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七个字，回荡耳畔。

享受着他人死亡瞬间，扬着笑容的潘巧蓉，嘴角凝固，彻底愣在那边。

潘巧蓉：“？？？”

没听错吧？唱国歌？

你不是应该问我是不是人，或者寒气问题吗，再不然你问我为什么杀人也行啊……

哪怕潘巧蓉因变化，肤色如纸，但此刻亦能明显看出其阴沉脸色。

她觉得，王牧在拿她开涮。

“你在……”

耍字还未说出，王牧的话却传了过来。

“因为爸妈、爷爷奶奶都是警察军人，所以我从小到大有一个梦想，当一个人民警察，报效国家。”

王牧坐靠在墙边，头微微扬起，双目有种迷离、浑浊。

潘巧蓉嘴角猛抽，硬生生把自己话憋了回去。

什么情况？这是开始死前墓志铭了吗？开始感慨祭奠逝去的青春，走起人生跑马灯了吗？

还好清楚王牧身世的林休、周涛他们不在这，不然听到王牧这话，肯定要怼一句：“你可别梦想了，你个孤儿！”

与此同时。

身体虚弱的王牧，大口吸了一口气，强行吊着命，继续说道。

“但是我学习能力不好，没能考上警校，我的梦想就这么破灭了。我好恨啊，我多么想要跟我爸妈爷爷奶奶一样。”

说到这，王牧话语一顿。

“所以，我换了个梦想。”

潘巧蓉：“……”

你特么换的好快啊！梦想说换就换啊！

能不能矜持点！

挫折一次就放弃了？

旋即，潘巧蓉瞥向王牧躺靠在墙上的姿势。

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极葛优躺。

潘巧蓉直翻白眼。

呵！实锤了，你这散修就是个咸鱼！

王牧没注意潘巧蓉翻白眼：“我爸妈教过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所以我换了个梦想，既然生前不能跟我爸妈爷爷奶奶一样，那死后跟他们一样也行。”

原本还在吐槽王牧前半段对跌倒论的误解，‘换梦想哪里是在哪跌倒哪里爬起来啊，你分明是跌倒后，拖着身在地上挪了五六米才起来的吧，都异形换位了’的潘巧蓉，一听后半段内容，吐槽刹那中断。

嗯？！

潘巧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丢你老母哦，你这梦想换的，全家生死与共啊？

就在这时，王牧说出了为什么要换此梦想的原因。

他呼出一口气，露出惨淡笑容，看着令人同情。

“我爸妈爷爷都是军人警察，他们死后会下葬前沐浴国歌，这是国家对他们授予的尊敬，所以我就在想，我做不成警察，那么也不妨碍我帮助他人啊，只要我死后下葬沐浴国歌，也算是一种另类当了次警察。”

说到这，王牧竟还询问起潘巧蓉：“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潘巧蓉不语，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反驳，总感觉王牧说的挺在理。

你想啊，警察也好，普通人也罢，只要帮助人就是应该受到尊敬啊。

王牧只不过是考不上警察，可他依旧帮助他人，值得受到尊敬，死前给他个国歌沐浴也是可行，算是满足他当警察的梦想。

越想越觉得在理，潘巧蓉愣住。

还真别说，这前后梦想换的，有那么点异曲同工。

突然！

好似想到什么，潘巧蓉脸色一凝。

等等！沐浴国歌？

她想起来王牧先前说的临死愿望。

嘶！

潘巧蓉倒吸一口凉气。

敢情，这散修不是耍她，真的是想沐浴国歌啊。

原来散修说了这么多话，不是在临死走马灯感慨，是在给自己解释临死愿望啊。

潘巧蓉嘴角再度抽了抽。

你好特么贴心啊，还给我解释。

就在这时。

“起来……不愿做……”

微弱声音响起，在这条小巷徐徐传开。

“嗯？这是……国歌？！”突如其来的声音，还停留在王牧前一句话的潘巧蓉面色微变，下意识朝声音源头看去。

当即，潘巧蓉石化当场。

那是王牧在唱！

此时的王牧，整张脸惨白，鲜血快流干了，所剩生命不多了。

然而，他却不管不顾，用仅剩的最后力气，哼出国歌。

潘巧蓉呆滞，像是一座雕像般，杵在那，一动不动，一双眼珠子都快爆出。

卧槽！无情！

他到底是有多想沐浴国歌啊，我没给他唱，自己哼起来了……

听着断断续续的国歌。

看着王牧胸口起伏渐渐变小，明显失血过多到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却依旧坚持唱着国歌，潘巧蓉差点就被王牧坚持梦想的行为所感动，忍不住要跟着唱国歌。

要知道，以往她杀人，那些人不是求饶，就是恐惧，没有一个像王牧这般，死都要坚持梦想。

潘巧蓉动容，内心震撼。

倏然。

“前进，前进，进……”王牧唱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脑子一歪，断气了。

叮！宿主被魇人杀到失血过多而死，死亡点+2

冰冷系统音在王牧脑海中响起。

王牧失神了下。

被魇人杀死？魇人是指潘巧蓉吧，所以潘巧蓉不是人是魇人？

可魇人是什么意思？

还有，死亡点怎么是加二，不应该是加一吗？

是因为死法不同吗？被车撞的死法，没有被魇人杀的死法惨，所以加二点。

还是说，只有被魇人杀才加两点。

王牧没法去判断，现有线索信息太少了。

另一边。

王牧死后，潘巧蓉没有上前，在那嘘唏感慨。

看这散修死前表情，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就去了，死的可真安详啊。

她杀的人很多，头一次遇到死前唱歌死的，并且死得如此平静。

出于谨慎，潘巧蓉静静站在那，再三确定王牧大概率是死透了，这才上前。

哒哒……

走到面前，潘巧蓉低下身伸手抓向王牧。

恰在这时，那本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的王牧，猛然脑袋一个抬起摆正，眼睛飒然睁开，咧开嘴：“你还挺谨慎，居然这么久才上前。”

“啊！！”潘巧蓉吓得大叫。

王牧突然的诈尸，潘巧蓉吓了一大跳，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没死？！还活着？！怎么可能！

一切来得太突然，惊吓中的潘巧蓉出于本能，怕王牧临死反扑，当即做出下意识反应，拿起手中的刀捅向王牧。

这一次，潘巧蓉不在准备戏耍王牧，直接捅向其心脏，要将王牧一击毙命。

不过，惊慌失措中她脚下一个不稳，踩到一个石子，身形踉跄，手中刺出的刀顿时一偏，从刺心脏正中心位置变成刺心脏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