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温柔地洒在业成区南坚果楼上,从北方吹来的冷风,似乎标注着三零零信号,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人们无可避免的事情,终究要去面对。
天台上,漆黑的小块区域,引来了北方照过来的灯光,前面北方就是新城区域,没有人知道新城区那里繁华到什么程度,只知道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漆黑的视线还是能看见天台上的东西,烧烤架上的煤炭已经烧得只剩下半块,残留难清洗的油汁铺满在铁针上,污垢死死地印在烧烤架的表面。楼下一处处喧闹声,街上节日的游行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宣传节日的重要性。
那些十八岁的少年少女在楼下那,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度过今年的万圣节。糖果满天飞,提着南瓜灯到处走来走去。就算是站在南坚果顶楼上,还是能听见蒋懿薛那喇叭般的嗓子开口。
似乎听见他在为自己的衣服沾到油汁而感到可惜,刚刚在顶楼吃烧烤的时候,就他吃的最多,那些生肉和香肠烤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拿来吃,结果吃完就上了一个半小时的厕所。
“太妃糖啊!榴莲糖啊!牛轧糖啊!吃完就蛀牙啊!”蒋懿薛在楼下大喊着,把肖雨生手上的糖果全部就抢了过来,肖雨生还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自己手上的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了。
“蒋懿薛!你小心就蛀牙了,还不赶快把糖果还给雨生。”也就只有李落一敢跟蒋懿薛叫板。
“我这是为了他好,不然他就得花三百块钱去补个牙。”
“等一下我就把你的牙齿给打掉,让你终生只能喝白粥。”
这一幕幕的画面,全部如同电影里的桥段,记录在蒋秦菲的脑海里。她在站在顶楼天台上,和那些小屁孩以及自己的两位老师一同吃完烧烤,她没有和那些小屁孩一起下去庆祝万圣节的气氛。
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北方吹来的冷风,使得她扎的马尾摇摇摆摆。她感觉没有什么可惜的事情没有去完成,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亲自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今日错过,可能就得等到下一年的夏天了。预言之子楚榆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让我感到好奇啊。”她轻轻地吐出几句话,每一句话里都包含着遗憾。
“三零零信号……,这风吹的有些刺骨,看来小白他们已经准备行动了。”她站在天台最靠前的位置,两眼直视着前方。看着灯光如同星海的街区,零零碎碎分散的璀璨,让人不经意的感叹。
“这风吹的有些不爽啊,今天我没有涂大宝,让风吹到我脸上有些干燥。这就是南方的天气,不知道你回到家乡的时候,会不会习惯?”华徐宁走了上来,穿着一件黑色绒毛大衣外套,脸上看似有些干燥。
“先生?”蒋秦菲回过头看着华徐宁走了过来,一句也不问情况原因。
“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啊?不多待一会吗?你老弟还舍不得你离开呢。”华徐宁走了过去拍了拍蒋秦菲的肩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出来。
“他?那小子还巴不得我离开呢。他要是真的舍不得我离开,估计早就被人调包了。”蒋秦菲对自己老弟的性格,也就只有她猜的透。
“嗯…………。”华徐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次那么着急回去,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蒋秦菲应了一句,“嗯,刚才中央情报局那边的人来电,有人已经找到幕临休斯了。而且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艾格尼丝!一旦给他们找到了三只眼,后果估计不堪设想。”
“难道是…………?”华徐宁的脸色有些惊讶。
“就是中央十六局!他们的规模很大,目的也很广泛,目前现状中央情报局的人还在调查他们。任何一个人不可能会无辜的叛变,必须有人盯着他们!”蒋秦菲的语气很坚定,两排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预言之子和坐标,还把目的地扩散到三只眼身上。中央十六局…………?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还真让人猜不透啊。”华徐宁眉头有些皱,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也无话可说。
“虽然我爷爷曾是中央十六局的前任局长,那时候他担任这职位的时候,从未想过会把事情给搞大。那时候两方一同守护着黑白两书,也一直为掌权大院效力。”蒋秦菲轻轻地吐出每个字,她恨的不是中央十六局这个机构。如果自己的爷爷想把两方分裂的话,那她自然必须连自己的爷爷一同恨。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李落一的爷爷竟然是现任中央十六局的局长。我应该早就猜到的,那孩子的性格特点,完全和他爷爷一个样,我怕她长大以后,会和他爷爷一样的做事。同时,我也希望蒋懿薛能做一个有用的人,如果他变得心狠手辣,让人恨之入骨剥削百姓的话,那我就宁愿他是一个废物也罢,当个废物就没有人理他了。”
