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漫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惹得一旁的路熏越发疑惑了起来。
只听得沉漫笑着说道:“我自然是在乎他的死活了,但你不能拿他的死活威胁我,你威胁不到我的。
他死了也不妨碍我必须杀了你不是?”
这话说的,显然让路熏越发不解了,良久这才又皱着眉头抿着唇说道:“你这都说的什么,一会儿在乎一会不在乎的,我可不听你废话了。”
说完,路熏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紫辰帝君,然后这才说道:“帝君,是不是越来越吃力了?
我原本还以为这个小仙君会在乎你的死活,也不枉你为她不要命了一回了。”
那人说了这么一句以后,忽然又停了下来,良久这才忽然又抿着唇说道:“可是我却着实没有想到呀……”
这话他也未说尽,只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紫辰帝君和沉漫。
后者则提着朝暮扇,直接杀到了路熏的跟前,然而路熏早就有了准备。
一个闪身直接隐到了身后的红云里去了,沉漫凝眉环顾四周,却并未再发现路熏的踪影。
不多时,四周围再次出现了路熏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说话间,就见到刑天钟忽然变大,紫辰帝君直接被丢了出来。
此时他已经身受重伤,全然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良久这才皱着眉头又说道:“快走……”
沉漫接住了往下坠落的紫辰帝君,然后将他扶到一边,看了看头顶上,这才干笑了两声道:“我现在还能去哪里呢?
你受了中伤,先在这里等着……”
说完,沉漫便要起身离开,却见一旁的紫辰帝君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别……别逞强……”
沉漫甚至都没想到紫辰帝君竟然已经虚弱到了这个地步。
良久这才抿着唇说道:“你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现在逞强的人就是你了。
现如今,既然你没有办法逞强了,那就只能我代替你去了。
这四海八荒总不能毁在他一个人手里吧,你放心好了……我定然不会让自己死在你前头的。”
说完这些话她就直接甩开了紫辰帝君的手,然后便提着朝暮扇,迎着刑天钟里的煞气冲了过去。
只是这附近红云密布,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路熏到底在什么地方。
所以他只能凭感觉感受四周围的声音变化,来通过声音辨别路熏到底在什么方位。
之后,沉漫又凝眉想了想,忽然又看着一旁的红云深处说道:“原来你这么胆小,和我堂堂正正打一架的勇气都没有吗?”
路熏躲在红云里笑了笑说道:“你倒也不必用激将法激我。
不管我有没有勇气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今天都只有你死的份儿。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又何必跟你浪费时间呢?
况且打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吧。
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那自然也怨不得我了。
一会儿若是死于非命什么的,也别说,我没有给过你任何活着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说完这话,四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周边的煞气也越来越重,她的脑子甚至已经开始了嗡嗡作响。
良久这才看到她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跌坐在了地上,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躲在红云里的路熏终于还是安耐不住现了身。
一副讥笑的模样看着沉漫说道:“都说了你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怎么就是不信呢?”
说话间,路熏已经走到了沉漫的跟前,随即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倒是奇怪的很,我都还没怎么出手呢,你竟然就这么不经打吗?”
沉漫原本是低着头的,便低着头道:“谁说不是呢……
不过到底是谁不经打,那还说不定呢。”
说话间,只见沉漫忽然抬起了头来,随即冷笑了一声,然后便直接一个飞身,从地上腾空而起。
朝暮扇已经朝着路熏打了过去,路熏也是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使诈。
一时半刻也没有反应过来,生生的受了朝暮扇那一下,整个心口处都被划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口子。
沉漫这才冷笑着说道:“如何?还觉不觉得我不经打了。”
“下作,竟然使用这样的下三滥的手段来诱使我上钩。”
路熏可是捂着心口的伤口,那伤口似是不浅,即便是他用手捂着,也一直在不停的往外流着血。
可能是气的急了,这才又破口大骂了起来。
沉漫擦了擦朝暮扇上的血,立在一旁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兵不厌诈罢了。
是你自己太过轻敌了,觉得你有刑天钟在我便没有办法伤的了你。
可是你却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装作受伤来引用你出来罢了。
说起来若是你多少谨慎一些的话,我这点小技量也根本拼不过你。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太瞧不起我了,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才会看到我受伤之后便急着出来,想着要嘲笑我一番。
然后再让我觉得后悔刚才没有答应你的条件,然后再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这样一来,也能让紫辰帝君亲眼看着我死了。
你想利用我来打击他,让他直接对你失去任何的反抗能力。”
路熏立在一旁,然后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能说,一个神仙竟然这么多话,你不觉得很啰嗦吗?”
沉漫不以为意的打着扇子说道:“所以我说的这些对不对呀?
话多话少倒是也不打紧,也不妨碍我做神仙不是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我说这么多?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次你不会又让我看穿了心思,忽然恼羞成怒吧。
我知道刚才的那个小计量带来一次肯定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我觉得你不敢跟我公平的打一架。”
路熏闻言,再次笑了起来,他伤口疼的很,哪里还有心思跟她在这里公平的打一架。
只见他直接后退了两步,忽然推动修为,就见到整个刑天钟又大了几圈。
沉漫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周身围绕她的煞气已经越来越重了。
她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紫辰帝君,良久,这才忽然又生出了一个念想。
她要把紫辰帝君送出去,如果真的需要玉石俱焚的话,那也得是她来,她这条命原本就是紫辰帝君给的。
现如今,不管讲什么道理也轮不到紫辰帝君亲自来的。
只是在他转身之际,却忽然发现,原本躺着紫辰帝君的那块石头边上,此时竟然空无一人。
就看了一眼,对周围却完全已经看不到紫辰帝君的身影了。
沉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瞪了一眼路熏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搞偷袭这样的把戏。
紫辰帝君被你抓去了哪里?”
