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些全部都是？”
研究所门口，林离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字摆开的箱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感觉自己有点头痛，“你们这是把沉船遗迹的所有浮空机关都打捞上来了？”
兰德沃斯他们也没有想到吉布森号这一趟的成果会这么巨大，原本他们还做好了就打捞上一两个来研究的准备呢。
林离回头看了身后研究员们，发现这些家伙的眼睛几乎都变成了浮空机关的形状。
很显然，这些百年前联盟与帝国战争的亲历者，一直以来玛丽城封禁的浮空机关吸引着他们的心神。
如果没有林离和几个研究院院长在这里，想必这些家伙此时应该已经忍不住了吧。
“咳咳……”林离想了想，还是先让伯纳德他们先按照原定计划收容，“你们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方式先把这些浮空机关收容起来，另外戈登船长我们进去谈。”
于是林离找了一间离这里最近的谈话室，示意大家进来说话。
而像这样的房间在研究所中还有不少，这里面的条件并不好，但让研究员临时记录下自己的灵感却是绰绰有余的。
……
等到众人坐定，林离酝酿了一下，然后看向卢克，“卢克大叔，那些浮空机关我看了一下，虽然其中不少都有着破损，但还是有一部分保持着完好的状态……”
在说了几句之后林离感觉在隔离了外界的杂音和干扰之后，自己头就更痛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迫自己似的，而且这种来自于精神上的压迫感他还不能确定是从哪里来的。
林离摇摇头，没有说出这个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因素，“而表面的那层保护层，在研究所执勤的钳工很容易就可以将它们剥离下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相关的图纸。虽然不敢说一定，但我们得到完整的小型化浮空机关技术的成功率，现在已经相当大了。”
说到这里大家也是笑了一下，话说到这个程度基本上就已经是稳了、
卢克大叔也笑了起来，“有了这个，不只是我的空军计划，林离你应该也有很多计划可以展开了吧？”
“当然，这种技术所蕴含的意义是极为重要的！”
林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种反重力技术的出现绝对算得上是划时代的发明。
有了这个，可以说整个人类社会就开启了另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当然了，人类必须熬过星际开发刚开始那段只有投入但却没有任何回馈的时间，然后才是真正的星际时代。
“好了，”林离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那么亚度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带回来这么多战场遗物？我记得你们光是赶路的时间就需要两天左右对吧。”
亚度点了点头，“没错，原本光是我一个人的话是绝对收集不到这么多的，那些分散的沉船遗迹和厚厚的海沙严重干扰了我的感知，但这一次我遇上了怪事。”
说着他还看了看林离，好像自己自从碰到林离之后怪事就一茬接着一茬，不管是自己的觉醒能力还是这一次的联盟英灵都是如此。
“我当时刚刚找到了一名百年前与帝国战斗过的半人马骑士前辈，然后我取下了浮空机关并将她安葬了。接下来怪事就发生了，剩下的半人马骑士就好像活了一样，自己走到我安葬的半人马骑士后面……顺便还组了个队形……”
“等等……”这时林离阻止了亚度地诉说，他的头好像越来越痛了，“你是说，那些百多年前就战死的半人马们重新站起来了，而且还是在海底站起来了？”
“嗯，”亚度点点头，“而且还是披着骑士甲，身上就只有……嗯很难以形容，就是那种没有血肉的样子站起来，还主动把那些浮空机关放到了身边，最后我把她们都安葬了。”
听到这里林离干笑了两声，我这听得是什么魔幻剧情吗？
难不成是某亡灵天灾新资料片降临到了沃尔特星吗？
而且亚度你小子还就这么走回来了，一点事情都没有，你这要是放在隔壁恐怖片的片场直接就当场暴毙了好吧。
想到这里林离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难不成我的头疼是你小子搞得？
怪事神差地，林离突然说道：“亚度，你先出出去一下。”
“哦……”
亚度迷迷糊糊地答应出去了，林离把门一关上，那种头疼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
“嗯？”
他哼了一声，把门打开，然后那种头疼的感觉又传过来了。
接着林离又试了两次，发现每次当门挡住亚度视线的时候，自己的头疼迹象就减轻了很多。
但是只要自己一暴露在亚度的视线下，那种精神上的压迫就会以头疼的形式体现出来。
亚度看着林离陷入沉思，完全搞不清楚他在干什么，“……林离你没事吧，你早上喝了多少？”
林离看着亚度，眼神相当复杂，你这家伙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害得我头疼还好意思说。
但林离还是先让亚度进来，“……没事，你先进来。”
等到亚度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对众人同样不明情况的注视，林离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亚度他……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我是带了东西回来啊，”亚度懵了，“不就是那个浮空机关吗？”
“不是说这个，是说你可能因为海底的特殊经历携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而且是精神层面的东西。”
“？？？”
亚度简直就是黑人问号脸，“难不成我带了鬼魂回来？而且还是联盟英灵的鬼魂？”
林离摇摇头，算了，这样跟他们解释不清楚，还是直接驱驱邪吧。
这么想着，林离调出了老年机的光屛激活先知模板。
唯心场的强度和覆盖范围没有先知模板那么强，这种驱邪的时候还是让专业一点的来，毕竟众所周知先知就是一个可以吊打魔王BOSS的保姆嘛。
在给谈话室的众人身上加持一层圣光护盾后，想想之前活体战舰动力源的惨剧，林离又在大家身体表面撑起了一层真空层。