蒋秦菲说的话,华徐宁每一句都听进去了。毕竟她是当姐姐的,当姐姐的人就要照顾好自己的弟弟,从她那第一滴眼泪流下来时,就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弟弟。
“不要想太多,不会的,那小子绝对不会成为中央十六局那帮人的。”华徐宁拍了拍蒋秦菲的肩膀。
“你们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么着急的离开,是怕赶不上末班车吗?好在你们都知道打声招呼再走。凌晨,等那帮孩子睡着之后,我和莫菲一起送你离开这里。有机会,我们再见面吧。”
华徐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出来,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头。
“嗯…………,凌晨?凌晨的时候应该很安静吧?”蒋秦菲问道。
“嗯,凌晨的时候很安静,一个人独自享受整座城市的凌晨夜色。”华徐宁吸了一口烟,再吐了一口烟气。
“对了,凯炎那小子现在过的怎么样?你该不会真的要嫁给那小子吧?我记得几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个小炮兵,现在他有没有晋升为什么队长啊?”华徐宁看着蒋秦菲说。
“他啊?现在已经成为了最年轻的北洋麒麟军首领了。光荣的很,也傲娇的很。”蒋秦菲回想起之前那个穷小子,还是小炮兵的时候,每天都必须按照军队的训练,让自己提升一个个档次。
“北洋麒麟军首领,许凯炎?头衔还不小嘛,最年轻的军队首领。如果俞洲成之子能够胜任许凯炎的话,那么下一个最年轻的军队首领,就得换人了。”华徐宁继续吸了一口烟。
“俞洲成之子?是楚榆楠的分身吗?”蒋秦菲问道。
“嗯,就是楚榆楠的分身。让我猜猜看,那小子应该和楚榆楠一个样,现在应该在家里睡大觉呢。”华徐宁把烟吸的只剩下小半截,便熄灭了烟火,随手丢在地上。
“楚榆楠?他是拥有四个分身的人吗?”蒋秦菲继续问。
华徐宁继续答,“嗯,的确如此,四个分身的少年,每个分身都截然不同。而楚榆楠这个小人物,就如同大哥一样,只有大哥先变强了,才能保护好弟弟。如果他承认自己废物的话,那么他的四个分身就不可能和他签订影子契约了。”
“预言之子这个称号,再加上拥有四个分身,那小子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啊,哈哈哈。”华徐宁笑了起来。
“楚榆楠…………。”蒋秦菲似乎对这个人物越来越感兴趣了。
“对了先生,如果中央十六局的人,派人杀死楚榆楠的分身,那楚榆楠岂不是不能和分身签订影子契约。”蒋秦菲差点疏漏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杀死?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分身如果没有变强的话,的确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一般都会有一个跟随着分身的人物,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保护着分身,直到分身变强之后。”华徐宁说。
“那本体有吗?”蒋秦菲很好奇地问。
“也有,只不过很不明显,要是出现问题的话,就会和本体一样弱。不过…………,这一切都是按照预言书里的去做,该怎么做?怎么去做?下一步该怎么做?预言书都知道,也不能违规预言书里的未来事件。只要不是违规很大的内容就行,如果违规了预言书里的未来大事件的话,恐怕会牵连到所有时空的危机。”华徐宁深吸一口冷气,再吐出来。
“我明白了先生,命已天造,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去改变。”蒋秦菲耸了耸肩,始终相信那么一句话,“命运注定的事情,不能试图去改变。”
“哈哈哈哈,只怕有些人不愿意被命运压着,改变?改变命运?这得花多少力气啊?!”华徐宁扶着栏杆上,两眼直视着前方零零碎碎的灯光。
“命运,究竟是什么?是人生侧写剧本吗?还是一封死亡通知书?仅仅只是降临在人的身上,如同枷锁一样,缠绕着人们。命运,可笑的话题…………。”
老城区,纽扣街。
“怎么了?叫我有什么事情吗?”楚榆楠转过头看着陈韵寒,他嘴里嚼着一颗太妃糖,嚼了半天都还没有吞下去。
陈韵寒一下子就愣住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叫住那家伙的名字。说话明明是要先经过大脑的审批,结果嘴巴就先吐出字来了。那她怎么回复那家伙的问题,如果不回复的话,这样就会显得很奇怪,而且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额……………。”她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要是现在有一个话题能被引出来的话,就可以借此话题来躲过尴尬的氛围。
她手脚非常的不自然,眼神飘忽不定,两眼视线都不在同一条轨道上。还很尴尬地笑了起来,楚榆楠都不明白那家伙在笑什么,也许是嘲笑自己怕冷吧。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呸,我说错了,不好意思。”陈韵寒用手掌下骨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这样说的话,会更离谱,哪有一直陪伴他身边的人。会问这种问题的,这样不显得更奇怪吗?
