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悠花了近两个钟头才跟荀家人讲通她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的,说到后来她都恍惚了,真把自己当作了十一岁的“荀悠”。
“好了,我都饿了,饭菜都凉了,我们先吃饭吧?”荀悠小心地看向众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拾好碗筷吃饭。
“幺妹啊,你现在绣活那么好,不如你给你四哥做两身衣裳,回头阿娘托人给他送过去。”金小翠边扒着饭菜,边对荀悠说道。
“四哥?他什么时候能回家啊”荀悠轻声询问。
“小四估计得过年才能回来吧,南都府离咱嘉陵可有段距离呢。”荀来又乘了一碗饭,嘴巴还不忘插话。
“小妹,你想四哥拉?”荀吉佯装吃醋的调侃道,毕竟荀悠向来是与她交好的。
“对啊,毕竟好久没见着了嘛”
“对啊,老四都有大半年没回家了。”荀富接着荀悠的话,他也十分想念这个最小的儿子,虽然长相清秀跟个娘们似的,一点儿也不像他,但是却是几个儿子中最有出息的。
荀好三岁便识得百字,五岁便能作诗,九岁就被当时嘉陵四大才子林轩逸看上收做学生,后来十五岁初龄刚满,林轩逸就为他写了一封推荐信去了州览书院,现在,他已经在州览书院学了快两年了。
“四哥都喜欢什么花色啊?回头我给绣到衣服上去”荀悠又问道。
“嗨,你还不知道你四哥啊,他就好喜欢竹子,穿的衣服上都要绣个竹子的花纹,连吃的也爱吃笋干。”荀钱砸吧着嘴回道。
“呵呵,我还以为四哥如今转性了呢。”荀悠干笑两声,不敢再说话了。
“对了,幺妹,你能不能也教教娘那鸳鸯绣的绣法,回头我绣两张手帕,去县城集市里给那些贵夫人看看,说不定还能卖出去哩!”
金小翠一脸希冀的看着荀悠,脑海里已经在幻想这桩生意的蓝图。
荀悠一听,这倒是个做生意的法子,而且在大庆商人地位比白丁还高,可是蓝匾呢,赢帝还特意颁发了几条关于减轻各种商税的法令,以激励海内外贸易的经济发展。
遂点了点头,兴致高昂道:“好啊,而且我们可以多做几样物件,比如荷包、香囊、还有团扇!这样哪样受欢迎,我们日后就多做哪样。”
“团扇?”众人不解的看向荀悠:“这是什么东西?是扇子吗?”
荀悠心下愕然,原来这地方没团扇啊,那我要是做出来了可不得又轰动一番?
“那团扇啊……就是扇子,我在芳园里有看到那祁王家的二姑娘手里拿着过,还挺好看的,听说是外来玩意。”
众人又是一惊,咱家小妹居然还和那祁王家的二姑娘交好了!不错,不错。
“那等下你做个样式出来,阿娘看看。”
“好”
……
一大家子刚吃完了饭,就听见门口闹哄哄的,金小翠暗叫不好,定是村名们发现荀悠回来了,来凑热闹了,赶紧让荀富出去看着。
“荀大汉子!听说你家闺女回来了?”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众人竖着耳朵听荀富回答。
“昂,回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我们清净清净,一家子好好团个圆行不行啊?”荀富无奈的哀求着众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哎哟,荀大汉子,瞧你说的这话,大家乡里乡亲的,这不你家闺女在嘉陵城都成了大红人,这不来祝贺嘛!”
“就是,就是。”
说罢,众人满脸期盼的够着脑袋朝里看,像是不看见荀悠不罢休似的。
荀富眼看拦不住众人的好奇心,索性任由他们去,而且这还是第一次他家在村里如此受欢迎呢!
而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奉命送荀悠回来的马夫,他远远的就看见荀家外面人头攒动,听见说荀悠到家了,心里也就放心,便赶车回去复命。
此时同荀家一样热闹的还有王家,王秀娟刚进家门,七大姑八大姨就跟着来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无非就是:“听说那柳老太太收荀悠作徒弟拉?听说荀悠会一种独门绣法啊?听说荀悠现在还会画画了?听说……”
听说,听说,听说,众人的话题始终都是围绕着荀悠,可把王秀娟心里隔应坏了,醋坛子都打翻了好几个。明明在以往,她才是村里众人八卦的主角,如今凤头全被荀悠抢去了,不由得心生嫉妒。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
虽然荀悠、王秀娟两人已经到了家里和家人团聚,可现在不过辰时的芳园,众人的小假才开始,姑娘们才慢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孟琅音已经将行礼收拾好了,正准备出门,梓涵就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小姐”
“你跑什么啊,荀悠又欺负你了?”孟琅音奇怪地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梓涵。
“小姐,不好了,那个华生公子又来了!”梓涵着急的说道。
孟琅音大骇,暗叫不好:“今天母亲可是亲自来接我回家,万一被她撞见我与鸳鸯阁公子有纠缠,定剥了我一层皮!”
“你快去将那小厮打发了!”
“这次打发不了,是那华生公子亲自来了,车就停在门口呢,大家伙都看着呢!”梓涵激动的说着,哀怨的小眼神看向孟琅音,愿她赶紧想个招。
孟琅音一听那华生竟亲自来了,众人还都瞧见了,怒火中烧的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华生!我明明都说了不认识他!不认识他!他怎么就不信呢!偏生来让我出丑!”
许是太过激动,孟琅音脸被涨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个暴走的泼妇。
门外。
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芳园门口,整个车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香囊,大老远的就能闻见香气扑鼻。周遭来接自家孩子的父母亲们纷纷对它嗤之以鼻,好像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车上坐了一个人,华生。他是鸳鸯阁的公子,难怪众人对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他却不以为然,将车大摇大摆的停在这儿,作出无所谓的架势。
不过此时的华生,紧闭着双眼,咬着腮帮子,好像在强压着怒气。
“宛书,你不是说你和那丫头约好了的么!”
后面两个字,华生几乎是吼出来的。
车外的宛书也是忐忑的看向门口,他确实是与荀悠约好了啊,只是没想到她放他鸽子啊!
“公子,奴才确实同那孟小娘子说了啊,她也答应了,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我们再等等?”
宛书小心翼翼的把头探进去。
“哎哟!”
脑门被重力弹响。
宛书委屈巴巴的揉着额头,朝着马车里的人碎碎念道:“又不是我的错,我明明告诉了她的啊……”
“来了来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厮吼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