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医院里,全身裹满了绑带的大潘,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帘,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后,意识慢慢地回笼,松了口气的道,“唔……居然没死吗?呵呵……”
小护士听得动静过来查看,一脸惊喜的喊道:“太好了,这位先生,你终于醒了!”
大潘虚弱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以作回应。
小护士查看了下他身上插着的那些仪器管子后,一脸关心的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记得告诉我,我好去帮你叫医生。”
“嗯……”大潘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才发觉自己喉咙特别的干涩,隐隐有些作痛。
小护士见状,赶忙端了一杯热水给他润润喉咙,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啥不?家住哪里?有可以联络的亲人吗?多大啦?怎么受的伤?有钱付账吗?……”
大潘才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浑身的肉都被水泡得白灰灰的,很多证件也丢失了,再加上他人也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因此,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这一昏,差不多就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医院每天都要花费很多资源在他身上,偏偏出于人道主义,哪怕再困难,也不能轻易的放弃他。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挺不过来了,医院花在他身上的钱也都将打水漂时,谁知道,他就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清醒了过来。
小护士是个急性子,说话就像放炮一样,“噼里啪啦”丢出一堆问题,差点没把人问晕了。
“我……”大潘陷入纠结中,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护士以为他伤到了脑子,也顾不上多问,转身就好跑去喊医生。
谁知,当医生们急匆匆赶来的时候,病床已经空空如也,躺在上面的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小护士大嘴巴惊呼出声,“啊……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好好的躺着的,他这么虚弱,能跑去哪里?”
“咦?快看,这里有张纸条!这的字还挺好看的。”小护士眼睛比较尖,在枕头上发现了大潘留下的苍劲有力的字,忍不住夸赞起来。
医生着急的一把夺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改日再瞪门拜谢!”
“快!别傻站着了,赶紧把人找出来,病人还没康复,这个样子很容易出事的。”
医生见状,赶紧招呼着众人四散开来,把个医院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
而他们要找的人,此时早已经坐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宾江市,小吃街上依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而山茅野店的大门却一直紧锁着,人们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叹息起来。
“唉……这要等到啥时候?不会关门大吉了吧?”
“呜呜呜……我的梨花枣泥膏,野菜饼,烤兔腿……再也吃不上了吗?”
“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店,就这么垮掉了。”
……
路人们的遗憾,并没有传达进清冷寂缪的后院里,这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老板娘一个人。
她看着眼前萧条的一切,忍不住摇摇头叹息道:“唉……那个傻孩子,说走就走了,说散就散了,枉我这些年培养你,白费心力了。”
“也不知,你带着个孩子去哪里了?”
老板娘年纪有些大了,这些年来,对于梨花,唯一所做的,就是袖手旁观加偶尔指点一下,对于旁人的欺压排挤,她看在眼里却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希望她能借此看清人事,快速成长起来。
可惜,那个傻姑娘只是一味的隐忍,太较真,很傻却也很能干,让她欣慰的同时,也心疼不已。
当大潘挣扎着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禁闭的店门,他撑着虚弱的身体,上前把大门拍的“咣咣”作响。
理发店的芳姐正好经过,看到他这样,忍不住上前招呼道:“别敲了,没人了!这都多少日子了,你现在来干嘛?”
“呃……大姐,你好,请问梨花没在里面吗?这里出什么事了?”大潘焦虑的问道。
芳姐抬手指了指一张贴得有些破旧的纸,一脸遗憾的解释道:“还能出啥事,看这里写的,停业整顿,一个月呢,啧啧啧……真是惨!”
“一个月没工资,里面的人没几个熬得住的,那梨花也是个较真的,觉得自己连累了老板娘,带着孩子跑了,也不知去哪里了。哎……这家店……就这么玩完了。”
大潘如遭雷击,他以为他不过是出门一趟,那个人会一直好好地待在这里。
没想到再回来,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从芳姐嘴里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慢腾腾地来到对面那家店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也不点菜,就只是盯着那个坐在柜台后,数着钞票,笑得见牙不见脸的男子。
男子似乎被他盯得久了,有些不自在的仰起笑脸上前招呼起来,“这位大哥,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点菜!”
马老板热情的推销着,“我们这里啥吃的都有,就是你想吃对面那家店的山野小吃,我们这里也应有尽有,包你满意哈!”
“这么说,对面那家店的员工,全都跑你这里来拉?”大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子上的牙签盒。
“嗨……那边的人要生活,来我这里找工作,我总不好拒之门外吧?区区小事,就当积德了。”说到这里,似乎是回过味来马老板,就像变脸一样,“唰”地一下收起笑脸,一脸警惕的问道:“嗨,我说你这客人,问那么多干啥?你就说你想吃什么,我们好给你点菜。”
“我啥也不吃。”大潘沉下眼眸,不怒自威的道。
“不吃?不吃……你来耽误什么功夫?你个穷鳖,赶紧别处待着去,别在这里耽误人做生意。”马老板一副鄙视的嘴脸,不客气的撵着大潘。
大潘屁股都不挪一下,气定神闲的说道,“我要是不走呢?”
他的手里拿着牙签盒,倒出两根牙签后,放在手指间不停的绕来绕去的,小小的牙签在手上灵活穿梭着,说不出的流畅炫目。
马老板瞬间就被震慑住了,不过,他也是大封大浪里走过来的,只是惊讶了几秒后,就加大了赶人的力度,“你这人,还赖上了是吧?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