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施孟的话,沈漫忍不住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乐呵呵的拉着楚玉珩一道去了莫离那边。
昨日夜里的事情,还是得需要好生调查一下的。
那女子显然是对这里极为了解,如若不然,也绝无可能顷刻间就消失在了沈漫的面前。
即便是沈漫,怕是也做不到,虽说她不是这里的人,可是对于这妖谷她还是很熟悉的。
只是……若要做到如此地步,怕是根本就没有可能。
综上所述,那么也只有一个说法了,那只能是此人对妖谷每一个地界都无比的熟悉了,绝无可能是像沈漫这样后来进来。
对妖谷慢慢有所了解的了。
??????
。。。。。。
沈漫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然后一个侧身,绕过了楚玉珩,坐在了他的旁边。
一边穿着鞋子,一边低着头问道:“莫离呢?
她可是一直守着白拾玖的?我早晨的时候,眼皮子实在是撑不住了,毕竟当真也是一夜都没能合眼。
是以便让她暂时帮我看着白拾玖,我这才得以回来补个觉。”
楚玉珩起身,让开自己的位置,只因为沈漫穿鞋子的时候,动作着实不小。
他坐在那里,反倒像是他碍着了她似的,沈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继而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从榻子边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楚玉珩的跟前,拉起对方的手又问道:“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
楚玉珩却反握住她的手,抬起另一只手勾了勾她的鼻尖,继而这才笑着说道:“莫离一直守着呢!
我们到的时候,她便坐在房间里,屋子外头还排了队,都是要与她议事的。”
“排队?为何不直接让那些人都进去商量?”
“我也是如此询问的,莫离说是怕扰了白拾玖,毕竟他如今还是个病人。
她如此解释,我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好歹也是一片好心,于是我便出于方便,让她带着那些人去了议事厅。
让施孟留在那里看着白拾玖了,反正……他自己也一直念叨着,白拾玖的伤情还需要再好生观察几日,我便给他行了个方便。”
说这话的时候,楚玉珩倒也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惹得一旁的沈漫却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这才说道:“你倒是坏的很,想必她对你这般的好心也并不是感恩在心的。
他只说要观察一段时间,却并没有说需要守着他观察一段时间啊。”
楚玉珩只是微微的扯了扯唇,并没有否认他的这个说法。
沈漫和楚玉珩一道赶到白拾玖房间的时候,果然不出沈漫所料。
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踏进院子里的时候,两个人便已经听到了坐在院子里的施孟一边在那里煮着药。
一边往炉子里添着柴,一边还要碎碎念的说道:“臭小子,杀千刀的,老朽又不是你家仆人,为什么要对你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又换上了一副自我怀疑的表情。
随即又继续碎碎念的说道:“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每次都是他们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而我还每次都十分的乐意。
所以……这就是那个小兔崽子敢如此对老朽我蹬鼻子上脸的原由?
可也不对呀!那小兔崽子把小就与我作对,对我蹬鼻子上脸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果然还是老朽太过心善,从不与那小兔崽子一般计较的缘由。”
自己说了这些以后,便又重新蹲下去,用他那个草药去了。
沈漫故意轻咳了两声,然后拉着楚玉珩便直接进了院子,直奔施孟那里走了过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施孟顿时身子便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转身的时候,果然没有听错,只见他吞了吞口水,毕竟他也不知道他刚才那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听到。
只见他立刻笑着说道:“漫丫头醒了?
老朽来的时候你还睡着呢,听说你一夜没睡,倒也是着实辛苦了一些。”
沈漫却忽然上前,趴在施孟的耳朵边上,故意小声的说道:“你刚才背着我们絮絮叨叨的念叨了那么多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施孟愣了愣,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干笑了两声,又悄悄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玉珩。
不折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他这才注意到,楚玉珩自从与这漫丫头在一处以后,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他便再也没有见到了。
现如今他现在的脸色竟然还是没付和颜悦色的样子,想想这要是放在以前,可并不是如今这番场景了。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默默的回看了一下沈漫,若是楚玉珩追究起,他在他背后骂他小兔崽子这件事情。
要是能有这个丫头替他求求情的话,那肯定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如此一想,他便觉得他真的是很机灵的一个老头儿了。
于是只见他神神秘秘的忽然拉着沈漫的衣袖,让他拉到一旁,然后低声说道:“漫丫头,你我之间的交情如何?”
沈漫故意挑了挑眉毛,然后故作深沉的问了一句:“不知你说的是哪一方面的交情呀?”
听了这话,施孟便立刻说道:“自然是方方面面的交情了。
譬如说……自打老朽与你相识,医治了你多少回了对吧。
且,老朽可是从不收你诊费的呢……”
“哦……原来你说的是此等交情?可是我仿佛,依稀,大概,约摸着记得……你也没少故意拿错药戏弄我。
不知这得怎么说啊?”
施孟闻言,便立刻又抿唇说道:“想必事情也定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还有你平时里不是也没耍戏弄我吗,像我那个药庐。
不是也常年拆了建建了拆,反反复复,那我也没跟你计较呀。”
沈漫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老人家说的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你现在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让我对你报恩吗?
不过你可别有过分的要求,话可说的前头了,我现在身无分文,穷的很。”
施孟立刻喜笑颜开的说道:“那倒也不需要你这穷人破费。
我一向知道你穷的很……”
沈漫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事儿她自己说说也就罢了。
这老头子竟然还就真的又说了一遍,况且谁说他一向都穷的很呀!
