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逛下去,荀悠都是花着从王秀娟那勒索来的钱财酒足饭饱,好不美滋滋。
其实她支开王秀娟单独逛街并不全是为了玩,更主要的是她要去清安堂找诸长钦,她想看看那诸长钦是不是真的将那黄疸儿救下了。
在路上随意拉过一个行人问到了清安堂的位置后,荀悠便慢悠悠的过去了。
……
到了清安堂,外面排着老长的队伍,都快到了街尾,荀悠上前打听才知道,原来这诸长钦出身御医世家,而他是军医,之前随军大庆朝赫赫有名的黑袍军,医术了得,前年归隐回老家嘉陵开了这所医馆:清安堂。
“啧啧啧,怪不得气质非凡,书香门第啊,可惜我如今这副身子是个小娃,不然我就可以追他,和他结婚了。”
荀悠站在队伍后面浮想联翩,连连感叹自己生不逢时。
眼看队伍以龟速前进,荀悠等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天黑都回不了芳园,于是她打算直接进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拦下了。
“这位小娘子,你得去排队。”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诸大夫的。”
门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来这里的都是来找咱们诸大夫的,照样得排队,快去吧,趁现在队伍还不是很长。”
荀悠瞪大眼睛看着他,手指示意他看队伍。
“这还不算长?”
门童不再搭理她,只是将脚一伸,刚好拦住荀悠。
荀悠愤愤得看着他,突然想到诸长钦曾经给过她一个清安堂的牌子,赶紧掏出来。
果然,牌子一亮,门童恭敬的将她请进去了,引得外面长龙纷纷侧目。
“小娘子,馆长正在诊病呢,你得坐这儿等会,等馆长出来了,我马上帮你去叫他。”
“好,谢谢。”
门童将荀悠安置在后院的一个小屋便出去了,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茶水点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都过了一个钟,诸长钦还是没来,闲来无聊的荀悠只好自己出去转悠解闷。
结果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来,以为是诸长钦,立马迎上去。
“诸大夫你”
待走到跟前才惊觉自己认错了人,原来是个少年啊!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少年一愣,一脸错愕的看着荀悠,眼神闪烁。
“小你……你找谁?”
荀悠嫣然一笑。
“我找诸长钦,诸大夫。”
“哦,那你还得等一下,他在给四爷问诊呢。”
“哦,好”荀悠失望的回去,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回身盯着这个少年。
少年被盯的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喉结不停上下滚动,哑着声音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荀悠不回话,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眼神犀利,少年也步步后退。
噗通!
“啊!”
“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荀悠赶紧将窘迫的少年扶起,尴尬的微笑以示歉意,一个少年郎竟被她逼迫得摔了一跤,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没事,没事。”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刚听到你说四爷,感觉跟我认识的那个四爷称呼有点像,吓到了。”
“你认识的四爷?哪个四爷?”
少年疑惑的看向她。
荀悠并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反问道:
“那你说的四爷是哪个四爷?”
“州台柳家的柳四爷,柳秉。”
嘶!
荀悠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汗毛耸立,柳四爷?!这冤家路窄的,他要是看见了自己,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越想越害怕的荀悠默默吞咽两大口口水,镇静的回应道。
“原来是柳四爷啊,听说过,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认识他呢,呵呵。”
“那就好。”
嗯?荀悠惊讶的望着少年,暗自想着:这人难不成认识自己?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呆愣了半晌,似乎没想到荀悠会问他名字,脑海里不禁乱成一坨浆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犹豫再三,少年还是忐忑的张嘴道:
“君竹,我叫君竹。”
“君竹……”
荀悠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嘴,这人可是柳四爷的外宠啊!今日居然见到正主了,稀奇啊!
八卦的荀悠默默打量起君竹来,全然忘了柳四爷这个危险人物的存在。
宽肩窄腰、浅黛浓眉、五官标致、气宇不凡。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年郎啊!荀悠啧啧称叹,都不禁羡慕起那柳秉来,竟然有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男朋友,真是可惜啊可惜,竟是个龙阳君,怎么喜欢的不是女的呢!
“有什么问题么?”
看荀悠望着他半晌不说话,君竹心不禁心跳加速,侧过身去,心怕叫她看出端倪来。
“没什么,那我继续回屋里等着了,等下如果那四爷出来了,你们自己走就是,我去找诸大夫。”
荀悠严肃的叮嘱他,就怕他到时候热心的还来招呼一声。
君竹虽不知道面前这小人为何突然嘱咐这么一句,但是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定当照办不是。
“好”
两人各自离去,但君竹行到拐角就停住了,默默观察着荀悠的一举一动。
荀悠回到屋子,将门虚掩着,打算若等下那君竹还是带着柳四爷过来了,自己也好跑。
正好,暗处的君竹可以透过门缝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疑窦丛生:她真是荀悠?那为何不认识我?还是太久没见已经忘了我的样子了?
“诶,看来还是我离开太久了,她竟然都把我当陌生人了。”
……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荀悠终于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诸长钦开门送柳秉出去,对方却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徽元,怎么了?”
柳秉犹豫的张开嘴。
“曜成,今日我来这里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诸长钦了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你放心,我嘴巴多牢靠你还不知道?”
“那就好。”
柳秉放下心来,与诸长钦并肩往外走,没走两步,他又停下了。眉头紧锁的望着诸长钦,喉结滚动,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说出来。
诸长钦见他愁容满面的样子,觉得好笑,不自觉笑出声:
“你这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可不像往常行事果断的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难不成是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有了阻碍?”
想到自己可能猜测准确,诸长钦也皱起了眉头。
“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托我找的那几样东西中有两样有些困难。”柳秉赶紧安慰他道。
“什么困难?”
诸长钦焦急的追问。
“先说那竺草吧,只长在上疆古荒岭一带,而那恰巧是上疆越氏家族的陵墓园,进不了啊!这越氏家族何许人也,东黄大能们不是出身越家,就是与越家沾亲带故;它跟我们就好比大象和蚂蚁,高攀不上,更别说进人家陵墓园采竺草了,就连国主亲自去求也未必得进。
还有那傀儡人偶更是没戏,与你家妹既要八字匹配,还要精魄能相融,天底下哪找得到这样的活死人,除非她是那传说中的尸魃,无三魂六魄,却能行走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