而氧气的生命要素直接由护盾中蕴含的圣光能量进行转化补足，非常地方便。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林离开始不断切换视野，试图从亚度的身上找出与他一起进入房间的不速之客。
然后在一个既视感很强的SAN值视野，林离发现了亚度的不同。
这是一个将人的精神力实质化的视野，或者说是能够直接看见人的“理智”程度的视野。
在这个视野中，林离真的是发现现在亚度的SAN值几乎快降低到正常人的水平以下了，但是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吊着一样，保持亚度的SAN值没有掉光。
而其他人的SAN值，包括自己的也是在疯狂下降。
不过林离看着自己那根已经戳到天花板，甚至穿模到天花板外面的数值条，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安全。
林离深吸了口气，好了，现在源头也确认了，那就开始这一次的精神手术吧。
尽管亚度的样子还是他原本的样子，但是从他的大脑周围却是探出了一圈若隐若现的精神触手，这些扭曲的触手显然不是亚度的精神产物。
面对着这犹如寄生物的精神触手，林离还是决定使用最简单粗暴的圣光凝聚体计解决，再怎么说这两者也都算是同处于精神层面，不至于完全没有干涉效果。
在试探几下后，林离手上的圣光手术刀不禁成功地吓到了亚度，而且也切下了一条不断蠕动的触手，然后放在准备好的圣光杯皿中。
其他的寄生触手仿佛感觉到了林离的做法，于是开始疯狂地扭曲起来，似乎是想钻入到亚度的精神大脑。
这样的变故也让亚度感到了剧烈的刺痛，“林离！你是划伤了我的大脑吗！”
“并没有，”林离举起了双手，示意亚度的疼痛并不是自己造成的，“这是你从那个海底带出来的东西，大家应该都看见了，实际上我手上的手术刀并没有真正贴到你的头颅上。”
不同于林离的精神压迫，这种寄生物是直接根植在亚度的精神和灵魂上的，所以他受到的刺激也要强烈得多。
众人将林离的动作看得很清楚，那柄没见过的小刀并没有挨到亚度，只是看起开在空中切了切，然后亚度的一头细汗就出来了。
趁着亚度背靠在椅子上的时候，林离又切下了一条寄生物，并与之前的触手分开存放。
在林离的视野中，亚度的SAN值开始疯狂跳动，尽管上下的频率比起之前高出了几个层级，但总体来说却是在往正常人的方向发展。
而亚度感到了伴随林离的动作，那来自大脑的疼痛也是陡然一轻，虽然幅度很小，但确实减轻了。
“林离……你动作快点！真的很折磨人啊！”
亚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头发被细汗黏在皮肤上，他现在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在一分钟之前还是个精神小伙。
林离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顺便塑出几个环状圣光将亚度锁在椅子上。
人的精神是一个整体，并没有孔洞允许外来物的侵入。
于是它们转换了策略，转而开始化为更小的触须抵制林离的切割，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林离造成一些麻烦。
而发现了这些东西的智障行为之后，林离也是笑了起来，然后对亚度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更疼一些，但是很快就会结束。”
亚度用力在靠背椅的把手上用力锤了一下，林离默默点头。
看起来这些分散的细密触手不太好搞，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样分开也让它们的抵抗力度变得大不如前。
于是林离就像是削苹果似的，手上的手术刀迅速顺着亚度的脑壳刮了一圈。
然后这些智障触手就被林离收集起来，避免被其他人接触到。
而没有了寄生物的存在，亚度的SAN值也开始回弹，逐渐往正常人的理智恢复。
老戈登和卢克大叔看着瘫在椅子上的大副，彼此对视一眼，“亚度你还好吧？”
亚度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我感觉还行，虽然刚才有点疼，但是感觉好像是轻松了好多……”
林离没有散去在众人面前的防护，毕竟那些被切下来的寄生物还坚挺地存在于圣光杯皿中蠕动不休。
尽管从那透出光芒的杯皿中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大家还是没有作死地伸手进去摸摸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林离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这些蠕动的寄生物突然一顿，然后直接透过了密封的杯皿聚合起来落到桌子上，翻滚增殖间在桌子上烧灼出扭曲的痕迹。
这一下不仅是林离，就连其他人都看见了，而亚度也看见了那个狠狠地折磨了自己的东西。
这些扭曲的聚合物放弃了精神上的形态，在作为血肉聚合物留下一行扭曲字迹后自毁灰化，只留下了再普通不过的无机物粉末。
林离用手上的手术刀拨开这一行扭曲字体，在先知模板的强制翻译下，他读懂了那上面的字体。
“你……选择哪一边……”
看着这一行字体，林离莫名有一股怒火生出。
你们这些躲在幕后的人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难道你们就这么喜欢看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跳舞吗？但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棋子的感受？
或许是SAN值被下降了一些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林离早就有这个念头，现在他就是要揪出这些永远躲在暗处观察他的家伙。
他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直接摸上了那些无机粉末，冷哼一声，“哼，也不过是唯心的产物，凭空造物？谁不会呢！”
两根手指轻轻一搓，通过这些粉末和刚才的记忆作为媒介，一小根触手被唯心场复刻而出，在林离被圣光覆盖着的手上疯狂挣扎着。
“找到你了！”
亚度的身上只有觉醒的能力，并没有唯心场这种直接接触到唯心定律的从心存在，但是林离有啊。
揉捏着手中的触手，林离的时间径直穿过谈话室，直接看向了一个尾随而来的黑色身影，“找到你了。”
一扇门扉无中生有，直接从谈话室的侧墙上开启，林离的身形也从这扇门扉中消失。
（PS：相信已经有书友看出SAN值的梗了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