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小蛇,羌棣侧头看向祁灼手里的五火七禽扇,眉间滑过一抹贪婪。
舔舔唇角,羌棣慢吞吞走了过去,痞痞地笑道:“小丫头,快将五火七禽扇与我,否则老子将你剥了皮,拆了骨头吃的一干二净!”
晓得他是在以言语调戏自己,祁灼心头一阵无言,她眯了眯眼,一边不动声色地慢慢朝后退去,一边云淡风轻地笑着反问:“你乃修为得道的妖,好不容易化作人形,机缘福泽深厚,缘何帮助他人残害人族?”
五火七禽扇乃是洪荒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器,所拥天地之正气足以震动妖魔鬼怪。
但凡邪魔歪道靠近,俱是要被那浩荡正气所伤的。这蛇妖明知自己碰不得这扇子,却还想要这般焦急地夺来,必是为他人所取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蛇妖背后的人,必定也非良善之辈。
“老子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羌棣发觉祁灼欲要逃窜,邪邪一笑,突而窜出身子,犹如行蛇一般,蜿蜒而不失猛速。
他一把掏向那五火七禽扇,就要得逞时,扇子发出一道火焰,直接地将他给弹开好些距离,适才堪堪稳住身子。
“空中火,为天罚之。尔等孽畜欲想夺,必先试问苍天!”祁灼趁机离了好大一段距离,微微摇摆扇子,眼角流出一抹明朗的笑,“天意不让你夺这扇子,你却还要硬抢,真是个不怕死的。”
“天都不收我,阎罗焉敢收我?”羌棣冷笑,停了伐子双手结印,以闪电之速打出一套诀法,厉喝道,“蛇阵!”
地面少做颤抖,一条又一条五彩斑斓的三寸小蛇从地面钻出,嘶嘶吐着蛇信朝祁灼游过去。
羌棣打出阵法结印时,那所散发出的地阶中层修为大圆满的灵魂威压扑面而来,压得祁灼面色瞬时变白了好些许。
深吸一口气,祁灼反手挥出一扇子,一道火焰飞出。
火焰落地,化作橙红色的汪洋大海,一瞬时便吞没了那些个小蛇。小蛇被火焰包裹灼烧,厉声尖叫,瞬时化作烟雾散了开去。由此可见,那火焰之凶猛。
饶是如此,那小蛇仍是源源不断地从地面钻出来,以飞速穿越火海,带着满身火焰游向祁灼。实力稍强些的,勉勉强强抵达祁灼脚下,实力弱的,在路上便化作齑粉进了尘土里。
“羌棣,这般只会玉石俱焚,且你性子邪恶,碰不得这五火七禽扇,你又是何必?”祁灼摇摇头。
“它们不过数十年修为,怕你这火焰。老子虽然碰不得,可不代表老子怕它!”羌棣厉啸一声,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巨蚺,以灵力加持,毫无阻碍地穿过火焰,飞向祁灼。
巨蚺一口咬到祁灼的臂弯,殷红的鲜血和着肉块一起被撕扯出去,叫她闷哼一声,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咬咬牙冠,挥出一扇将羌棣打向一旁,祁灼以手为刃,迅速割下那被咬的惨不忍睹的肉块。
“小蹄子,你也不过如此!再吃我一招!”羌棣化出人形,反手拍出一掌。
凌厉的掌风迅速飞了开去,带着无尽威压扑面而来,一下子便将祁灼轰得止不住地连连后退。
倏地,一只温暖的手揽过祁灼腰肢,稳稳当当得扶住了她。
“我不在的时候,灼灼便是这般照顾自己的么?”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脑海,听得祁灼一愣一晃神。
“离螭哥哥……”
原来,这名容貌温润俊逸,气质清雅如风的墨衣男子,名唤离螭,乃是祁灼的老友。
离螭挑挑长眉,眉下如珠如玉的眼露出一抹笑:“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祁灼摇摇头,连忙推开离螭,却不料牵扯到了伤口。她咧咧嘴角,倒抽一口冷气。
眼波微动,低头望去,离螭适才注意到祁灼那有些吓人的伤口。眉心一蹙,抬手抚过伤口,将之愈合后,抬首望向邪邪笑着的羌棣。
“蛇妖?”离螭温润的眼底慢慢凝聚起一抹凉意。
不知为何,在看到离螭的时候,羌棣的心底突而浮现起一抹怪异的感觉。
隐隐约约的不安,隐隐约约的恐惧。
“老子就是蛇,怎么的,英雄救美?”羌棣吹了一记口哨,痞邪的目光直射祁灼,而后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来,“可惜啊可惜啊,人家似乎不大领你的情呢。”
“铮!”
在他话音落下后,一道清朗的琴音从半空传来,听得羌棣整个身子猛然一抖。
他侧头朝上看去,但见一紫衣男子立在半空,一手抱琴,一手抚琴。男子容貌较之离螭,更加温润似凉,如谪仙般不拘红尘。而男子身畔,立着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少女的身畔漂浮着一颗闪烁着绿色光辉的圆润珠子。
祁灼和离螭也抬头看了过去,俱是眼波一闪。
他来了。
“你是何人?”羌棣见二人落了地上,不由冷声问道。
“与你无关之人。”祁酒的目光掠过羌棣,浅浅落在祁灼沾满鲜血,袖子被撕破的那只臂膀上,呼吸微微一簇,“灼灼受伤了。”
“王兄不必担忧云华,离螭哥哥将云华给医治好了。只是这厮,碰不得我这五火七禽扇,却还要强抢。”祁灼微冷的目光直射羌棣。
洛歌静静看着祁灼,当目光落在那柄扇子上时,眸子底处滑过一抹深色。
五火七禽扇么?看来,是个福泽深厚,修为有成的。至于那位么
她将目光缓缓挪向离螭,唇畔微勾。
经久不见,性子是被岁月给磨平了,倒是温润了许多。犹记当年,那可是族里头出了名的暴躁小哥儿。
“离螭兄,好久不见。不知离螭兄的剑法可有精进?”祁酒看着羌棣,温润淡漠的眉眼隐隐多了一抹凉色。
“大抵如云凡所言,有些精进罢。”离螭朗声一笑,反手祭出一柄藏青色的长剑来。
长剑隐隐约约散发着星辰一般的流光,煞是好看。
“上古神剑干将?”羌棣愣愣,眼角泛起一抹愈发邪祟的目光。他舔舔唇角,口里净是贪婪之气,“这般好的宝贝,与了你们倒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