黄天和回归以及钟于,都把视线转移到陈韵寒的身上,三人应该是抱着好奇心,想听听陈韵寒为什么会突然叫住楚榆楠的名字。男生叫住女孩的名字不奇怪,而女生叫住男孩的名字就很奇怪了。
“你脑子怎么了?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我最近过的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楚榆楠先是一脸平淡的样子,然后就表现出抓狂头发的动作,显得很急躁。
“过的…………怎么样?好……或者不好?”陈韵寒还是想听听楚榆楠的说法。
“那当然是过的很好啊!我从来没有过个这么好的日子了。从小到大以来,没有个像样的朋友,陪我度过这段小有遗憾时光。我很感谢你们能陪在我的身边,特别是你,韵寒。”楚榆楠看着陈韵寒说,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谢谢你闯进我的生活里,让我曾经的生活感到伶俜的,变成了多姿多彩,突然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你,能永远一直当我的好朋友吗?”楚榆楠对陈韵寒说,那家伙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不是很大的条件,但让人感到意外。
“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好朋友啊。阿楚有我三个人就够了,不过能加上韵寒的话,那也不错。”黄天两手插在腰间,似乎有些瑟。
“好朋友……?”陈韵寒吐出这三个字,如果能一直当下去,那也很不错。
“好啊!我们永远是的好朋友,你可不能反悔哦?”陈韵寒指着楚榆楠说,她生怕那家伙会突然反悔,怕拿这种话题来开玩笑。
“哦耶!我有好丽友了!我终于有第一个异性朋友了!”他两手都举起来,开心的像个九十多斤的小屁孩一样。陈韵寒还是头一回见到那家伙,会因为有异性朋友而感到开心。
虽然显得很幼稚,但从侧面上来看,有着一丝丝的同情心,为那家伙感到可怜,心酸。为什么他会因为有第一个异性朋友而感动开心,为什么他不说屈梦橙是他的第一个异性朋友。或许是因为一句“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那家伙才感到有真正朋友的存在,这是别人的认可吧。
“难得阿楚有第一个异性朋友,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吧,反正明天不用上学。”
“阿楚,你之前的那位叫屈梦橙的女生,她不是你的异性朋友吗?”
“谁?!谁是屈梦橙?”