明明她当年在陵安城称王称霸的时候,富得流油好吧。
只是施孟倒是没看到沈漫的白眼,只继续又说道:“那小兔崽子肯定一会儿要跟我秋后算账。
我讨厌并不是怕了他,只是我觉得我一个老头,我是与他斤斤计较,传出去难免毁了我的名头。
是以,我觉得一会儿若是真的如此,你倒不妨在一旁给我们各自找个台阶下,下。
如此……你不至于毁了我和他的名声,是吧!”
这他又朝着沈漫笑了笑,自己还忍不住得意的理论与自己的小胡子。
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夸奖自己,实在是太过机灵了。
沈漫沉思许久,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待得到沈漫的应承以后,便理直气壮的转身回到了药炉旁边去了。
楚玉珩一直乖乖的站在原地,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过。
沈漫心又站回到了他的身边,施孟时不时的都要悄悄地瞄一眼楚玉珩。
然而人家根本就没提那些他所担忧的事情,而是直接拉着沈漫进了屋子。
待这两个人都全部进了房间以后,施孟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已经熬好的药端了下来。
许是因为刚才走了神,在端那个要活的时候忘记垫布了,双手刚刚触碰到那个药壶的手柄的时候。
你立刻被烫的后退了几步,紧忙着将手放在嘴边吹了吹。
这才心有余悸的长舒了一口气,好歹只是稍微烫出来一点点水泡,没什么大碍。
他确定双手没有事情以后,他这才拿起一旁的纱布,将那个药壶给拿了下来。
然后将里边的要道尽了碗里,霎时间一股刺鼻的药味就直接飘散了出去。
然后就见他端着那碗汤药直接进了房间,沈漫和楚玉珩正好要从里边往外走。
三个人带刺迎面遇到了,还差点撞到了施孟手里的药。
好在沈漫身形灵活,险险的避开了,这才不至于让施孟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时候,一旁的楚玉珩则忽然拉着沈漫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坐在一旁。
显然已经没有了要离开的意思了,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此时竟也猜不透他这闷葫芦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施孟则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们坐着的地方,端着汤药进了里边。
沈漫倒是颇有眼力见,直接过去,帮忙,将那碗药给喂了下去。
届时,楚玉珩这才说道:“你仿佛对我颇有微词?”
施孟愣了愣,手里的碗都差点拿不稳了,果然楚玉珩下一句便又说道:“想必兄长这几日也该回水云天了。
不知道您老人家这病要瞧到什么时候呢?也不知道我胸长此次会是有一天会待上多久。
我是等不到先生回去的话,倒是让我颇为为难了。”
施孟吞了吞口水,将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扔,便翘着胡子说道:“你倒是也只会欺负我……
苏广茶那小子当真也是奇也怪哉了,十年如一日的护短。
只是你如今是有求于我的,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我不帮也就罢了。”
施孟原以为自己打蛇打七寸,自己撂挑子不干了,对方肯定会对他示弱。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一旁的楚玉珩却依旧是不慌不忙,不急不徐的说道:“哦?
那若是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不妨我现在就将先生送回去吧。
反正我一直也是在担心,若是先生回去的晚了,我兄长如果再离开水云天的话,我着实觉得为难。
只是如今先生既然要赶着回去的话,我倒也是乐意之至的。”
听了这话,施孟再次无奈的低下了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悄悄地看了一眼沈漫。
随即眨了眨眼睛,沈漫自然是看到了这个小动作的,良久这才又忽然上前,拉起施孟的手,往门外走去。
待走到了长廊下的青石阶的时候停了下来。
然后这才笑着说道:“台阶给你找好啦!
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哦。”
说完,她还不忘了回到楚玉珩的身边,扬起小脑袋朝着楚玉珩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我做的很棒吧?”
楚玉珩亲们揉的抬起自己的大手,然后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最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他一起走到了施孟的身边。
然而施孟却被沈漫这一系列行为给弄的越发茫然了,良久这才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问道:“这是何意?”
沈漫抿了抿唇,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是让我一会儿看到你的暗示以后,并给你找个台阶下嘛。
台阶如今变态,你的脚底下啊!哦,对了,你说的是你们两个人。
其实我倒是觉得只需要给你一个人选一个台阶下边要好了。
毕竟楚玉珩不然吧,他向来脸皮都比较厚,这样的情况下,他就算没有台阶的话,也影响不了他什么的。
只是老头儿,其实吧……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倒也不必觉得丢脸。
毕竟这也是日常,而我们又不会把这事儿给说出去。”
沈漫是早就看透了这个老头心里所想了,我估计是怕丢了面子而已。
毕竟如今只现代时代人家的地盘上,然而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竟然被小辈震慑的如此卑微。
若是被传出去了,岂不是贻笑大方吗?只是一开始倒也并不是沈漫想要叛变的。
无奈楚玉珩最是懂得这种打蛇打七寸的套路了。
所以当时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选择将他拉进房间里来了。
进了房间以后……沈漫自然会乖乖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的。
所以方才他这一系列的行为,着实也是被逼无奈。
施孟再次翘起了自己的小胡子,然后无奈看着一旁的楚玉珩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沈漫略微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楚玉珩,然后又看了一眼院子。
这才有些担忧的问道:“他莫不是真的毁了水银天了吧?”
楚玉珩摇了摇头,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然后拉着他便直接也出了房间。
在他们两个人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便听到楚玉珩只那么低声地说道:“先生,白拾玖这边就拜托你了。
请您务必做到呀,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要是一会儿他真的出了事情……”
只是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施孟便漏出来半个脑袋,颇为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一天天得啰里吧嗦的,有完没完?”
说完便又把自己的脑袋给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