那件事似乎还未了。
而荣澜和王秀娟也正是这样,才得知荀好的事,荣澜倒好,而王秀娟却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荀好了。
现在已是三天后的夜晚,众人照例讨论了一下刺客的来源无果后,就陆续回房睡下了。
剩下主角荀好坐在后院的石阶上,抬头仰望星空,思绪万千的样子。
身后慢慢走过来一声脚步。
“谁?”
他猛的回头看向来人,身后人似是没想到他提前做了准备,吓得一个踉跄。
待看清楚来人时,荀好松了一口气。
“小妹,你还没睡?”
荀悠笑着在他身边坐下。
“原来四哥早就感觉到身后有人了啊,还故意吓我。”
“呵呵,你自己不干坏事,就不会被我吓到。”
被荀好拆穿目的,荀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四哥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么?”
荀好揉了揉她额前散碎的细发,如此亲昵的动作,让荀悠稍微有些不自在,身体微愣。
察觉到她的不适,荀好立马收手。
“怎么,有心事?”
“这话该我问你吧!”
荀悠用胳膊碰了碰他,似乎微刚才的疏远道歉。
荀好朝她笑了笑,并未搭话。
“四哥,你是不是……”
“嗯?有什么事就说罢?”
感觉到荀悠说话的犹豫,荀好倒是坦坦荡荡。
“你是不是知道这拨刺客是什么来路啊?只是不想给大家说而已。”
说完,荀悠小心翼翼的观察荀好的脸色。
果然,他眼睛飘忽,垂下眼帘,嘴巴微抿着,似是有难言之隐。
荀悠立即又说道:“四哥,我是你的小妹,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告诉我实话吧,告诉我…你的一切…包括和柳四爷……”
后面几句话,荀悠说得很是忐忑不安,她怕触怒了荀好,也怕让他想起了之前不堪的往事,决然离去。
幸好,没有。
荀好深呼吸一口气,自刚才听到荀悠说那些话时,他就手心开始冒汗,背心莫名发凉。
他知道,该来的,他躲不过,索性,就让自己裸露在荀悠面前吧。
声音缓慢优雅,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本来在州览书院过得很好,每日的生活不过一条线,吃饭、睡觉、学习。后来孟琅庭进来了,跟我同舍,可这人就爱叨叨个不停,天生喜欢热闹,我是个喜静的人,自然嫌他聒噪。
就这样,性格不合的俩人自然动起手来,呵呵,结果不打不相识,咱俩一来二去,成了朋友,又在同一屋檐下,自然感情愈来愈好。”
停顿了下,他吸了下鼻子,又回忆道: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借书的,结果当我走到一处回廊时,听到有人在密谋要对琅庭不利。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只是普通的欺凌教训罢了;
谁知道……卷入他们世家家族的纷争,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知道时已为时已晚。所以,自诩为好兄弟就得两肋插刀的我,回去就给琅庭说了,
后来不知他怎么做的招式应对,总之那几日风平浪静。然而就在第五日,那群人趁我独自一人时,找到我,他们先是打了我一顿,然后给我灌了我一碗……”
面目突然狰狞,声音颤抖又悲怆,荀悠立马抓住他的手。
一只手拍着荀好的后背。
许久后,原本激动的人终于平复好了心情。
但仍是手心冒汗,紧咬着腮帮子。
“他们给我灌了一碗…药,待我醒来时,我身边…躺着一名男子…”
“什么?!”
一双大手立即捂住她的嘴,对她做着噤声的手势。
荀悠却是浑身颤抖,手脚冰凉。
她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惊恐,她原以为是荀好自己有那方面的癖好,没想到………
“以后的日子,他们便以此威胁我,让我给他们做事,否则……就将我好龙阳的事告诉院长…”
少年平静又哽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