“就是……,就是…………,我好像忘了谁是屈梦橙了,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长啥样。”钟于也说不清楚谁是谁,毕竟他的大脑内存不够用。
“哈哈……真是一群傻瓜,有什么好开心的。”陈韵寒看着他们三人,会为着一件小事情而感到开心,看似三个大老爷们,比谁都凶狠,但内心里似乎藏着一颗童心未泯的小心脏,还保留着童真。
“那些童心未泯的少年啊,如果哪一天他们不喜欢高达玩具了,会不会他们已经真正成长起来了。阿楚,黄天,钟于,回归。他们只不过是抱在一起取暖的孩子,朋友两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不可分割的四双筷子。”陈韵寒现在才明白,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阿楚,再给我来一颗榴莲糖,我要打扮榴莲怪!男儿当自强,流血不流泪!”黄天又要开始故作逞强了,他那一副逞强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不怕榴莲似得。
“算了吧,榴莲糖没了。”楚榆楠摊了摊手。
“什么?!how could thereno durian sugar?(榴莲糖怎么会没有呢?)”黄天说出一句流利的英文。
“你不是让我带一堆榴莲糖过来的吗?怎么说没就没呢?!是不是你偷吃了?”黄天有点怀疑楚榆楠把榴莲糖给吃光,但是他却闻不出来,楚榆楠的口气里,没有混合榴莲糖的味道,只有一股太妃糖的味道。
“是我失策了。”楚榆楠叹了口气,默默地低着头。
“怎么了?这年头还有人抢榴莲糖吗?”黄天走过去拍了拍楚榆楠的肩膀。
楚榆楠摇了摇头,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是我算出来,我还以为吃榴莲糖的人很少,结果刚才一群找我要糖果的人,都是要榴莲糖的,我假装手上没有榴莲糖,可他们说看见我给别人榴莲糖了,不相信我说的话。结果搜刮我身上,把我身上全部榴莲糖都拿走了。真的是我失策了,我就不该相信那份南市糖果口味统计表。”
“你看的是多少年前的统计表?”陈韵寒问道。
楚榆楠憋了半天,才说出来,“嗯…………,好像是三年前的统计表。”
“三年前的统计表你都拿出来看,或许在这三年时间里,喜爱榴莲糖的人,一路飙升。”黄天说。
“或许是吧,反正我身上已经没有了榴莲糖了,难受想哭。”楚榆楠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像个可怜的小孩。
“哟?!这不是那街头卖艺的小屁孩吗?”熟悉的声音在楚榆楠的耳边响起,这声音穿透了他的耳膜,他会回过头来看,身子皮肤有些毛孔悚然,那位之前打他的年轻人,打扮的像个吸血鬼似得,走在楚榆楠的面前。
“小孩,我们可真有缘分啊!我今天不要你的糖果,我要钱,要money!”年轻人站在楚榆楠的面前,两眼俯视着楚榆楠。
“呵呵呵,对啊,真巧……!”楚榆楠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很尴尬地露出笑容。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家伙,可真的是冤家路窄。
“你谁啊?!”陈韵寒站在楚榆楠的旁边,两手插进口袋里,黄天和钟于以及回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走到了陈韵寒的身后。
“哇哦,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长的还挺漂亮的,你们谁的小女朋友啊?!借我用用呗。”年轻人两眼视线离不开陈韵寒,只瞄了一眼她身后的三个人。楚榆楠蹲在一旁,默默地走到黄天身后。
“女的就长的不错,只可惜这么好的白菜给身后的那几只猪给拱了。啧啧啧,真是可惜啊。”年轻人叹了口气,故作自己很高冷似得。
楚榆楠蹲在黄天的后面,不敢出声,总感觉会发生大事一样。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给他遇上了,这种电影桥段,他真的想一巴掌拍死导演。有意思吗?就不能好端端过个平安的万圣节吗?当成平安夜也不错啊。
“你说谁白菜呢,我们是土豆!”钟于糊里糊涂的开口,“就算我们是可爱的小猪仔,也不会吃你给的白菜!”
黄天把嘴巴靠在钟于的耳边,跟他说,“他的意思是,我们是猪,韵寒是白菜。”
这么一解释,钟于似乎有点似懂非懂了。
“你…………,就是打伤阿楚的那位年轻人?”陈韵寒眉头有些皱,然后把目光转移到黄天身后,看着那家伙蹲在黄天的后面,一直都不说话。
“阿楚?谁啊?是不是昨日那个被我打的半死的家伙?我跟你说,要不是我两位兄弟拦着我,我早就把那家伙给打死了,你信不信?!”年轻人似乎有些得意扬扬,两手搭在自己人的肩膀上。
“你…………再多说一句话试试看。”陈韵寒拉扯着外套,把衣服上的中间纽扣给扣上。
年轻人把手搭在陈韵寒的肩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似得,“就算我多说一句话又能怎么样?!要不你当我小女朋友呗。我手上还有很多糖果给你吃,你要什么糖果,我就有什么糖果。”
“是吗?哦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截拳道?”陈韵寒两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弯下腰,把身子凑过去对那位年轻人说。