路熏听了这些话也是一愣,要不是沉漫提及,他竟然也没有发现紫辰帝君竟然不见了。
之前他也跟着慌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十分谨慎的后退到了一旁的石头边上。
然后这才看着沉漫说道:“你们又在耍什么花样?
什么叫我把紫辰帝君抓去了哪里?他好端端的躺在那里,我连去他那边都没有机会。
我怎么过去抓他?况且这期间我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和你说话来着。
你们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来对付我吧。”
看路熏这谨慎小心的模样,沉漫也不觉得他是在说谎。
那么紫辰帝君去了哪里了呢?就在他们两个人都在猜测紫辰帝君去了哪里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刑天钟一声闷响,沉漫和路熏两个人同时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来。
却出乎意料的同时瞪大了眼睛,只见紫辰帝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重新回到了刑天钟。
此时他正在释放自己全部的灵力,试图生祭刑天钟。
加上此时路熏受了伤,灵力受损,他原本就已经和刑天钟合二为一了。
所以此时他受了伤他的灵力受到影响之后,刑天钟的煞气也受到了影响。
沉漫连忙惊呼道:“帝君,不要啊……”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只听得上空一阵炸裂,原本围绕在整个峡谷四周围的结界全部都被打开了。
而此时被挡在外头的墨寻等人,便立刻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众人一起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副场景,沉漫怔怔的立在那里,路熏十分痛苦的躺在地上挣扎着,然而紫辰帝君却一脸悲悯的俯视着众人。
顷刻间,刑天钟四周出现了裂痕,司命见状,连忙将沉漫拉出去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良久,沉漫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抿着唇,拼了命似的也要往刑天钟那边靠拢,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刑天钟瞬间碎裂,化作了无数碎片洒落天际,整个上天庭几乎毁于一旦,但因为最终有紫辰帝君的生祭,并没有殃及到下界,只是毁了上天庭。
随着刑天钟的碎裂,也就预示着紫辰帝君彻底的陨落了,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瞬间皆不知是个什么神情。
唯独沉漫,如同疯了一般提着朝暮扇直接杀到了路熏的跟前,然后在他消失前将他的肉体撕了个粉碎。
最终,沉漫也因灵力耗尽陷入到了长久的沉睡中去了。
司命哭着抱起了沉漫,在众人一片哀祭中离开了这里。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过去了五百多年,这日太阳毒辣的挂在天上。
司命正垂头丧气的举着折扇跟在一小团子后头屁颠屁颠的跑着。
一边跑着还不忘了吆喝着:“我的小祖宗诶,你倒是老实一些啊。
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若被你那老母亲抓到了只怕是要挨打了。”
小团子停了下来,却是歪着脑袋转身看向了路边的灯笼铺子,正要抬脚,司命连忙又补充道:“打的屁股开花哦!”
小团子迟疑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良久这才又忍不住想要往前走,司命则已经来到了小团子的跟前。
随即这才又说道:“我可不护着你,届时若是同我一起连累了,今后看谁还带你熘出来看热闹。”
小团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似是要哭了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良久这才一副小大人般的模样,瞪了一眼司命。
伸出了两只小胳膊,司命这才弯身将小团子抱了起来。
二人鬼鬼祟祟回到狐狸洞的时候,却见玉和上神早就等在了那里。
就看到狐狸洞的大门口处早就站了一个男子。
小团子见状立刻挣扎着从司命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舅舅。”
玉和上神笑着拉住了小团子的肉手,随即这才轻笑着说道:“小楚允又偷跑出去了?”
楚允吐了吐舌头,转而看向了身后的司命,抬手指了指他道:“是司命伯伯,他看允儿念书实在辛苦,他又想出去玩,但是苦于没有伴。
于是就央求着允儿陪他一同前往了,允儿见司命伯伯实在可怜,就跟了出去。
舅舅,允儿这是在做好事,关心孤寡老人哦!”
很难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稚气未脱,肉都都的小孩儿嘴里说出来的。
司命忍不住汗颜,随即捂着额头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嘿,你个过河拆桥的小团子嘿……”
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团子和玉和上神同时神情有异的后退了好几步。
司命瞬间觉得自己嵴背发凉,连忙就要转身离开:“那个什么……本君忽然想起来了,殿里还有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忙,玉和上神今日就此别过吧……”
说完,司命星君就要离开,奈何紧要关头,还是被身后之人抓住了小辫子。
只听得他身后的人一只手抓着他的耳朵,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说道:“我不过就是打了个盹的功夫,你就把团子给我拐带走了?”
司命被抓的吃痛,连忙求饶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天天写话本子,难道不清楚还有另外一句话吗?正所谓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虽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沉漫还是松开了手,司命得了自由之后,就立刻退出去老远,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